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我当事人在被你叫住的时候有什么反应?”胤禛再次发问。

胤禛和胤禩的记忆力倒是都有原主留下的关于各个地方的印象,不过就显得有些杂乱了。所以,他们就决定像普通的旅游人士一样,在网上查资料,再来确定行程。

两人一早就出了门,兴致勃勃的观看了海豚和海狮表演,还童真了一把,跟可爱的海豚宝宝合了影。换下平时的西装皮鞋,穿上休闲风格的衣服,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是年龄奔三的人,难得的显出很有活力的模样来。

“如果需要的话,没有问题。”作为富人的胤禛还是很愿意接济贫苦大众的,不过他不知道的是之前的那一个多月,十四来胤禩家里借住的次数可是相当可观的。

一问之下,发现胤禛和十四的确是同年生人,一个是五月初九,一个是六月初九,也很是巧合。而且更巧的是两家的‘爸爸’不是已经不在了就是几乎从没在‘儿子’的记忆里出现过,的确有些惹人怀疑。

胤禩看了他一会儿,没有等到下文,叹了口气,自己转过身去开火炒菜了。

与胤禛、胤禩相比,胤祯已经来到这个时代三年多了,在和胤禩相认前,他就已经有足够多的时间来心平气和的想通所有的事情,所以现在面对胤禛,他也只是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哥哥’相处罢了。

胤禩把电话扔在一旁,略带夸张的扁了扁嘴,抱怨道:“房东要娶儿媳妇,所以弟弟我被迫要搬家了。”

胤禩发完牢骚,心里也就舒服了,其实本就不算什么大事,只是有点儿麻烦罢了,见胤禛将几碗粥从袋子里拿了出来,盖子打开后,飘出来的香味儿,让胤禩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胤禩稍微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明白胤禛的意思了,苦笑道:“其实说起来可能有些奇怪,自从钟卓文的父母车祸去世之后,我经常在夜里能见到原来的钟卓文,他似乎很伤心,总是在哭。但是第二天又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就是觉得神不是太好。说不定真是鬼上身呢,只不过我们俩个究竟谁是鬼就不知道了。”

“姓名?”

医院报告是胤禩当天急救之后,胤禛请谭医生帮忙出示的。而警局同事的联名信件则是胤禛嘱托十四帮忙办理的。

胤禛在法庭上成竹在的为胤禩辩护时,胤禩站在他身后的被告席里,思绪却不由自主的飘回了雍正年间,而胤禛的声音传到他耳朵里仿佛也变成了过去的那些诛心的话。

“圣祖生前,因胤禩种种妄行,致皇考暮年愤懑,‘肌体清瘦,血气衰耗’,伊等毫无爱恋之心,仍‘固结党援,希图侥幸’,朕即位后,将胤禩优封亲王,任以总理事务,理应痛改前非,输其诚悃,乃不以事君、事兄为重,以胤禟、胤禵曾为伊出力,怀挟私心。诸凡事务,有意毁废,奏事并不亲到,敬且草率付之他人。”

“怀挟私心,遇事播弄,希动摇众志,搅扰朕之心思,阻挠朕之政事。”

“皇考梓运往山陵,向例用夫役二万余名,而胤禩密奏拟减省一半,胤禩又称上駟院畜马太多,欲行裁减,无非彰皇考糜费之名,或使将来有缓急时无所取资,此外又以破纸写奏章,祭祀所用破损桌案奉祝版,更衣幄次油气熏蒸,胤禩非才力不及、智虑不到之人,而存心行事或此,诚不知其何意。”

记得自雍正元年起,除了青海战事吃紧的那段时间,一直到雍正四年被囚禁于宗人府,这几年里,胤禩被雍正责骂过不知多少回,罚跪、减俸、削爵、改名、驱逐、圈禁。再到雍正四年八月,胤禟卒……九月,罪人阿其那卒。

望着胤禛的背影,胤禩一时间几乎不知道哪个是现实哪个是回忆,仿佛上一刻胤禛还在诸王大臣面前愤慨自己的罪行,言道:“允禩自绝于天,自绝于祖宗,自绝于朕,断不可留于宗姓之内,为我朝之玷!”而现在,他却在据理力争的使自己脱罪……呵,这人生还真是变化无常啊。

因为胤禩太过专注于‘走神’,所以连自己无罪释放的宣判都没有听到,直到特意来听审的十四和胤禛一起走过来,他才发现案子已经审完了。

“怎么了,八哥?”十四发觉胤禩的神色有些不正常,似乎不太像是高兴的样子。

“没事啊,我还能怎么了。对了,还没谢谢四哥帮弟弟脱罪呢。”胤禩笑了笑,但是心里烦乱的情绪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胤禛没有说话,而是打量着胤禩的眼睛,毕竟是多年的对手,他对胤禩的表情变化可是下过功夫观察的,所以就算胤禩刻意掩饰,他究竟是否在强颜欢笑还是逃不过胤禛的眼睛。

