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光脚跑没关系,最多让佣人把地打扫干净,可现在你身体不是从前。”冯远清坐着在地板上,跟乐沫沫说。

几个专家也没办法说,看着冯远清,也只得是陪着笑脸想办法,几个专家现场凑在一起,提取样本,乐沫沫心疼小狗还要抽血,看的胆颤心惊,几个专家被她这么紧张兮兮的目光盯着也压力巨大,临时又去网上查资料,从库房里调药品过来,好在都是基本常备药,人犬通用的那几种霉素。

现在慕容聪如果再回来,就连上官睿也不能保证能让他平安回去,她只能打电话,母亲出事,每天晚上她都会打个电话说几句什么,雷打不动。

乌鱼汤。

乐沫沫条件性的回头,才看见地板上一抹红色的印记,已经被抹掉了一部分的样子,又去看自己的裙子,才看见裙摆的地方,已经红了一片,刚才她坐着看不见,此刻站起来一下子都露出来。

“对不起误会你。”乐沫沫说。

“他爸爸当年能全身而退就已经是我极力保了!现在还闹成这样,我能怎么办?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不管了!”上官宣甩手,坚定再不理会这样的事。

乐沫沫用叉子叉一口蛋糕,尝了:“谢谢你,生日过完了,我得走了。”

“沫沫……”他听见他自己开口,叫她的名字。

时间漫长,足足有一分钟,冯远清才说一句:“乐沫沫,我说的,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哪怕是要离婚,留下这个孩子,我可以跟你离婚。”

“你自己送上门的!算什么强、奸?乐沫沫,你别忘了,你是我冯远清的老婆!你怎么告我?”冯远清声音不由的就重起来。

他蹲身下来,低声忍不住安慰:“沫沫,没事,都会过去的。”

“对不起。”他说,三个字已经用掉他全部的力气。

以前是跟夏明薇到处窜着小巷子找吃的,后来是a着上官学长蹭饭,上官睿对美食颇有一套,生活上这种小细节颇为较真,相比之下,慕容聪就随意的多,能优雅的切牛排品红酒抽雪茄念出一长段不知道是哪国的语言来,也能开到m记的汽车餐厅,顺路捎个汉堡可乐。

夏明薇点头……

“我妈……”乐沫沫看他焦急的脸孔,眼泪又掉落下来。

“怎么回事?”

“她发现了……她不要我,了……她,走了……”乐沫沫说话坑坑巴巴,呼吸都快跟不上。

冯远清急忙抱了她:“别哭,没事,会没事的……”

乐沫沫摇头,她知道,不可能没事,妈妈能扔下她一个人就已经是下了决心,除非她不回荷兰,否则一定会断绝了母女关系,一定会的。

“不会有事。”冯远清抱着她,吻了吻她的额头,想给她一点力量一样的。

她呼吸跟不上,怎么吸气都觉得跟不上,眼前愈发的晦暗,蓦地全都黑下去,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耳边冯远清的声音好像是飘在真空里,飘的那样遥不可及……

脑子里也彻底的黑下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沫沫,出什么事?”慕容聪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面传过来,乐沫沫双手抱着电话机,眼泪掉落下来,手上还打着吊瓶,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这样的话……

她不开口,对面就是沉默,一直沉默着,她终于是稍微的有了点力气,开口说话:“慕容……我妈妈她……”

一边哭一边说,说的哽咽,慕容聪在对面静静的听着,她说完最后一个字,慕容聪那边静了静。

这样的静默,更像是凌迟。

“你留在国内继续劝你母亲,我可以等着。”慕容聪最后说这样一句话,认认真真的。

她一醒来房间里就是空的,没有人在,她第一反应就是打给慕容聪说这件事,她难受极了,需要告诉慕容聪,等慕容聪给她一点建议和安慰。

“别哭,我会等着,无论多久。”慕容聪低声的又说一遍。

声音里那种无力感,就算这么遥远的乐沫沫也感觉得到,慕容聪很少有这样无能为力的时候,他是不可能再回国来,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她一个人,他看着都会着急。

“你会等我多久?”乐沫沫问。

“沫沫,只要你回来,我都一直等着你,不管多久,只要你还回来,沫沫,已经没人能替代你,已经不可能有人替代你,我很清楚这件事,无论多久……”慕容聪的语调是那样坚定:“只要你还肯回来,哪怕你已经不爱我。”

这样的句子让乐沫沫惊醒,急忙的开口:“我爱你,我只爱你!”

“好……”慕容聪没有反驳更多话,只这样说:“那我等着你回来。”

电话挂断,乐沫沫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怎么这个世界上有她这样的坏女人,让所有人都痛苦,她纠缠在里面,所有人都不得安生。

荷兰,如果能回得去……如果还能回到过去那样美好的时候,可如果只是如果,还有可能吗?

乐沫沫闭上眼,身上的每一处都觉得无力,如果能永远的忘掉那些难过的事情,如果能一直开开心心,哪怕是片刻的安宁,让她静下来就好。

可只要闭上眼,就全都是冯远清,全都是,到处都是!

冯远清看着他,不言不语,目光里都是她所不懂的深重,满满的,铺天盖地的压下来。

门外有人站着,笔直的如同是一道墙壁,手握在门把手上面,一动不动。

不知道站了多久,走廊上有人过来,说:“冯少,冯太太怎么样?”

冯远清恍然的听见身后人的话,才回头,看见是早上来给乐沫沫做过检查的李大夫,点一下头:“你进去吧……”

李大夫推门进去,冯远清站在门外,靠着在墙壁上,手里摸索着,半天抽出一根烟来,想要点燃了,又想到这是在乐沫沫病房门口,终于是没点,捏在手里,来来回回的捏着。

他过来想看看她的情况,才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听见她那一句:“我爱你,我只爱你!”

斩钉截铁。

他心头仿佛被人狠狠的捶上一拳,闷痛的他都说不出话来,只站在原地,一动没动的站着。

里面很快的挂了电话,再没有声音,他就一直站在门口。

到底还是会有这样一天,哪怕是这一段时间他每天跟自己催眠说,就好像是过去了,他跟乐沫沫,过一点平静安心的生活,有一只小狗奶牛,看着乐沫沫好像一个小女孩一样的孩子气,几乎都快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注定要分开。

几乎都要忘了她爱着的是别的男人,那个男人跟他截然不同,那个男人优秀卓尔不群,那个男人占据她心里全部的位子。

终于是又要面对了。

他刚才离开去打给乐沫沫的母亲,司机转接了电话过去,他跟季玉梅都解释了,说了都是他的错,季玉梅在电话那边每个字都清晰坚韧:“远清,是我的错,我没有管好女儿,你是个好孩子,是我们乐家亏欠你。”

其实哪里是亏欠。

生命里有过一只蝴蝶飞过,哪怕他是仰望着,也好过一直平静无波,他想明白了这一点,就什么都能想得开。

冯远清推门进去,李大夫给乐沫沫检查,说着话,乐沫沫看见他进门,眼底晦暗的厉害,只看了一眼就低头下去。

李大夫检查完说:“没什么大问题,已经稳定下来了,就是情绪太紧张。”

说完看情形不太对,收拾了东西跟冯远清说一句,就退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