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见也不管敷月那声冷笑,神色肃穆,继续解释道:“一两城百姓相要挟,是我不对,出此下策,只是希望公主能做我的客人,仅此而已。”

苏栩骁一张俊脸更加很沉,若不是还不到扯破脸皮的时候,他真想走上去扯着赵见的衣领揍他一拳。

若将凌大将军召回,必将挑起西彦东临两国战乱,那么北泽只管作壁上观,便可坐收渔利。

敷月打断了苏栩骁,说道:“皇兄,敷月乃一国公主,国难当头,理当挺身而出,若此去临国能换回两城百姓的性命,敷月,定当前往。”说出来的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听得满殿的大臣无不唏嘘。

漂浮在西彦天空上的阴霾已然不见了大半,敷月也从两年前的那场忧伤的噩梦完全脱离出来,离开了母亲温暖的怀抱,逐渐从之前那个有些娇气懵懂的小女孩变得独立起来。苏栩骁秉承着先皇的遗志,整日整日的处理折奏,不知疲倦,完全就是一个勤勉的君王形象。雨秋泽做那太医总管整日倒是没是什么事,闲得很,一天中大半的时间都陪着敷月练箭。

敷月同苏栩骁用过膳之后回到了花音殿,恰好看见碧初用糕子屑在喂信鸽,于是走过去用手拍了两只鸽子的头,自己却甩甩头走开了。

苏栩骁看着敷月拉松着脑袋,仿佛那两只遭人嫌弃的鸽子一般。一抹似有似无的笑隐在嘴边,说道:“师傅在的时候你不好好跟他学习医理,一天到晚只知道捣鼓些不正经的东西,现在才想道找他们求助,你说,是不是晚了?”修长的指尖拈起茶盏上边莹润的盖子,把茶水递给了敷月:“吃了甜食,记得漱口。”敷月喝了一口茶水,鼓起腮帮子,眉眼皱在一起,道:“那依哥哥看,现在该怎么办?”

御谏殿,苏栩骁坐在上首,下边坐着一批太医和大臣,“如此说来,加强运动倒是个不错的法子。”苏栩骁微微眯了眼,一手摩挲着光滑的下颌,一手扶着椅子扶手。

传说,敷月公主弹得一手好琴,一年学会七弦琴,两年便会九玄琴,如今,九弦琴更是抚得飘逸轻盈,如寂夜中的淡月清辉,又如晚空中的璀璨星辰。听过之人,无不赞赏不绝。

苏栩骁和苏敷月也被自己的母后下了命令,禁止踏入灵堂一步,要敢硬闯,便当自己没有这个孩子。苏栩骁仿佛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抱着哭晕的妹妹独自离去,在听风阁中,面对一池早已凋谢的莲池,坐了一夜。

只见敷月地睁着眼睛,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太子哥哥,过一会,便笑出声来,道:“哥哥你莫忘了,知道那个预言的人,只会越来越多,不是我们几人不提,别人便会不知的。”

“。。。。。。”

皇上看着皇后这副小女儿神态,眼里盛满了笑意,仿佛也跟着回到了年轻时候的样子。

苏栩骁看着这一幕,心里感到一阵温暖,虽然自己这个妹妹有些顽劣,却可以让父皇母后开心,那就好,于是,微笑着,说道:“父皇说的是,若儿臣是刀,妹妹只管做那磨刀石便是。”说完,又朝皇帝拜了一拜。敷月自是从皇后怀里探出头来,朝她的太子哥哥送去一笑,太子此时脸色已经好多了,因为他已经认命了,在众人面前,他虽是高高在上无比尊贵的太子,可是在敷月面前,他永远是一个理所当然的小侍卫。

“哥哥,不是有小瞅瞅的姐姐觉得你好看的吗?她都跟我说了,要不是她爹爹拦着,她愿意天天进宫跟我们一块玩。”蓝衣少年听到这里,脸上顿时冒出几条黑线,快步往前走去,势要把青衣少年甩得远远的。

相较于刚才一直含着笑的面容,此时的白袍少年微着剑眉,一扫刚才雍容的气息,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望而却步的霜雪之态。

“会送信的鸽子都活不长。所以最好是什么都不会,乐的清闲。”雨秋泽顿了顿,继续说道:“既然是送给敷月妹妹的礼物,那自然要送快乐一些的鸽子,若鸽子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的,敷月妹妹看着也会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