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如何补救刚才的行为,闷声走到桌前倒了杯凉茶,囫囵吞枣的一口气喝完,掩饰着自己刚才的逾越的尴尬,放下杯子,双手无力的扶在桌角,缓缓地抬头来,无懈可击的露齿一笑,想要弥漫在空气中的沉闷的分子冲散,调侃道:“你再发呆,可能我们明天都吃不到饭了。”

函可怔忪了片刻,垂在腰际的双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微微垂头,将挽起来的衣袖默默地放了下来,借此掩饰自己脸上尴尬的神色。

他擦了擦手上的灰尘,施施然的走到一排排摆放整齐的书架前,将手中的风灯往上提了提,柔和的五官映在淡淡地光晕下,更加的俊逸迷人。

他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一惊,满面惶恐的抬头看着罗瑞。

韩宗騋垂在腰间手指攥紧,缓缓地转头看着没有任何指责的妻子,绯色的薄唇微微动了动,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屋内的嘶哑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他浑身一阵,整个人充满了无力感,侧头看着笼罩在天边的万里流霞,欣长的身影挺拔的站在屋檐下,静静地,好像刚才的紧张都是一场幻象,从头到尾一言不发,黑色的瞳孔中神色不明。

他好像比以前变了许多,顾丹樱想。她做出一个呕吐的动作,表示被他恶心到了。弥灯挑了挑眉,知道她是开玩笑,也不计较。

猛地睁开眼睛,一下子跳了起来,顾丹樱打了个哈欠,挠着头发,自觉地走到餐桌前,看着颜色相当漂亮的菜色,她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手在衣服上胡乱的擦了擦,刚伸进碗里,便狠狠地被抽了一下,她夸张的惊呼一声,捂着手背不满的扬起头来,瞪着眼怒视着宋玉。

“嗨随便哪个都行。”顾丹樱甩了甩手,眼神有些闪躲,愚蠢的掩饰着刚才的情绪。

弥灯看着他英武神勇的身姿,僵了好一会儿,有些惭愧的咬了咬下唇,思绪还没抽走,人就已经鬼使神差的走上了拱桥,脚下软绵绵的像是才在云端上。

修长的指尖慢慢地握紧,粉色的指甲盖变得苍白,他咬了咬下唇,认命般的叹了口气,缓缓的抬起头来,鼓足勇气,重新恢复了斗志。

宋玉闻言,缓缓地低下头,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剑眉微微蹙了蹙,隐隐感觉一切都很奇怪,经过一番试探,不禁有对自己的判断有些怀疑。难道他真的不是?

缓缓的起身,将她抱到床上,回头望着厚厚的窗帘,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缓缓地撩起一角,透过缝隙,眯着眼睛打探着外面的一切。害怕映出影子,宋玉指尖微动,弹指之间,房间内昏暗的壁灯悄无声息地熄灭。

“别被发现了,省的到嘴的鸭子飞了,现在黑白无常,还有什么摆渡人在老阎面前那么红,这眼看着就没我们两兄弟什么事儿了,我们再不自己挣点业绩,那肯定会被裁员的。”牛头摇着头,缓缓地叹了口气。

“你怎么会来北京?”顾丹樱像是才反应过来,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笑意,下意识地问道。怎么办?他进去若是碰到宋玉怎么办?真是棘手。

顾丹樱手忙脚乱的取出一沓纸钱,掏出打火机,防火意识极强的将钱放在一个杯子中,点着。一簇簇火苗借着火势烧得极旺。

宋玉盯着她的表英勇就义的表情,嘴角抽了抽,无辜的耸了耸肩膀,修长的指尖摩挲着下巴,有些为难的开口:“我不会解道术啊……”

慈禧看着她的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了几声,鹰眼中隐藏不住的兴奋,忍不住啧啧着。魔镜啊……魔镜,看看你说的这个女人现在成了什么模样。