胤禩被胤禛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的错开了目光,说道:“这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我都饿了。十四弟这会儿没事吧,八哥做东,一起去吃饭吧。”

“嗯,好啊。”

在胤禩建议、十四附议、胤禛没有异议的情况下,三人在附近找了家餐厅解决了午饭。之后,十四要回警局上班,而胤禛和胤禩就一起回了家。

下午,胤禩之前找的经济说钟家父母在西贡的房子有了买家,想找他去谈谈。原本胤禛想要陪胤禩一起去的,不过被胤禩婉言拒绝了,说他已经害胤禛请了这么久假,就算是老板,也差不多该回去工作了,还笑称现代人可都说雍正皇帝是‘工作狂‘的表率,胤禛可不能拆了自己的招牌。

胤禛虽然没有再坚持,不过他也同样感觉到了胤禩突然之间的生疏,而这种生疏感让他觉得非常的不舒服。

面对买家还算合理的还价,胤禩也没心情再多纠缠,就爽快的答应成交了。在经济习惯的说‘以后有需要还可以再找他’的时候,胤禩就鬼使神差的让这个经济帮自己留意着合适的房子。

一个人开车走在路上,胤禩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似乎是想逃离胤禛。可明明最初见面的时候他都没有这种想法,而这些日子他们两人也相处得很愉快,尤其是胤禛说的那些话,他也是认同的,反正连大清都灭亡了这么多年,他们之间又何苦再保留着仇恨呢。但是,他现在的思绪真的很混乱……

一方面是理智在告诉自己,胤禛和他都已经放下了,他们能重新做回兄弟,兄友弟恭什么的,不是很好吗?就算胤禛上辈子对自己做过什么,可他不也是一样的,使绊子、用手段又不单只是胤禛一个人的专利,哪会有什么对与错的。成王败寇,也不外乎如此。

可另一方面,内心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胤禩,不能忘记胤禛是如何狠心的对胤禟他们,不能忘记自己的弟弟、爱子是如何被雍正改了贱名、除了宗籍……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了下来,而胤禩还在开着车在四处闲逛。忽然看到了路旁的一间酒吧,就下车走了进去。

不论是上辈子的爱新觉罗胤禩,还是这辈子的钟卓文,都并非贪杯的人,同样的酒量也没有多好。几杯加冰的芝华士灌了下去,眼前的视线就变得模糊一片了,胤禩坐在吧台前,用手支着额头,眼神迷离的盯着一旁热闹的人群。

“请我喝杯酒?”一个穿着感的女人搭上胤禩的肩膀,一边说话,一边抛着媚眼儿。

胤禩这会儿本都看不清楚这女人究竟是极品还是猪排,但是浓烈的玫瑰花香水味已经呛得他胃里一阵翻腾。毫不犹豫的拿开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从身上掏出钱包,将双倍的酒钱放到酒保面前,冷冰冰的说了句‘给她酒’,然后自顾自的走出了酒吧。

被外边的冷风一吹,酒劲儿立刻涌了上来,胤禩一手扶着墙,摇摇晃晃的走到个没人的角落里,立刻忍不住搜肠刮肚的吐了起来。

好不容易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胤禩浑身无力的靠在墙上,用手一下一下的敲着自己发疼的额头。半响,才终于缓过来些,意识也清醒了不少。

回到停车的地方,坐了上去。胤禩歪在座位上,刚刚闭着眼睛歇了一会儿,一直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拿过来一看,是胤禛的号码。

“喂?”

“小八?刚才怎么不接电话?你现在在哪里?”胤禛的声音显得很着急,因为他在这之前已经给胤禩打了不下十个电话了,不过胤禩并没有把手机带在身边,所以毫不知情。

“嗯……四哥……”胤禩的声音有些沙哑,语调也不太正常。

“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点,我一会儿就回去了,没事的。”胤禩用力揉着自己的太阳,希望能够清醒一点。

“喝过酒别自己开车了,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胤禩晃了晃脑袋,觉得大概能够看清眼前的东西了,就说道:“不用,我自己可以。如果万一不幸被抓了,再麻烦皇上您来保释罪臣吧。”

还没等胤禛说话,胤禩就直接把电话挂掉了,而胤禛再打过去,那边竟然已经关机了。胤禛自然担心酒后驾车的人会不会有什么危险,被抓什么的反倒无足轻重,只要人平安就好。而胤禩刚刚脱口而出的那句‘罪臣’让胤禛心里不由得有些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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