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瑶在半空中漂浮着,冷漠看着自己的全身盖着白布被推往太平间,看着丈夫在医院同事面前演着悲情戏。她在得知自己患脑癌时,便决定在自己工作的医院进行这次危险的手术。手术当天,全身**醉躺在手术台上时,平时与自己**好的护士在她耳边诉说着她与自己的丈夫的**密**并祝愿她早日死去。

幸运之神终究离平凡的人很远,经过十几个**时手术,同事们极尽全力也没能改变她的命运。她脑海里一次次浮现出至**好友的最后话语,不甘心就此离去的她迸发了惊人的求生意志,没死在手术台上强留了一口气,只是她瘫痪了并失去了语言功能,住进了医院的单人病房。

在她以为她会带着遗憾离世时,开刀一个月后,丈夫就已经当她是个死人了。利用晚上陪夜的时候,在她面前和那位护士上演了一幕幕的活**宫并咒骂着她。她看着结婚二年的丈夫和**三,想着这次生病而引产的孩子,念着二十年前去世的父**和三年前失去的母**,心中充满了悲鸣,放弃了求生的xx。就这样过了一周后,她**,带着怨恨,飘**在世间,不知飘过多久又飘了多远,遗忘了时间,直到被一个气场极强漩涡卷走,彻底没了**。

吸气,呼气,不知过了多久郭瑶发现她又能呼吸了,疑问充斥脑海。她睁开了眼,什出了手,好**,手**上了脸,脸是凉的,有**了,踢了**,有知觉了。打量四周屋顶是瓦片,房顶的梁看上去蛮结实的,墙像是大部分石头和土**合砌起来的,古代**具的样子,不多很旧很**净,但没有破败的**。脑袋沉沉的,浑身无力,来不及多想她又昏昏的xx了过去。

天亮了,郭瑶醒了,她现在只有一周岁的样子,从这个身体的父母**得知,她发烧到今天已是第五天了,这个身体的父**去了一**酒楼上工,母**为她在煎**和烧早饭。

郭瑶说不清现在的心情,当自己经历了**人的离别,丈夫的伤害,朋友的背叛,尝遍世间一切苦难后,却幸运的获得再次站在世间的资格。这样荒诞的幸运能要吗?随之而来的会不会是比上辈子更疼的痛,更苦的难。郭瑶的烧慢慢在退,神智慢慢清晰起来,她依旧呆呆的望着横梁,不哭不笑不发一语,慢慢的闭上没有焦距的眼睛。

“瑶儿,醒醒吃**了。”一个穿着半旧但没有补丁的灰**布衣,二十岁左右,**人来到**边。听着声音郭瑶慢慢睁开眼睛。**人见她醒了,用薄被裹起郭瑶,让她那竖不直的头靠着自己的**前,抱坐在自己的**上,舀着**汁,放在嘴边吹凉,一勺一勺喂着郭瑶。

原来有妈妈的**是这样的,暌违很久很久的母**让郭瑶的眼圈红了,喝了两口**后,啪嗒…啪嗒…开始掉眼泪,这下把****人吓坏了连声问:“是哪里不**吗?还是**太烫?”郭瑶不理像是受尽委屈的**孩,把头埋进妈妈的怀里,**抱着妈妈纤细的腰大声的哭了起来,像是要把上辈子的苦,用眼泪全部流尽。****人急的没了办法,只能放了**碗抱着郭瑶,轻声的安慰。郭瑶哭了足足半个时辰,终于哭累了,放开了****人,想了想,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三十二岁的灵**了,**泣道:“娘,苦。”****人松了一口气,笑了:“**苦,病才会好”。喂完了**,抱着见她xx着了,放在**上,掩上**,**走了出去。

郭瑶听见脚步远了,睁开眼睛望着房梁,想着又有妈妈了。虽然这个妈妈年龄还没有上辈子的自己大,可在这里又有人疼**自己了,那种**让郭瑶起了贪慕之心,不再想着以后,只愿沉溺在**中。想着想着,禁不住虚弱的身子,沉沉的xx着了。

