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当真任何“仙法妖法”在她面前都不起作用,那胡力瑧又为什么能使用法术将她穿越到此?

水叮咚看着他的眼睛,终于从他那冰冷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温柔之情。

“那我们现在该往哪个方向走?”

“那……以后我可以叫你胡力瑄吗?”

那就令水叮咚的一颗心,怦地跳了一大下。

一阵叮咚琴音传入耳中,那个寒冰脸又在弹琴。水叮咚反正也睡不着,干脆重新起身走出去。

水叮咚根本无力挣扎,被他半拖半拽地进到屋里,直接推到床前坐下。

可是想通了这些也无用,无论胡力瑧是好人坏人,总之云香珠已经不在胡力瑧手上,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回去二十一世纪。一辈子或许都只能伴着秦玉昂,伴着这个以阴谋诡计害死她的未婚夫、骗取她的真感情的男人。

她不知道在秦玉昂眼里到底当她是什么,是因为爱她到了极处,所以才会这么不知餍足?还是仅仅当她是个最能让他快活的“骚女人”,所以才会一次一次沉溺在欢愉之中?

眼见秦玉昂双眼紧紧盯着瑄王子,一手紧握长剑,另一手却将她搂得更紧,不由得轻启朱唇,轻声一问:“为了我拼掉性命,值得吗?”

“你还会娶我吗?”她忽然问出一句。

“回答我,在我之前,你有过几个男人?”

尚府十数日间老爷少爷相继去世,合府里没有了管事的,有些心思活络的家丁丫头,很快就开始悄悄偷些东西私逃出府。只有几个老成年长的报到官府,官府派人来细细查问,偏偏水叮咚来尚府的时机太过凑巧,老爷少爷全是在她进府之后去世,因之领头官员首先对她加以盘问。

而如果“林轻颦”真是她的前世,那么“仙后”命胡力瑧将她带去“仙苑谷”,就有了一个较为合理的解释。因为她曾经听胡丽娉跟胡丽娟说过,林轻颦乃是仙狐族“璨太子”的心爱之人。

难怪短短七八天的功夫,张旻就迷她迷到“为了她可以什么都不要”的地步,以“勾魂妖姬”的勾魂妖术,只怕天底下没几个男人招架得住。

“啊”的一声,张旻跳起身来,阴沉着脸在屋里踱了几步,转身想出门,又停住,回过脸跟水叮咚交代一声:“我先去处理这件事,等会儿再来陪你!”

水叮咚很是奇怪张旻居然也知道“秦家堡”,耳听他提到“巴结”二字,不由得脸现娇嗔,瞪他一眼。

“谁帮的你呀?你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呢!”张旻说,拉着水叮咚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就让水叮咚坐在他的大腿上。

玉兰吓得赶忙跪倒,说道:“大公子怎么说出这等话来,可不要折煞玉兰了?玉兰一家受秦家堡诸位主人大恩大德,玉兰虽是女流,也愿尽心尽力报答一二!”

而在之后的时间,水叮咚总是摆出一副“冰清玉洁”的姿态。秦玉昂挑逗几句,眼瞅她毫无反应,想要靠近一点,她更是立刻后退,秦玉昂悻悻然只好先去父母那里,告知明天要送水叮咚去长安之事。

水叮咚刚想回答,忽然光线一暗,秦玉昂从门口走了进来,一眼看见胡力瑧握着水叮咚的手,他的脸色立刻变得阴沉。

“我还是去陪你姐夫吧,就不打搅你们了!”

“大公子来了!”外边丫头通报一声。

秦玉昂看来也没睡好,不过他身体强壮,武功又高,并没有显出疲乏之态。只是见水叮咚连打哈欠,秦玉昂难免心疼。

那是作为爱人最起码的底线,既然她希望张旻为她专情专一,那她就应该为张旻坚守忠诚。

“你怎么才来?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来?这些人如此欺负我,你不把他们全部弄死,我跟你没完没了!”

水叮咚定一定心,她虽然看不出胜负如何,但想来少了她的拖累,秦玉昂自保应该没有问题。因之回过脸来,仍然半伏在马背之上,猛抖缰绳催马快跑。

可是这个秦玉昂,看起来一派君子之风,却竟趁着黑夜,对她下手。

“你的火影电光想必也有精进!”

蓝嵬嵬看来对这“火影电光”十分忌惮,不敢直撄其锋,身影往后一挫,正要转过来扑向秦玉昂,天眼神鹰又是一声鸣叫,从空急扑而下。同时秦玉昂握剑在手,再次纵身攻向蓝嵬嵬。

水叮咚初始也没在意,直到听见鸟鸣之声,抬头上望,见是一只在二十一世纪很难见到的大鹰在空中盘旋。猛然间想起中午所见那只擒拿妖狐的巨鸟,水叮咚忍不住纵马驱前,开口发问。

“我什么时候小心眼儿了?我根本就不是为这个!”胡力瑧冲口反驳,眼瞅水叮咚直瞪着他,又改口,“好吧!有这个原因,但那不是主要原因。”

三人就站在数丈开外,等到茅屋整个被火焰吞没,而地上野草果然如秦玉昂所言,并没有大面积延烧开来,水叮咚这才放心。

因怕马蹄声响惊动了两个狐妖,在转过一个山弯之后,胡力瑧便跳下马背,将水叮咚也扶了下来,任由两匹马在山坳间吃草,他一手揽着水叮咚的纤腰,悄无声息爬上一座山头。

“我不知道!我希望……我们能继续做同事,做朋友,但是……我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回去二十一世纪!”

“你别走!”水叮咚双手将他紧紧拉住,可怜兮兮开口求肯,“这荒山野岭的,你一走,我好害怕!”

水叮咚侧耳听听,却什么声音也听不见,明知跟他这狐狸精没法比,水叮咚索性回他一句:“来就来呗!总不能这条路只准我们走,就不准别人走!”

当天吃饭的时候,感觉比之前格外不同。之前两个人虽然结伴同行,但却各行其是,壁垒分明。吃饭的时候互不干扰,说话的时候唇枪舌剑,就连走路的时候,虽然同乘共骑,却感觉不到亲密,只能感觉到别扭与分歧。

若依着胡力瑧的性情,瞧见水叮咚这副模样,必定是要轻薄几句,但此时实在是没有精神,只能勉强一笑,说道:“你得扶我一把,好让我在床上躺着啊!”

不久到了镇上,那只是一个很小的镇子,但一来抬着重伤昏迷的胡力瑧,二来天色已暗,只能在此歇下。一行八人将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住得满满当当,把客栈老板老板娘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忙前忙后地招呼着。

“除非……那个传说是真的!”

胡力瑧脸上现出一抹苦笑,却闭着嘴巴不答她话。水叮咚眼见他似乎连站立都不稳当,慌忙伸手扶住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