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可师父可算找到您了,其他师兄都在找您呐,我就猜您在这,它们还不信,看吧!果不其然,还是我够了解您。”清雨还没进到殿内,就听见他扯着嗓子,嘶哑的喊着。

进出城门的人非常有秩序的排着长长的队伍,函可看着前方接受检查的清兵,心下一沉,他低首敛眉,枯瘦的指尖紧紧地捏着跨在肩上的包裹,若有所思。

这辈子,他都恐怕不会再吃到令他永生难忘的味道。

函可从她的瞳孔中终于再次看到自己的影子,嘴角缓缓地勾起,嵌着暖人心扉的笑意,垂在腰际的手探了出来。他猛然间一震,此时才清醒了过来,紧紧咬着下唇,垂头丧气,不断地质问着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伸到半空的手不由自主的攥紧,重新垂了下来。

罗瑞胸口涌起酸涩的苦水,眼中氤氲着蒙蒙雾气,她抿了抿唇,平复着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绪。

轻轻一推,笨重的木门发出一声闷哼,吱呀的声音惊得落居在树丫上的猫头鹰飞奔而起,连带着浓密的树叶都发出沙沙的声音。

“你不恨我吗?”韩宗騋迷惑的凝视着她,抿了抿唇,终于定下心神,将自己压抑了许久的疑问大胆的问了出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王薇打断,她气急一巴掌拍在了桌上,色厉内荏的道:“你要祝发受戒?那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她痛苦地单手捶在胸口,浑身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指了指垂首沉默不语的坐在堂下的女人:“对得起你的妻子吗?让我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王薇苍白的脸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眼神闪躲的在空旷的室内扫了一圈,声音沙哑的问道:“孩子呢?”

“想你门了,不欢迎?”弥灯捂着胸口,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

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顾丹樱瞅了一眼发出闷声的铁门,迅速的扒了几口饭,才跑去开门。

“嗯”宋玉听着她喋喋不休的说完,摸了摸下巴,一脸认真地看着她:“你的问题有点多,到底先回答哪一个?”

“我的妈呀!这人是有多重?”弥灯扛着林景阳,步履蹒跚,累的满头大汗,面红耳赤,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他使出吃奶得劲,脸色涨得发青,才将那青铜门推开了一条缝隙。宋玉停下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渍,低头看着沾满了绿色铁锈的手指,顿时有些萎了,黑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流露出了疲惫的神色。

看雨势应该不这里地势低洼,待会肯定会被淹的。三个连忙收拾好随身物品,费劲心力的爬到一处小丘上,脚跟还没有落稳,豆大般的雨点便落了下来,雨势越来越猛烈,瓢泼而下。顾丹樱脚下一滑,松软的泥土混着雨水滑了下去,顾丹樱一怔,这是泥石流,她吓得一个趔踞,连连后退几步。

顾丹樱紧张的情绪缓和了下来,低落的听着他东扯西扯,没过一会儿,竟有些昏昏沉沉。宋玉看着她紧闭的双眼,长长的叹了口气,这可能都把几辈子的话说完了,当真是搜肠刮肚,连渣渣都不剩。

“行了行了,现在都已经这样了,再吵有什么用?”牛头虽然这样说着,却也焦急的来回踱步,他拍了拍头:“你再闻闻,看看还有没有味道?你鼻子一向比我灵。”

他没有说完,只是掩着嘴角似笑非笑的样子,真的很欠揍。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天注定!!顾丹樱忍不住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

她下意识地拍了拍宋玉的肩膀,指了指外面:“伙计,该你上工了,弄完我们都可以休息了!”

珍妃不解看了一眼慈禧,枯瘦的指尖紧紧地握着衣角,青筋暴起。

珍妃听得懂她语气中的关怀,紧绷的身子松懈了下来,眼眶不自禁的变得湿润,她咬了咬下唇,斟酌着开口:“皇后前来,太后那边……?”

光绪帝闻着她身上淡淡地馨香,慢慢地冷静了下来,抓着她衣袖的手紧了紧,缓缓的睁开充满血丝的双眼。

以为这样就能让她饶过那个小蹄子?休想!她凤眼微微眯了起来,眼神凛冽,恶狠狠地想着。

“嗯……好吧。”魔镜撇了撇嘴,肉嘟嘟的小手戳着脸颊,思考了半响,才缓缓的说:“大清朝最美丽的女人是……”

“快去请太医。”不知谁说了一句,伺候的人才像是刚找到方向的无头苍蝇,连忙安排人去请太医,丝毫不敢耽误。

她喜欢……飞。

慈禧看着烧焦的木炭被乱七八糟的堆放在地上,黑色的瞳孔微缩。松弛的皮肤微微抽搐,用余光瞟了一眼安安静静矗立在身旁,沉默不语的年轻帝王。挑了挑细长的眉毛,嘴角微扬,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眼中的神色的充满了不屑。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要……”

“知道了,你就放心吧!”顾丹樱想起摸了摸脖子,又摸了摸脸,难道之前自己真的跟着怪物走了?可自己醒来为什么还是在洗手间?

宋玉脚步微顿,转身盯着齐肩长发在微风中飞舞的女孩,面无表情,冷冷的道:“闭嘴,烦死了。”

既然没办法,那就,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不知道是不是身边呆的人是他,没过一会儿,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额……怎么会这么好看!!

李甲本就是个文弱书生,几下就被制服的无力抵抗。杜十娘慌乱的扶起跪坐在地上的李甲,掏出帕子仔细地擦了擦他嘴角渗出的血渍,心疼的道:“要不要紧?”

柳遇春看了一眼像个闷葫芦一样的李甲,才将实现落在了折叠整齐的银票上,伸手拿了起来,上面仿佛还带着余温,他仔细地确认,发现确实是真的,不由得缓缓叹了口气,这世间的痴男怨女,最后能相安无事,白头到老的人,又有几个?

杜十娘拿起写满字迹的宣纸,细细读了一番,满意的笑了笑。

没过一会儿,他便看见一个扭着水蛇腰的中年女人走了过来,后面跟着刚才那位小厮,细看之下,才发现竟是那晚在台上的老鸨。

感觉到那道灼热的视线,杜十娘微微抬头,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好像天边无数朵灿烂的烟花一起绽放。杜十娘冲着他笑了笑,像是如水的月色,皎洁无暇。或许,这只是一个平淡到出奇的笑意,李甲却觉得自己的胸腔像是燃烧着熊熊烈火,烧的喉咙干痒。

“有什么难处就来找我,这些东西都要拿好,以后若是出的去,要用钱的地方多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