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晚上了,**里的吃饭时间比别人**里的要晚,已经点上了昏暗的油灯,母**正在厨房里热着父**从酒楼里带回来的菜。父**看见她醒了,给她披了件衣服抱了起来。郭瑶乖乖的**父**的肩头,父**抱着她站在厨房**口和母**说着话,询问着白天的情况,母**把她哭的天昏地暗的事告诉了父**,说完这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里短。

郭瑶想着以后能够更好的融入这里,留意着父母的**谈,这是一个没有听过的朝代,现住的房子位于县里最穷的一条街上。父**叫金天,母**是金郭氏,还有个哥哥叫金仕萩,因**里有个病号,一是怕传染,二是娘一个人照顾不过来,于是送到乡下外婆**住几日。郭瑶这世的名字叫金仕瑶,郭氏和金天**叫她瑶儿,大她五岁的仕萩,则会叫她瑶瑶。金天**里已经没有**人了,金天现做工的天蓬酒楼,原来就是金**的,十年前金父生病,没钱看病,便把酒楼变卖了。那**买主,怜悯金天,念着这是个孝子,便收留了金天做店**二,除了工钱和其他人一样外,还能把楼里**的菜,带回来,这样就省了很多嚼用。郭氏与金天定**的时候,金**还有酒楼,算的上是**当户对。发生变故后金天上**退过**,不愿连累姑娘过穷日子,郭氏的父母见他人好没同意。婚后郭氏还照顾过金父,金父终因病重没熬过,去世了。郭氏娘**在郭**庄,是个当地的大户有百亩田地,**里是请了工的。郭氏还有两个哥哥一个xx,大哥郭阡和二哥郭毅已经****,**着**里管着庄稼地。xx郭蕃在周边是个**有名气的才子,**里期望着能在仕途上有所作为,他是个争气的十六岁已经是秀才了,十八岁的时候考过举人没中,便发了誓,不考上举人不****,今年二十岁了。郭**对金天一**能**就**,不过金天有点**脾气,从不接受只是心领,两****相当好。

开晚饭了,郭瑶,哦不,金仕瑶坐在金天的**上,被喂了一碗饭,从瑶儿醒过来开始,她就没离开过金天的怀抱,这种宠溺让她那几乎死去的心慢慢的活泛过来了。

过了几天,金天去了丈母娘**里把仕萩接了回来,瑶儿仔细打量着仕萩,和金天一样的脸架子,国字脸,眼睛大大的像郭氏看上去是个聪明的**孩,鼻子厚厚的是狮子鼻——唔,不像爹也不像娘,金天的鼻子没那么厚,郭氏的鼻子是**巧的,嘴像郭氏一笑就弯弯的很温和,整体看上去和金天一样,给人忠厚老实的**。

这几天,瑶儿像个**跟**虫一样跟在郭氏的后面好奇的东看看,西看看。**里有个院子,院子里有两棵树,两棵树之间架着**棒子,上面晾着衣物。靠着院**,左边是竹篱笆圈养着**,右边用竹竿搭了几个架子种着一些爬藤植物,如丝瓜x,四季豆和**豆。在堂屋**口有一张石桌子四个石凳子。对着院**的是堂屋大**,走进堂屋映入眼帘的是,靠墙的高**桌供奉着观音菩萨,**桌前是八仙桌,桌旁放着是四张**板凳,平时就在这里吃饭。堂屋右手边是金天和郭氏的房间,瑶儿生病后就一直xx在这张可容纳五个大人的大炕,左边是瑶儿和仕萩平时的房间,两张**,分别各自靠着一面墙,堂屋与房间用布帘隔着。与堂屋一个方向的还有厨房,厨房有着大灶,**对着竹架子。

仕萩回来后,郭氏就让他带着瑶儿**。瑶儿很彻底把自己当****孩,和仕萩快乐的把院子里的蚂蚁窝掘了一遍,瑶儿不**心被蚂蚁咬了,****上有五六个**红胞,被金天看见了,心一疼,仕萩****上就多了几个红爪印。看着淌着眼泪的仕萩,瑶儿笑得眼睛都没有。郭氏见状,笑称瑶儿为**没良心。

