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夫人吃饱了,裹了裹衣裳要出门,天印见她步履不稳,劝她好好休息,她却摆摆手拒绝了:“我要去把那只獐子放出来,要拿它试药的。”

“你又来了!”初衔白白他一眼,收回视线时又笑了:“就这么让他死了岂不是便宜他了,我还没玩儿够呢。他这种人受过的折磨多,心智强大,所以看着他一步步崩溃,比杀了他要有乐趣的多。”她陶醉地眯了眯眼,说不出的向往。

折华凉凉一笑:“没错,真是好主意。”

“拜我所赐?”

“你最近是不是觉得喉咙嘶哑,内力难继?”

初衔白毫不在意地望望天:“半个多月没洗澡了呗。”

折华正在帮她检查伤势,闻言愣了一下:“去西夜国做什么?”

众人见状虽然心急,但想在自己这方人多势众,待会儿少不了有他力竭的时候,届时再将他一举拿下不迟。这么想着,每个人都神大振,攻击一轮又一轮,前赴后继。

天印披上外衫,起身点亮烛火,在桌边坐下,很气地给她倒了杯茶:“我想知道,为何贵教要一改常态,这么高调地与武林人士作对,似乎是急着挑起事端的样子。”

天印此时背后空门大开,那些刀剑砍过来,本该无法避免,他却一招“龙游浅滩”,险险地旋身折回,手中的剑一并送出,尚未看清路数,已经挑中一人手腕。那人惨嚎着丢了剑倒下去,其他人被这一下打乱,自然就露出了破绽。

黑衣人笑了一笑,从怀里取出只瓷瓶放在桌上:“我今日来便是来送解药的,之前不过是试探,你是真的听话,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千青之墓——师父玄月泣立”。

正是那日与他缠斗的魔教左护法。

唐知秋坐在太师椅里喝茶,见他进来,亲切地招招手:“珑宿啊,天印的胃口还好吧?”

“玩笑?”天印哈哈笑出声来,甚至一手扶了腰,简直有些乐不可支:“没错,过去我与你说的那些情话的确都是玩笑。”

“不然还能怎样?”

四周几乎都是半人高的茅草。两个紫衣青年步履款款地在前引路,却俱是一言不发。千青一肚子疑问,但又不知该从何问起,最后只有沉默。

什么过往,什么伦常,这些东西也许一辈子都甩不开,但现在她忽然觉得无所谓了。有种东西叫嚣着在她体内冲撞,那是颠覆一切的快感。她转头吹灭烛火,褪去鞋袜爬上床,跨坐在天印身上,一手按住他的肩头,一手去解他的衣裳。

“段飞卿,是谁给你易的容?”

千青嘿嘿笑了,勾着他的脖子道:“怎么办啊水伯,我哥哥是个厉害角色,你敢抓我去做压寨夫人,他要大闹你家洞府的。”

“千青吗?”

她一直认为自己肌肤娇嫩,顶多十八|九啊,怎么一下子就飙升到了这个岁数了啊!

“做噩梦了?”

“别!”千青终于说出话来,实际上她到现在还没消化初衔白复活的事实,她只知道天印不能死。

“这才乖。”

何况跟自己的师叔……已经很让人不齿。

玄月本还以为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居然是来真的,只好耍了一套剑法,然后用手挡着阳光迅速躲回房间去了。

回到金府,锦华夫人已经安歇,千青不好打扰主家,便将自己的房间腾给了折英。刚要走,折英忽然叫住了她。

玄月的表情这下算得上扭曲了。她这个小徒弟走桃花运了?一个天印不够,什么时候又多了个阁主!

靳凛似乎愣了一下,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一些:“原来你……我还以为你对我无意呢。”

天印冷笑:“只怕听风阁也有收错消息的时候。”

楚泓下意识地捂了捂头:“呃,公子,您不是不相信属下的话了么?”

第二日千青一早就醒了,一动身子浑身酸痛,这才想起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千青哼了一声,径自推门进看天印去了。

千青也猜想可能是自己师父,忙也乐颠颠地跟了上去,快到前院时,回身一看,天印施施然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她抽了一下嘴角,心想跟着我干嘛?可等一转头她就明白了,哦,原来他跟的是前面的锦华夫人……

天印听她这么说,面色稍霁,点点头起身出了门。

“……”千青斜眼,这儿就我一个好么。==

千青被他说得更加羞恼,干脆别过头不看他。

“你非我派弟子,年纪又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无论你怀着什么心思,我只当不知道,中毒的事也不会追究,免得毁你前程,但你记着……”天印语气森冷,跟任何时候的他都不一样:“我这里,只留有用的人。”

她觉得这个好消息一定要跟大师兄分享一下,乐颠颠地要出门,谁知脚刚迈出去一步,身后就缠上来一双手臂。天印的身子紧贴过来,下巴搁在她肩头,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她的脖子:“青青,你的身子终于好了……”

靳凛专心驾着车,头也不回地问天印:“师叔,我们要去哪里落脚?

水面忽而一动,一片树叶轻飘飘地落了下来,千青盯着那轻轻漾开的波纹愣了愣,忽然朝后猛退,直到摔倒在地,先前所在的位置,已经有人一掌拍下。

让你不许我下山!让你取笑我!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