隆裕手中的动作一顿,有瞬间的失神,过了片刻才道:“我避开她的眼线来的,只带了个信得过的丫头,放心,她现在也没时间管这些琐事。”

光绪帝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浑身颤抖的回过身来,盯着她的神色竟有些愤怒,他戳了戳自己的胸膛,拉扯着身上的龙袍,眼中闪烁着晶莹剔透的泪水:“你是在羞辱我吗?羞辱我这个不敢反抗那个女人的懦夫?”他嘲讽的嗤笑一声,点了点头,继续道:“对,我就是个懦夫……”

她才是大清皇朝最有魅力,最美丽,最有智慧的女人,所有的一切障碍自己都会一一铲除掉,即使那个小丫头再有头脑又会如何?她终究还是太嫩了。

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揉了揉眼睛,伸了伸懒腰,滚了一下,像是趴在床上,单手托着下巴,撅了撅嘴,用这并不标准的汉语:“都好久没有看见你了。”

隆裕听着外面慌乱的脚步声,放下手中绣到一半的荷包,来的比想象中的还快,他到底是有多爱那个女人?

光绪帝伸手夹了块她刚才第一次拿的桂花糕,看着卖相还是不错的,轻轻地咬了一小口,竟然觉得与平日里的味道不尽相同,不知不觉间,一块被消灭掉了。这对平日里并不喜欢甜食的他来说,已经是破天荒了。

呵……竟然以为烧了太和门,就能阻止叶赫那拉氏家族的女人入宫,当真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人摆布的孩童了,只是,他的反抗在她这里显然造不成任何影响。

顾丹樱咬了咬牙,扶着铁栏抬脚就要翻过去,红色的铁锈粘到手上像是被割破了一样。朱砂红的墙面上挂着一个长条吊牌,顾丹樱伸手在摸了摸上面,圆润白皙的指尖沾满了灰尘。她两指搓了搓,目不转睛的盯着吊牌左边的汉字,珍妃井三个字反射到她的大脑,顾丹樱嘲讽一笑。

她咬了咬下唇,想了很久,斟酌着词句问:“我刚刚是不是还去过别的地方?”

开门之后看见宋玉挺拔的身姿,不由得眼眶一湿,有些委屈的撇了撇嘴。可是宋玉好像没有发现她的异常,直接转身就走,她气得跺了跺脚,撒腿赶紧跟了上去,她可不要一个人再在这种地方呆着。

她轻哼了几声,清了清嗓子:“哦,这样,我这段时间要跟导师去北京做个项目,没时间。”

顾丹樱瞥了瞥嘴,不满的嘟囔着:“不了,现在不想看见它。”

“那女鬼到底是什么?怎么会那么厉害?”顾青无奈的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起身盛了碗面条,递给宋玉,按耐不住问道。

杜十娘看了看眼前长相慈眉善目,却硬是要自己表现的冷冰冰的老人,伸手拽了拽李甲的衣角,李甲低头看了一眼有些不安地杜十娘,安抚的笑了笑:“别怕……”

他将银票递了过,无能为力的摇了摇头,口中的声音却没有了刚才的愤怒:“遇见如此聪慧的女子,不论是谁怕是都会栽在上面吧!”

“就像娘说的,李公子现在已经一穷二白,三日难免让人觉得你不是真心实意,十日可好?”

“可是这位公子……?”老鸨盯着李甲上下打量了一遍,点了点头,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满意的笑意,还好不是歪瓜裂枣,他们家的姑娘可不是谁都攀得起的。她微微回头,目光却还是落在李甲身上,意味深长的问道。

“子先兄……”柳遇春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李甲一惊,暂时收起自己的放纵。

“媺儿,你怎么还不下去,那些公子哥等急了,到时候砸东西谁都拦不住的……”听见推门声,杜十娘给末衣使了个眼色,末衣眼疾手快的藏好金簪,低着头绕了过去。

“飘过来啊,你跟我打架的时候,不是挺能飞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