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丝瑕疵的感觉令人……心生恐惧。

她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心中蓦然觉得烦躁起来,一股不详的预感势不可挡的席卷而来,像是溺水之人被困在汪洋大海的漩涡之中,她拼命的挣扎,双手拍打着浪花,想要努力游出去。

宋玉嘴角微微一扯,笑的有些高深莫测,他搭在沙发上的白皙修长的指尖极有规律的敲着,仿佛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众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齐齐拍手叫好:“想必京城的皇上看到函可师弟的上书,定是会同意我等开法南塔,宣讲佛经。”

清雨撅着嘴巴,皱着两条八字一样的眉毛,揉着脑袋上微微作痛的地方,最里面喋喋不休的呢喃着:“怎么又是敲头啊,本来作诗就抖不过你们,越敲越笨可怎么办?”

“哎哎将包裹拿出来,例行检查”清兵扯着嗓门重复着之前说过的话,皱着眉头,脸上的表情相当不耐烦,自言自语:“这些人怎么回事?都说过多少回了,没有一个长脑子的。”

恐怕,在这片广袤之地上,像此时这样安静祥和的地方也找不到几个了吧!

罗瑞伸手勾起鬓角散落的碎发,将它们别在耳后,垂下眼睑,掩饰着眼中的渴望之态。她波澜不惊的笑了笑,作势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就是,怎么发起呆来了。”

函可还没有反应过来,一手搭在精致的壶盖上,优雅的摇了摇紫砂壶,倒茶的影子还是那么俊逸。他笑了笑,仍然流连在淡淡茶香的喜悦中。

空气潮湿,书架上面书籍泛着斑驳的霉记,淡淡地墨香中混杂着点点**的味道。函可一路挑挑拣拣的翻过去,找了几本需要的便上了阁楼。木质的楼梯踩上去总会不期然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色调的搭配让不知情的人瞬间毛骨悚然。

看着她脸上真诚的表情,韩宗騋嗤笑一声,微微垂下眼睑,掩藏住了所有的情绪。暗淡的烛光没有人情味的欢快跳跃着,忽明忽暗,昏暗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黑色的瞳孔转了转,神色忽然间变得黯淡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神复杂,愧疚、不舍,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感受,在这个抉择中,自己舍弃的终究是她。喉咙不自觉地吞了吞,酸涩难受,就好像胸口被千斤石压着一样,喘不过气来。

“想好名字了吗?”

顾丹樱走了过去,对着弥灯身旁的和尚打算握手,却没想到一下子从他的身体中穿了过去。她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指尖,迷惘的瞪着一双铜铃般大的眼睛,质问的看着弥灯。

顾丹樱听着她惊世骇俗的词,忍不住呛了一口,咳得她眼冒金星,黑色的瞳孔笼罩在一层雾气中,金屋藏娇?真亏她能想到这个词……

宋玉拉开白色的凳子,在床边坐了下来,一副审问犯人的架势:“好,那我们就一个一个回答。”

宋玉瞥了他一眼,将黑色的披风收了回来,这才缓缓地起身走了过去,一把将做尸状的弥灯提了起来,他揉了揉发疼的后背,不满的看着宋玉:“你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可是,他轻轻一推,还没用力,青铜大门像是佝偻着身躯,风烛残年的老人般,缓缓而开,发出沉闷的吱呀声。

大概是雨声太大,宋玉没有反应,一个劲的环顾着四周,顾丹樱感觉到她环在自己肩头的胳膊冰冷,胸口不禁蔓延起一股异样的情愫。突然,只见他面露喜色,回头喊了声林景阳,指了指不远处一座山洞,示意三人可以先进去躲躲雨。

霓虹灯下,牛头马面依旧蹲坐在西餐厅门口,不停的陶醉着刚才闻见人的香味,他们吸了吸口水,转而又惆怅满面。

“什么叫好像?”牛头皱着眉头,心急如焚。

林景阳没有好似没有发现她愁眉苦脸的样子,拉着她打开门直接走了进去。空调的冷气夹杂着那股怪味扑鼻而来,顾丹樱有些不适应的捂着鼻子,可怜兮兮的靠着嘴巴呼吸,像一条海浪被冲到沙滩上的鱼,差点就要翻白眼了。

她抬头看着宋玉逐渐变得缓和的俊脸,不自在的咳了一声,不着痕迹的站了起来。等发烫的杯子冷却,宋玉才将它用塑料纸包裹起来,放回背包内。

顾丹樱恍惚了片刻,才理解他的意思,那就是没办法?她气得跺了跺脚,指着宋玉的指尖发抖,咬了咬下唇,无奈的唉声叹气。【愛↑去△小↓說△網wqu】

宫女闻言,走了过去,手法娴熟的折腾着珍妃,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她微微后退几步,将空地留给了慈禧。

珍妃歉疚的低低嗯了一声。

对于他清楚的展现出来的彷徨,心中如针扎一般难受,珍妃强装镇定的笑了笑:“皇上心中可是有了决定?”

光绪帝听见木屐传来的声音,浑身一震,半天才缓缓地回过神来,他挺直了背影,让自己看上去更加精神一些,不会显得那么的狼狈不堪。

魔镜爬了起来,两腿盘坐在半空,他耸了耸肩,两手一摊,无辜道:“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说谎。”

“滚……你们都给朕滚出去。”光绪帝满脸愤怒的指向门外,大声咆哮。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放在腿上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攥紧,像是做着某种决定,他一定会保护她。因为她是整个皇宫中,唯一打破繁规的人,对他来说,是这冷冰冰的紫禁城中唯一的色彩。

她从裘貂手套中伸出手来,姿态慵懒的抚了抚鬓角梳的一丝不苟的黑发,拿出了威严,断然决定:“吩咐下去,命人召集这北京城内手艺最好的扎彩工匠,搭盖一座足以以假乱真的太和门,皇后必须经过两道朝门,再入后宫。”

好悲催!命运多舛!

宋玉脚步微顿,也没打算瞒着她,若有所思了片刻,才徐徐道来:“嗯,他就是慈禧太后身边的内监李莲英,他死后被困在紫禁城,想要你身上的菩提舍利。不过,他也知道你应该不会上当,才织了刚刚的幻境。”

宋玉却淡定的令人发指,他企图拉着顾丹樱就走,动作蛮横,却没想到一下子被甩开了。他有些恼羞成怒的扬起手掌拍了下去,清脆的耳刮子声在这寂静的紫禁城显得尤为诡异。

“是吗?”林景阳疑惑的问道。

顾丹樱觉得自己呼吸局促,整个人像是跌进泥潭中,任凭自己如何挣扎都挣脱不开,越陷越深,自己这是要死了吗?

其实,他们都知道宋玉根本不用进食,不过,每次都还是忍不住想与他一起,找点热闹。

“杜姑娘?我们老爷有请。”

“若是她真心实意的对你,那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反对的必要了。只是你要考虑清楚,你们若是坚持在一起,必定会受到阻挠,你坚持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