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微笑得眉眼弯弯:“这可是我从爹的医药书上找来的,效果铁定不错,你试试就知道了。”

名叫木瓜的丫头笑道:“吵醒小郎君了,是老爷回来了。他在张府喝酒了呢”

“明珠,你先出去。”明珠的懂事让幼微格外心酸,她看了面无表情的娘一眼,又道。

“明珠,以后啊,你就跟着我爹上私塾吧。你年纪还小,多读点书,多识字,对你以后最有益处了!啊!”幼微一边和面一边细细说道。

赵氏很不理解地反问:“惠娘又不是你亲妹妹,你为她出什么头?”

被称为袁嬷嬷的老妈子谄媚地弯下腰,满是皱纹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夫人说的是,鱼娘子还是教书先生的闺女儿呢,就这么不懂规矩,说出去可是要贻笑大方的!”

刘谦和那小子也就算了,长得眉清目秀,就算在长安也没几个能长得这么好看的,家境倒也富裕,刘忠又与自己老爷子是好友,明芳对他有好感也是情有可原!自己也不好太过苛责。

明珠大而明亮的眼睛望了她一眼,见她脸带笑意,便知没有生气,这才高兴地喊了一声:“姐姐。”

“那您先进去吧,我出去买菜,既然您来了中午就在这儿吃吧。”幼微向屋里喊了一声:“爹,刘伯父与刘哥哥来了。”

她又惊又喜,慌忙擦着手走出去,满面笑容:“温先生来了?”

郑氏怔怔地望着她,半晌才嗫嚅出声:“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不少字惠娘回来了?”

“奔波了几日,快进屋歇歇再说。”张县令倒是一直都很喜欢幼微,忙劝道。

她却又不说了,重新将背靠在车厢上,谁也不理。

这个时候明珠对自己的身世很清楚,但长年给人做奴做仆的生活让她的记忆混乱,一点也记不清小时候的事了。

幼微转了个弯,钻进了一条巷子,嘴里还回答道:“自然是去……哎呀!”她惊叫一声,迎面与一汉子相撞,身形一个不稳,便跌在地上。

幼微摇头,笑眯眯地说:“没,就是好奇。”她也伸了下懒腰:“快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第二个声音顿了顿,才道:“姐姐你为她担心什么,到了贵人身边整日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银,若是再能得宠,一辈子都顺风顺水,那日子不晓得会有多逍遥自在!我看她是交了八辈子的好运了!”

张明芳又是愤怒又是难过又是愧疚,心里恨不得把黑猴碎尸万段,可现在只能勉强低下头,遮住脸上的恨意。

幼微完全没有防备,立即被那力道冲得跌在地上,头发也一下子就披散开来。

幼微被他最后那一眼看得心莫名慌了起来。

那女人随手把一个水壶扔在她身上,很不耐烦地说:“就剩这么点了,省着点喝。”

“芳娘。”徐奶娘忙叫道,抬脚欲追上去,可是脚一崴便倒在地上,顿时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

刘谦和从车窗伸进头来,没好气地说:“你们躲在马车里说完悄悄话了吧,可以出来了吗?说是来郊游,还哪儿都没去呢!”

这话对于已经玩了两年的人来说就有些疏离了,张明芳立即知道幼微已经生气了。但是她此刻气得厉害,便也赌气不理。

花喜也等在那里,看到幼微忙过来谄媚地笑:“鱼娘子来了?”

幼微在旁加了一句:“估计她做了你们也不吃!”

幼微忍不住好笑:“你干了什么惹你娘发这么大的火?”

刘谦和哼了一声:“才不是呢,我娘说先生是看不起商人!”

二人刚走出几步,刘谦和就匆忙从自家的铺子里跑过来,朝鱼宗青恭敬地施了一礼:“先生,家父有请。”

幼微坐在旁边,全当自己是小透明。

也不等刘谦和回答,就哼着小曲欢快地回去了。

鱼宗青没奈何地看了她一眼:“就你理由多。”

鱼宗青瞒不过,只得道:“一贯。”

一星期没收拾屋子,幼微一大清早起来,就开始擦灶台、桌椅,扫地。郑氏也没精打采地做着早饭。

幼微没好气地径自往前走:“你嫌少,那就算了,我自己吃去。”

幼微心情很好,原地转了个圈,笑嘻嘻地问:“好看不?”

他穿着朴素,可面容儒雅,神情威严,看着就像是隐于市井中的名士。在这个时代,名士的地位是很高的,卢时娘微微恐慌,穿蜜合色滚雪裙的女子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时娘,咱们快走吧!”

见那女子不再说话,温庭筠彬彬有礼地朝店铺老板施了一礼:“店家,我就要这本书!”那态度明显没将女子放在眼里。

郑氏脸上现出悔意:“成衣竟然这么贵?”

郑氏为此带了两百贯钱,幼微看着郑氏手里的一大串钱直撇嘴,什么时候她娘这样大方了!

所以女子微宽的下巴与稍凸的额头都不再是缺点,相反在这双眼睛的印衬下,它们似乎本就该长这个样子!

下午她还未开始做针线,郑氏就忙着来撵她出去:“你整日里呆在家里,也不去外面看看怎么行,眼睛都这样给熬坏了!今天下午就去找东巷子的李小娘子她们玩吧,或者去逛逛街也行!”

郑氏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了?”她为幼微夹了一筷子的青菜道:“多吃点,惠娘,你每天都吃这么少,怎么行呢!”

幼微暗暗叹口气,她娘的新嗜好,每次爹收过束脩后,都会钻到屋子里仔仔细细数上三遍,然后再藏到床底下。而令人奇怪的是,她数三遍三遍都不一样。

刘谦和无语了,他就说了一句,她就来这么多句教训!

幼微皱了眉头,怀疑地望了他一眼:“你?您能看得懂吗?”

好吧,这个对于害怕学习的刘谦和来说是最有效的。

回到房间里,她喜滋滋地想,若是聚宝盆真能再生出一个一模一样金灿灿的簪子,那自己可就真的发了。

他一脸童真的样子可爱万分,幼微不由好笑,用筷子点了点他秀气的小鼻子,低骂:“听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快吃饭。”

幼微一开始也很不是滋味,但听着听着倒好笑起来,娘也太杞人忧天了,现在都在想着若是在下邽过不下去回长安该怎么活的问题。

话刚说完,刘谦和就藏宝似的把蔗糖给藏到了荷包里,这下,就连幼微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幼微一听大为逆耳,真是狗仗人势,狗眼看人低。再怎么说,她爹也是个秀才出身,说起来比经商的身份高了不止一二层,这刘家虽然还有个老三去外地当了县官,但自家却仍然是平民一个,凭什么看不起他们啊!

幼微不想理睬,但想了想,还是点头:“对啊。”

就连惠娘这个小丫头,也和她爹一个鼻孔出气。郑氏看了一眼幼微,眼神满是嗔怨,倒是把后者看得一头雾水。

就连幼微提到过的阿蟀也把自己家铺里卖的那些红头绳悄悄偷拿了两个送给幼微,当时他胖乎乎的小脸上红红的,还满是不舍。

张明芳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双眼恨恨地望着她:“你为什么要瞒我?是不是觉得我被埋在鼓里很好玩?”说着,眼眶却微微红了。

幼微垂眼一想,便知她说的是什么事,这么说那边事发了

明珠忐忑不安地这个望望那个望望,犹豫着是否叫先生过来前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