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驶上了交流道,他的笑容却突然消失,看的她有些心寒。以前总觉得他不像普通商人那样市侩狡诈,如今知道,只是他隐藏的深些罢了。

”明天你回来的时候,那些记者怎么处理?”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你和苏驰怎么了?”

他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虽然醒了,但宿醉的头疼几乎也在意识清醒的同时袭来,太阳穴那“突突”的疼,仿佛有谁拿着大锤子狠命垂着,垂得每一根神经都牵连到心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而急促,层层窗帘密闭四合,搁光隔音,房间里似乎仍是漆黑的夜晚,他不想接,但是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不眠不休,他只好爬起来,找到手机,看了看号码,有些萎靡不振的说:“喂,什么事?”

车子停在医院大门不远处,正对着病房楼层,他坐在车内,远远的望着灯光已经熄灭的那扇窗户,目光灼灼。

她也总想,如果他对她和一般的纨绔子弟那般死缠烂打,她会不会还喜欢他,可是,他不一样,她知道,他有心事,可他从不告诉任何人,她知道,他喜欢去美国,所以,她总是打听好他的飞机座位,假装偶遇,一次一次,一次一次,直到他们彼此熟悉了,他的眼中常常有淡淡的忧郁,她也知道,他的手段不如他的外表般儒雅,愈了解,却陷得愈深,最后无法自拔。她爱他,他不爱她,她这才知道,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是最悲哀的事。

灯光照着苏驰有些晃眼,喝了不少的酒,他走路有些摇摇晃晃,易沁赶紧扶住她,柔声细语:“你是不是醉了?要不,先去我房间休息吧!”

“你难道不想知道他在哪儿吗?”

“给我压着。”

她整个人被撞飞出去,跌在地上,到处是血……血顺着路蜿蜒,直渗到他脚下,他突然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一样。无数的鲜血从她的身体上流出,那情形恐怖诡异到了极点。她的眼睛闭着,宛如没有生气的布偶娃娃,他的胸腔里似乎憋得要窒息,有着令人绝望的绞痛。

擦干眼泪,跌跌撞撞的进入更衣室换了身衣服,不顾一旁不知所措的阮廷坚,跑出房去,她要找到他,她要问清楚,他不能这样对她好,不能给她任何可以心软的理由,她只能恨他,这样,她才会有继续存活下去的理由。

“别忽悠我。”他的语气冷峻,带着些许怒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汤泉勾三搭四,去了趟美国,倒是放浪了许多。”

夏歆一件一件挑着,有些嘲讽的说:“想不到,你还喜欢陪人逛街。”

她想拒绝,可是却没有力气,刚刚喝了酒,虽说不多,但是那酒后劲极大,被吻得有些缺氧,迷迷糊糊的也就应了。

“怎么了?”注意到夏歆有些心不在焉,汤泉举起酒杯问道。

耳边突然穿了提琴声,婉转悠扬,缠绵悱恻,记忆力不经意的碎片,流光在暗的水面掠过,便远远飘走。

等到她施施然走进大厅的时候,才发现阮廷坚正坐在苏驰的对面,她没有想到除了他们还会有其他人,苏驰一向不愿意让她与外人有更多的接触,今天在飞机上也是,刻意将他们的座位分开,可是,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她淡淡的答:“有些紧张。”

她笑,露出洁白的牙:“当真不说,那我吃完,就走了。”

“那你约我吃饭吧。”十足霸道,却有些撒娇的语气。

阮老太太不满的“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我不要喝粥,我要吃肉,我要吃你煮的红烧肉,你已经很久没有煮给我吃了。”

“恩,知道了。”摸了摸护士的头,宠溺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