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抑郁的欧阳慧茹瞥见太子憋闷的表情,心里稍微高兴了点。该!让你叫你的小白脸出风头,待我找个女人缠死他,气死你!

那小厮叩首,告罪道:“卑职办事不利,请太子责罚。这次定不负太子所托。”

见欧阳慧茹离开自己身边,同太子站在一处,两人一个俊朗,一个明艳,看着极为般配,世宗眸子一暗,心直往下沉,只觉得眼前这一幕,恁得刺眼,让他莫名烦躁。

短短几个时辰就收服了自己禁卫们的心,世宗对太子妃身上那吸引人的特质感到惊异,心中更有些不满。在他面前也就罢了,怎得当着外人也这样率?回去后朕得好好教教这丫头。

见状,世宗收起手里的弓,带领侍卫们继续驱赶。

“朕围猎从不带女人,”顿了顿,他看向欧阳慧茹,笑的温和,“太子妃还是头一个。怎么,觉得闷了?那下次朕带上她一道,陪你解闷。”连下次打猎都已想好了要带上她,潜意识里,世宗已经对欧阳慧茹极为喜爱,这份喜爱,只差一线便要逾越身份的界限,而自己偏还不自知。

世宗见她表情娇俏,语气诚挚,心头大悦,脸上的笑意更加深刻。

西山围场内,先行赶到的禁卫军们早已为他们搭好了落脚地,一行人找到各自的帐篷,略为休整片刻,便齐齐赶到围场中间的开阔地集合。

“就算让你够着,你也拿不动。不说弓弦150石的张力,单是弓本身的重量就有100多斤。你这小胳膊小腿儿可奈何不了。”这把是他惯用的弓,放在器械库里,并没有禁止别人使用,但,除他之外,还从来没人成功拉开过。

下一场戏的情节是‘围猎时世宗遭到刺杀,江映月冒死替世宗挡箭’。

在紧张的筹备中,祈雨之日终于到来。

将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世宗并不因丞相对太子露出的不敬而生怒,他能理解丞相护犊子的心情。

这江映月,不但容貌过人,才华横溢,连品格也极为高洁,脾更是特立独行,全不似普通女人那般矫揉造作,很合他的味口,已经完全引起了他的注意。

其余几人动作僵硬的点头,表示赞同。

见太后打圆场,另三人见机,连忙说几句应景的话逗趣,气氛很快活跃起来。

慈宁是中最热闹的殿没有之一。除去请安,嫔妃们若有时间,惯爱去慈宁探望太后,陪她老人家打发时间。

撇开她高贵典雅的行止,再观她今日的打扮,简单素净,没有任何多余的珠宝装饰,却更显出她姿容绝艳,与往日媚俗又毛躁轻浮的形象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太子的生母,元后唐括氏早在世宗登基初年便过世了,欧阳慧茹没有正经的婆母需要伺候,头上就少了一层压迫。

不想,欧阳慧茹不但不恼,还笑盈盈的问她怎么没带账册,这出人意料的反应让吴氏一时转不过弯来,愣在当场。

没想到一来就碰上了仇人之一,该说她运气好还是运气背?

这兄妹两人,一个立足朝政,暗害皇嗣,一个搅乱后,迷惑帝王,不管具体计划是什么,事成后,总要刘文清登基称帝,复辟大周的。但两人的梦想被欧阳慧茹这一咬,便完全断送了。是以,虽然江映月最后做了女皇,她一个女子,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改朝换代,在把持朝政几十年后,江山到底还是回到了大金皇族手中。不过,单只是这样,她也算是手眼通天了,堪称女中豪杰。

欧阳青拿起酒杯,浅尝一口腥红醇香的酒,对着屏幕上发来的威胁轻笑出声,边笑边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暗忖:小丫头炸毛了!真可爱!

