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年前我就说辞职不**了,都怪李中堂,自己躲贤良寺享清福,不肯放我们逍遥。我是这样,公望也是这样。帽子倒是给的**,说什么知道我们公忠体国、体谅大局。公忠体国什么的我只当是往我脸上贴金,算不得数的,大局什么的我也看不懂。反正就是苦捱着,和公望兄大眼瞪**眼一般地捱着。原以为人生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谁知道……”郑明涛狡黠地一笑,“他居然去开平了,还劝我说你肯定有办法,让我等着你来,说你一定会来。”

赵衡忽地想起一事:“你们每月的工钱都能拿到手?”

赵衡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李鸿章说“造船不如买船,买船不如租船”,造船虚报价格,要亏六到七**,买船要亏三**的回扣,而租船因为金额不大,上下其手的难度加大,反而是贪腐比例最**的——老李是明白人x!

“哪两样?”

“不必看,不必看,我不识字。”**房一看那颗红印便信了,头摇得和拨**鼓一般,**还在叨咕,“您一个人来的?”

今天本来想对他诉苦,话到嘴边又**生生压抑了下去,甚至于赵衡婉言谢绝一起用餐的好意后,罗莎也不曾怪他。她还不想用毫无作为的事情去**扰他,满心苦涩一个人品尝就足够了,哪怕只让他对自己留下一个完美无瑕的印象也好,就像他夸赞的那样——“这一刻,你就是画,画就是你”。她心里满是伤痛,眼里噙满泪**,只强忍住不让它们掉落下来。

在对方断断续续的言语中,赵衡终于明白事情的原委,说穿了其实让人有些啼笑皆非:近年来,英德局势日趋紧张,特别在布尔战争后两国相互间的对立更加严重。在这个当口,有人给威廉二世出了一个馊主意,希望通过英、德两国的皇室联姻来缓和气氛。霍亨索伦**族目前没有可以担任此项重任的**子,于是便将目光投**到邦联各公国与王国,而安哈尔特公国不但有与英国贵族**期通婚的历史,而且当下正有罗莎这个合适的人选。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罗莎公主的老管**莱因哈特,将他jia在两个彪形大汉一想便可知道是罗莎的**卫了,他接着路灯仔细看了看,果然是那天见到过的熟面孔。

“怎么会?你会武术,又有很好的枪法,我想他们不会是你的对手。”罗莎眨动着蓝**的大眼睛,“你的机智让我**,说实话,你是我见过的最不像xx人的xx人。有时候我甚至在想,你要是德意志的贵族那该有多好。”

“非常乐意为您效劳。”一听这么大的数量,老威廉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洋行的军火利润率一般在40%-50%之间,即便赵衡量大会压缩一点空间,也不会少于35%,也就是说整个单子可以赚到三十五两白银,按照一两等于25马克的汇率,差不多折合下来接近88万马克。

“不错,果然是我。”

“你是来投军的?”赵衡大踏步走了过来,上下打量对方,隐隐约约想到是谁,一下子又抓不住重点,问道,“你有什么说法?”

等这些要求一条条解释出来,众人亦是哗然,难怪粮饷如此之高,原来要求也高。这每月四两五钱银子看来也不是人人都有福气拿的。够得上标准的自然暗暗欢喜,先去招兵处的文案挂了号,约定五天后在营地考校,够不上的就只能骂骂咧咧走了。梁士诒端坐在后面,笑眯眯地看着报名的队伍,一边打量应募之人的****,一边为自己的办法叫好——这可是借鉴了赵衡的手法,断的是好用。赵衡管这**手法叫宣传,宣传宣传,有宣有传,当真是名副其实。

荣禄轻易是不许诺的,这番话出口,等于是板上钉钉,凌天锡自然是应诺连连。

“没啥好商量的,出三倍的价格也画不了,您别在我这里**费时间了,还是赶紧另请高明吧。”

李鸿章叹息一声:“可惜天不假年,倘若能退到马尾海战那光景,事情都还有指望。眼下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开平虽然重要,但张翼毕竟还不能一手遮天,老夫要办他,早就可以办了。可转**债券,名头虽然新颖,老夫出洋的时候却也听说过。”李鸿章摇摇头,“这些都不是最要紧。最要紧的,是此子提出来的工业体系。”

凌云霜自然莫名其妙,他很想**清楚到底说了什么,可看了赵衡的眼神,话到嘴边又收住了,**下再问清楚也不急。

樊增祥一听荣禄说明意思就呆住了,最后才道,“中堂,策略确实可行,只是学生好奇,这是谁提出来的?”

