不一会,医生和担架赶到了。杨志武把受伤的金强抬上了担架。大家一路小跑的向医疗站冲去。由于受伤太重,医疗站只能进行一些简单的救护,就急忙派出急救车向东莞人民医院驶去。

杨志武和方玉玲相爱了。他们的爱情像许多那个时代飘在广东年轻人的爱情一样:他们设计着自己的未来,盘算着每笔开支,他们热爱唱歌,努力工作,享受生活。杨志武在与方玉玲的交往中感受到了压力:方玉玲是个喜欢逛街的女孩,工作之余,总是会拉上杨志武去厚街的康乐南路买衣服。每个月两个人的收入几乎毫无剩余。对于这种经济上的拮据,杨志武并不在意,她想:只要自己心爱的姑娘喜欢,他就是再辛苦些,也是值得。

公园的出口处有个买纪念品的凉亭。方玉玲挣脱了杨志武的手,开心的跑向凉亭,不一会又快步跑回,然后双手一摊对着等待她的众人说道:“走吧,啥东西都没有。”说完,率先向车站走去。六个人愉快的结束了虎门的游玩。

走出岳凌峰的办公室,杨志武对坐在门口的方玉玲说道:“阿玲,一会帮我打个电话,叫岳总的司机大李来我办公室吧,我有事情找他。”“好的,阿武哥。”方玉玲答应了一声,开始给司机大李打电话。

总经理办公室在厂区主楼的最高一层,是个相对独立的空间。杨志武刚走出楼梯,就发现脚下踩的是松软的地毯,走廊的墙上贴着华丽的壁纸,高仿的青花瓷花**间隔有序的码放在走廊的两侧。杨志武有些茫然的走过两边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上都标注着名字:会议室、市场部、副总办公室,总经理助理办公室,杨志武一边走,一边留意着两边办公室上的铭牌,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发现有一道玻璃门,玻璃门上贴着总经理办公室的牌子。杨志武小心翼翼的推开玻璃门,侧身闪了进去,他刚一进去,迎面便看到是一面豪华的装饰墙,装饰墙的前边有一个半圆形的办公桌,有一位少女坐在办公桌的后头。

“眼镜,你他妈的脚几年不洗了吧?!交过房租,记得在水池里洗干净了才回来!”正当杨志武考虑如何和“眼镜”解释什么是健康环境,个人形象的时候,他的床对过传来了声音。沿着昏暗的灯光看去,在对床的阴影处坐着一个人。

操办完陈宝莹的葬礼,已经到了一九九二年的冬天。想着还在读书的妹妹,日渐苍老的父亲,杨志武决定去广东闯闯。

结束完谈话的胡逸,蹲在地上伤心的痛哭起来。呜呜的哭声在静静的湖面上掠过,传的很远。转身后的杨梅越走越远,竟然狠心的没有停下脚步,甚至不曾回头看自己一眼。他的内心不理解:为何自己用尽全部身心爱的人,会如此的绝情。胡逸为自己失去的爱情哭泣,为自己失去的幸福哭泣,为自己三年来付出的光阴哭泣。当周围都变的寂静无声的时候,胡逸才擦干眼泪,踉跄的走回宿舍。

天津三岔口紧邻狮子林桥的水面上,耸立着两组铜质雕像,这就是海河公园的起点。

听完施正平的诉说。杨梅只感觉眼前有无数的黑点在晃动,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突然,感觉到手被握住了。杨梅睁眼一看,胡逸正紧紧的攥住自己的手,通过手心,杨梅能感觉到胡逸想要传达出来的问候。胡逸悄悄的凑到杨梅的耳边,轻轻的说:“梅子,你放心,难关一定可以过去的。”

十八岁的清晨,杨梅早早的起床,坐在校园花园的长椅上,写下了一段话。

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永恒。生,可以凝聚爱,爱,让我们离开时充满牵挂。死,让永恒变的不在。生命的逝去,是无法阻拦的流动,如果它流动,它就流走;如果它静止,它就干涸;如果它生长,有一天也会慢慢凋零。

一幅画从包裹里滑落了出来,杨梅捡起掉落在地上画仔细的看了看,这才认出是胡逸画的《雪后的校园湖畔》。优美的画面中胡逸增加了两个凭栏看雪景的恋人,他们相依着,用手指向天空中一行南飞的大雁。

明天就是离开家乡去天津学校报到的日子,上午,杨梅仔细的收拾着自己的行李,把心爱的单放机放进了箱子的底部。这时候,母亲黄秀妹走了进来,手里拿着装钱的饼干桶。黄秀妹用力把饼干桶的盖打开,把里边的钱都倒了出来,对杨梅说道:“阿梅,这里有三千多块钱,你带着,可以交学费,家里钱不多,不知道够不够。”望着由大大小小毛票攒在一起的学费,杨梅心中充满了忧伤,她懂得这钱的意义:有些人的付出,在别人的眼中也许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对付出者而言,也许这已经是他的全部。

“好吧,我嫁。”陈宝莹银牙一咬,说道“李峰,你给我写一个十五万的彩礼欠条,我就答应嫁给你。”“呵呵,阿莹,你以为我李峰是第一天出来混的呀”李峰微微一笑道,”我给你打了欠条,你要是反悔呢,我怎么办,你怎么也要表示一下吧”

杨志军好像没有听见似的,走了出去。因为考虑杨志军要结婚,原来和杨志军一起住的弟弟杨志武已经搬到妹妹杨梅住的屋子的隔壁,一个柴房改造的简陋的毛草房里。房子的顶上吊着一盏昏黄的灯,由于屋里没有窗户,常年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陈宝莹兴奋的点了点头,说:“爹,太好了,我晚上就找志军哥说。”

里间更加豪华,墙漆上都贴着隔音的壁纸,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顶上垂下一盏满天星的水晶吊灯,吊灯底下是一张铺着墨绿色桌布的长条桌,桌上放着未开封的扑克牌。

“刘先生,请坐。”邢宝强冲着刘文材一鞠躬,指了指长条桌旁的沙发椅。刘文材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也许是紧张,也许是兴奋。坐在位子上的刘文材双脚有些颤抖。他的内心在默默的祈祷上天,希望今天的运气,可以让他扭转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