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翔从巴蜀到云南,再从云南至京师,这万里路途都是以马代步,一天中少说也有六个时辰在马背上骑乘,骑术大有长进。鳌拜侍从的马皆是神骏良驹,不好驾驭,却难不到现在的李翔。

前者果断将事情升级,上报朝廷说有天地会反贼出现,派人支援,后者调了大队人马保护自己,龟缩在家中足不出户,一个晚上要换四五个地方睡觉才能安眠,没有一个人会去在意陆安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奴隶了。

可是现在不同了,李翔来到了这个时代。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已经不属于历史。他亲眼见到江南沿海百姓过的是什么生活,他亲眼见到清朝是怎么样用暴政来压迫百姓,来欺凌百姓的。

李翔对上姚启圣的目光,似乎成竹在胸,心念电转,亦觉得他说的不错。打退这些人不难,但只要漏了一个,便会在短期内引出大片清兵,并且在一定的时间内找到他们的大致方位,将会更麻烦。

一个矮小壮硕的满人似乎的打累到了,骂骂咧咧的将手中的鞭子丢在了地上,目光落在晕倒的妇人身上,怔了怔,吟笑起来,叽里呱啦的用满语说了通,在另外两人的哄笑中,走向了那妇人。

父亲咧嘴一笑:“东林党的那群老狗们……呃,说老狗太对不起狗了。让为父想想应该用什么来形容他们……对了,茅厕里的蛐蛐,没有骨头的,再臭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香的,所以呢,他们说的话都是放屁,比放屁还臭。那些歌功颂德的恶心话,都是他们这些人吹出来的。”他一身是儒士服,也做书生打扮,但出口却是豪放不羁,无所禁忌。

这无事献殷勤,非家n即盗。

论命中准确率,即便是这个时候最激ng良的燧发枪远远比不上弓箭。

撞击式燧发枪是枪械的一大改革,在此之前的火绳枪需要靠燃烧的火绳来点燃火药,只要一遇雨雪立刻就废了,遇到潮湿的气候,也会废一大半。但燧发枪却不然,法国人在击锤的钳口上夹了一块燧石。还在传火孔边设有一击砧,只要扣引扳机,在弹簧的作用下,将燧石重重地打在火门边上,冒出火星,即可引燃火药,它大大简化了射击过程,提高了发火率和射击激ng度。

届时桂国玺怎能不对李翔的神机妙算而震服?

桂国玺起身上下打量着李翔,长叹道:“我们苦等了七年,终于将小殿下等到了。当年少夫人说要带小殿下去台湾暂避,却不想一去便没了音讯,让人好是焦急,西军中有许多人在江南、台湾找寻小殿下的下落,不知小殿下跟他们遇上了没有?”

壮实男子恭敬的举双手来捧,看着这块昔年李定国号令三军的虎符,竟然激动的不能自持,双目中含着热泪,颤声道:“是,是晋王殿下的虎符,我见过,在九年前,我见过……”一抹眼中泪水,对着左右山岭大叫道:“快,快去通知我爹,总算等到了,我们等到了……”

如果这红衣少女如天龙八部里阿紫那般毒辣,趁他不注意下手对付他,那他这会儿绝不容情。这是古代,并非是后世。在这里杀人不过头点地,一个不慎就会小命不保,不忍会付出代价的。

因为剃发易服主要针对强大的汉人,少数民族大多生活在偏僻山中,与世隔绝,章凤口岸又位于清缅交界处,大多少数民族人都留着自己民族的发饰,让最近见惯了金钱老鼠尾的李翔倍感亲切。

面对身负两命的噶礼,江宁知府一锤定音,秋后处斩。

李翔看着深不见底的枯井,将随身携带的长绳绑在了枯井右侧的大树上,顺着长绳,踩着枯井四壁的石缝,缓缓地下到枯井中去。枯井荒废多年,底下的淤泥几乎没了脚腕。他点燃油灯,也不清楚到底哪个地方是李卫国说的右侧,只能一块一块石头的摸,在他左手处的石块,明显的在他的大力摸动下,有着缓缓移动的感觉,用力抽出了石块,露出了一个小洞,伸手进去掏摸,入手滑溜僵硬,似乎是个由特殊东西包裹的铁盒。他大喜过望,将周边的石块逐一抽出,取出了由油纸包裹的四方形铁盒。铁盒入手沉重,里面似乎有不少东西。

李卫国抓着他受伤的胳膊,大呼小叫。

曹玺先是一怔,片刻赞同道:“夫人言之有理,那道士能够说动寅儿,以他为枪,将老夫推上台面,深通借力用力的本事。他还无半点力量便能做到这点,如果手中有权,只怕成就非同一般。他若为友,那还好说,若是为敌,会有麻烦。”他浑然一震,对着孙氏一拜,道:“多谢夫人指点,他是道士,方外之人,却插手世间俗世,可见他并非是真道士,而是不愿剃发之人,敌大于友,我会让人看着他的。”

李翔瞧他一身文士装扮,腰间却配着一把宝剑,两者合一,非但没有任何的不适,反而显得文武双全,心中不由道:“仅以外貌来说,这个曹寅确实不凡,比之那自诩美周郎的朱瑜胜过十倍。”

李翔停住脚步,神色微动,在记忆中想起了曹寅这个人物。

李翔整了整装束,装作仙风道骨的模样,来到两位狱卒前道:“贫道修行五十年,初次下山,路经此处,见这牢房似有怨气飘荡,二位面上亦有凶兆,奇哉。怪哉。”

在他的记忆中,康熙前几年混的并不好,因为有鳌拜这位辅政大臣的存在。鳌拜作为三朝元老,又是清朝第一勇士,手握重兵,他引领的党派又把持朝政,军政大权,皆在他一人之手。在他权力巅峰时期,清朝一切政事先于鳌拜私家议定,再摆上朝堂。他可以任意行使皇帝的权威,满朝文武也没有人有勇气对他提出疑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