无忧无虑的日子过了两年,瑶儿把童年重温了一遍,撒**赖皮,绝对不会不好意思。她忘却了前尘和烦恼,快乐的和仕萩,一起去院子外面**,一起调皮捣蛋,为她挨骂挨打,为她和隔壁的**胖子打架,有时她也会让他背背黑锅,明明是她耍赖要去河边**或是**到不肯回**,仕萩担心她,**不了只好跟着,回来的时候,郭氏知道后,会罚,瑶儿一定会告诉娘是仕萩带她去。每当这种时候,金仕萩带着哭脸无奈的看着妹妹,等着娘的五指山,他从不会说是妹妹不好。只因有一次,瑶挨打,金仕萩哭的比妹妹还大声,从此以后瑶心安理得的陷害哥哥,美其名曰,两个人一起哭还不如你一个人哭。瑶儿真实想法是被一个比自己**的人打****,**人。

乡下最**的留着两撇八字胡的才子舅舅郭蕃来了,金郭氏去买了骨头和冬瓜烧汤,烧了几个蔬菜,还告诉了金天,要他带点好菜回来。金天听说**舅子来了,跟掌柜告了假,切了点熟牛**,带回一只烧**打了一斤二锅头。

“**,要你破费了。”郭蕃看着两手都提满东西的金天说道。“你难得来县上,**高兴”金天回道。瑶坐在郭蕃的**上,xx的想拔郭蕃那可笑的八字胡,仕萩则缠着要听故事。金天把菜装盆放到了八仙桌上:“进城有事x?”“上次贵头儿进城,忘了买墨了。我又想萩儿和瑶儿了,就自己跑这一趟了。对了**,萩儿已经七岁了,你有什么打算?”郭蕃一手与瑶儿的**手斗争着,一手**着萩儿的**脑袋。金天坐在桌边的凳子上,面对郭蕃说:“我和你姐这两天也在想这事,想着我也是念了几本书的,给萩儿启**也是可以的,只是天亮我就去上工天黑才回,一年也就二十天的假,这么一来,就只能送他去学堂了。你不来我还要去找你,县上一共有五个夫子收束脩,县中的王夫子收的是县老爷**和县上的大户子弟,县西的李夫子和乔寡**通**被邻里捉**在**,这两**我就不想了,余下的三**,还请你指点一二。”“余下这三**,县东王夫子擅字,县南潭夫子擅诗词,县北方夫子擅文,且和我有同窗之谊。”郭蕃本来就为金仕萩的上学而来,早就打听清楚县里学堂夫子们的情况了,方夫子的父**方老夫子教过郭蕃三年启**。

郭氏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吃饭了,边吃边说。”瑶儿和仕萩两人乖乖的坐在一面,三个大人一人一面,仕萩早就被桌上的菜**了全部眼光,瑶认真的听着大人们的话,心里盘算着**九九,仕萩学了字,回来叫他教自己,这样就不用假装做文盲了。郭氏给两个**的和自己盛了饭,给他们jia了菜,又招呼:“**弟,多吃菜,书念的怎样了?”“姐,准备明年去省城考举人,应该没问题的。”郭蕃信心满满的回道。“好,姐等着报喜的上**。”金天给郭蕃斟满了一碗酒,斟酌道:“还是去方夫子那里吧,字是自己练的,再说会写就好了,又**萩儿去考状元,学会诗词惹一身酸腐气,就跟着方夫子认点字学点道理就好。”边聊边吃,决定仕萩明天跟郭蕃一起去拜会方夫子。

吃过晚饭,郭氏收拾好了,瑶儿和爹娘一起xx,**让给了**舅舅。躺在炕上,金天对郭氏说着关于仕萩上学堂的事,瑶儿听见郭氏叹气,**中本就不富裕,**了一年束脩后就没剩几个钱了,金天很坚持,还说以后瑶儿也要上学堂的。郭氏听得好笑,也知道瑶儿还**也不和他辩,仕萩是男孩又拗不过金天也就算了。瑶儿眼眶红了,金天真的很宠她,县里没有**孩子上学堂的,何况还是他们这种**境,**人儿抵不过xx魔的召唤,xx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