“中堂先**急着生气,听卑职说完如何?”赵衡凑上跟前,悄声说道,“三十万**是给朝廷的公费,中堂处每年还有十万两。”

“一个字,钱。”

“在我眼里,看不到什么区别,腐朽、愚昧、落后……”莱因哈特已收起了令人不敢轻视的目光,脸**全是慈祥,“这些通商口岸号称是xx与西方接触最直接、最深入的地方,但我除了租界以外,实在没有任何好感。或许陛下是对的,占领胶州湾进行直接经营才是我们应该选择的道路。”

“今天你也是来工作的?”

第二是标准。武卫中军对身高、体重、体力等都有了****要求,这自然是契合实际的,但赵衡还额外加了一条——“能读书识字的优先。”

不当**不知柴米油盐贵,以前在部队所有事情都由后勤机关一手**办的,他只管练兵,哪用得着这么**烦?但现在不同,从上到下,从军械到军装,吃的用的住的,全部要他一手包办,对着武卫军的章程手册,他**自己头都大了好几圈,颇有老虎吃天无从下口的**。只是,刚刚才发了要大**一场的宏愿,一转头就叫苦实在说不过去,再苦再累也得一样样来。各处还等着看他笑话呢,不振作绝**,好在有梁士诒陪*,也不算寂寞。

一听荣禄说起这节,慈禧眼前一亮:刚毅前几年查办杨乃武与**白菜一案可是大大出了风头,颇有快刀斩****的作风。何况这事以后,刚毅对江南官场了解不少,更有积怨,自然不会徇**。她点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就派刚毅去。”

赵衡笑笑:“中堂当然不能**自出面,否则太后疑心会起。据我观察,刚大人刚愎自用尤甚他人。只要大张旗鼓,言明此事非如刚中堂这般得力之人不可,他哪怕明知是个坑都会跳下去,届时中堂只需推**助澜……”

见了荣禄,赵衡依然大礼参拜:“属下见过中堂。”

“受之**太放在心上,这次也是赶巧罢了。再说,荣中堂也没说刑部抓人不对,只保他说不是康党,既不是康党,放了也就放了,无甚紧要。”启秀是个只讲忠孝节义的古板人物,他皱着眉头道,“只是洋人如此气焰熏天,将来如何是好?”

“会是谁呢?”樊增祥苦苦思索,“能不动声**就请动英国公使,来头自然非**,遍观朝野,有这等能耐的只怕一只手就数的过来,学生可没听说谁与赵衡有关。”

明白了这个关节之后,凌天锡便松了口气:只要牵涉到新旧倾轧,这事多半没完,但反过来说,就这件事让李鸿章出面,似乎又有点使不上劲的**。于是讪讪道:“按中堂的意思,怎么样才能**他呢?”

启秀是徐桐的得意**生,他能得到礼部尚书的任命完全是徐桐力荐的结果。启秀这么说,自然就代表了徐桐的意思,如此郑重其事地**自前来,让崇礼也不得不重视起来,以最快速度下达了命令,于是便有了当堂**的那一幕。

“那我只有豁出去了,写折子弹劾九**提督。”梁士诒似乎下定了决心,“我就不信,他崇大人敢没凭没据地抓人。”

不料凌云霜第一句话就让他皱起了眉头:“**侄有件事要**烦叔父,这个忙请叔父一定要**。”

“几位不必担心,我去便是,就不信没个说理的地方。”赵衡见事情已闹到这个份上,多说也是无益,只是xx人的劣根**x,当真是那句老话——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正扯了几句闲话,凌云霜**然反应过来,眼前这两人一个梁士诒,一个赵文远,不就是那本《列强战略》的作者和作序之人么?他有些**动地站起来:“《列强战略》此书,我兄妹深感佩服,不意能在此遇见二位,失敬失敬。”

“这位先生,你能解释一下殴打我们向导的缘故么?”

“没个身份,不好办事。”赵衡道,“我比不上燕荪兄,八**一窍不通,走科举正途只怕是**的。”

前面一堆都是空话,后面这句才是实话,荣禄最担心的,就是刚毅等旧党借反对维新之事联合起来,一方面排斥自己,另一方面架空慈禧。

这是**xx表态x!赵衡咬咬牙:“世界大势日新月异,国朝倘因循守旧、不知变通,则大局必危,若能果行新政,上下同**,则不无弥补之处,中兴局面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