太后喜欢的,谁人不上赶着巴结?除却心中抑郁,愤懑不已的华阳郡主,在座的嫔妃和贵女们纷纷出言大赞太子妃。

欧阳慧茹强忍着口里泛滥的唾沫,先替太后布菜,在太后微笑颔首之下便专心的大快朵颐,整个人完全沉浸在了美食的世界,哪里听得见众人的恭维?讨好了半天也得不到回应,众人好不尴尬。

世宗见状更是想笑。心思这么纯净,每次瞅准一样事物便专心致志的太子妃真是可爱透顶。这样的娇俏,每每都能触及他心头最柔软的地方,令他心生欢喜。

转脸,强迫自己从太子妃身上移开视线,世宗夹起一片鹿,细细咀嚼,总觉得今年的宴食,比往年的都要美味。

宴上,有人沉溺于美食,自然有人纵情于歌舞,在侍从们上菜的同时,新一轮歌舞又开始了。这次不再是跟随禁军前来的优伶表演,而是随行的贵女们即兴上台。

女真人男男女女都能歌善舞,随意上去几个就表演的相当有水准,令人看得目不暇接。欧阳慧茹边吃边欣赏,颇觉津津有味,兴致盎然。她没有想到,这个异世的风气竟然如此开放,令她十分喜欢。

台下忽而有贵女们起哄,不久,一名长相清丽无双的少女便被半推半就的上台,她手足无措的站了一会儿,当气氛有些凝滞的时候,她终于扯开嗓子高歌。

婉转悠扬如黄鹂出谷的歌声一出,台下顿时安静了,都定定的看着少女,面露沉迷。

瞥见众人神色,少女仿佛找到了自信,淡淡一笑,绕着舞台轻轻舞动起来,她一人边歌边舞,表演彩之极,令人目不能移,场中众人,无不被她深深吸引。

在被吸引住的许多人中,并不包括欧阳慧茹。少女一上台,她心里就警醒了一下,只觉得这少女端的是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直到瞥见少女与刘文清隐晦的交换了一个眼色,而太子,则露出了痴迷的表情,欧阳慧茹这才心有所悟。

这少女,虽然五官与刘文清并不很相似,但她那一双上挑的桃花眼,一身清雅的气质,莫不与刘文清如出一辙,吸引住太子目光简直是理所当然。但是,这少女却又好似与刘文清相识,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猫腻吧?欧阳慧茹敛眉暗忖。

少女绕着舞台载歌载舞,众人齐声叫好,却不料少女太过专注,脚下一绊,将将摔倒在太子桌前,太子连忙伸手扶住,动作间温柔小意,难掩对少女的青睐。

少女挣开太子的手,立时便羞红了脸,停下歌舞,低低道了声谢,急急奔下台去了,引的太子张望了好几回。

有豪放不羁的武将拿这事与太子打趣,太子淡笑,不辩不驳,一副云淡风轻,浑不在意的作态,可那眼里暗藏的欲念,却被几人看在眼里。

将太子的眼神看的清楚,刘文清垂头,小抿一口薄酒,忽而浅浅一笑。

瞥见刘文清的浅笑和太子的迷醉,欧阳慧茹沉下了脸,终于明白,这少女,怕是刘文清特意弄到太子身边的。

弄来做什么?缓解太子对他的欲·念和逼迫这是其一,在中安人手这是其二,或许他心里还有别的计划,但谁又能知道呢?总归这女人是他的一枚棋子,总有用上的一天。

看见这女人,她又联想到了先前的吴氏,这才后知后觉的忖道:吴氏十有八·九也是这个男人的暗桩!莫怪吴氏对毓庆的权那般执着。

原剧里,太子妃爆出两人断袖的证据,一叠情信转眼就变成了太子和丞相勾结谋反的密信,恐也是因为,这人早就把毓庆掌握在了手里,栽赃嫁祸,颠倒黑白,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

想罢,欧阳慧茹脊背爬上一抹寒意,直冲到脑门,令她浑身战栗。原来,她初至,敌人就已经潜伏在她身边伺机而动,而她却浑然不觉。

越想脸色越发苍白,她双拳紧握,对自己的艰险处境又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

“太子妃,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不舒服就提早回去吧?”她身旁的华阳郡主见她面色难看,以为她被方才那幕刺激的醋意大发,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开口。

华阳一开口,引得太后和世宗齐齐朝太子妃看去,眼含担忧。

太子妃对太子就这么看重吗?!同样想歪了的世宗皱眉暗忖,心里莫名发苦,但见她面色苍白,却又止不住的心疼,挥手道:“太子妃若是不适便先行回去吧,今天你辛苦了,正该早些休息。”

欧阳慧茹急需一个清静的地方好生思考,世宗的建议正中她下怀,她也不推辞,连忙起身告罪,先行离开。

世宗眼见着太子对太子妃的离开不以为意,不但不去相送,还依然自顾享乐,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怒火。按下怒火,他强忍着又看完一出表演,眸色深沉的睨一眼太子,亦偕同太后先行离开了。

没有太子妃的晚宴真是索然无味,令他不想多呆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