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一个大院长大的孩子,柳向晚曾经说:檀舟哥,我柳向晚这辈子欠你们佘家的,一辈子慢慢还。

何斯琛昨晚给佘檀舟打电话的时候,都快高兴死了,说这个姑娘太神啦!她只是校园代理,居然把业务搞到港澳去啦。库存的月饼都定完了,不但不用销毁,反而还可能接着生产一批。佘董你的眼光真好,你不但不计前嫌,还慧眼识才,您是伯乐,伯乐啊!

壮硕。

“里面大概有200积分,可以抵十块钱呢。”如也瞪大眼睛。

再接下来是家庭情况,父母健在,还有一个妹妹佘轻舟,如也想,我也有个妹妹。(跟你有什么关系啊)他父母的名字直接空在那里,从百科修改痕迹显示,他父母的名字是直接被百科后台和谐掉的。

偏偏这个时候,诺亿食品的经理何斯琛好像长了千里眼顺风耳,一个电话打进来,如也一接起,他就劈头盖脸地问:“小姚,那月饼你尝过没有,味道如何?”

如也没有回答。

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早上,我们的如也准时来到了诺亿食品公司的会议室外面,发现那儿已经聚集了三十多个前来面试的男男女女,个个西装笔挺,有的沉默不语,有的夸夸其谈。

“怎么又是相亲?!”如也大吼一声,她在家时,平均一周两次相亲,逃到南京后,好不容易把相亲次数控制在一月一次,可这一个月内,这是老妈第二次让她相亲了。

前几天她还得意地发微薄宣称“相亲之于我,就好像月经之于女人,一月一次。没有吧,心焦;多了吧,吓人。”

她死党刘梦梅马上就留言了:尼玛啊,我妈今天叫我去跟一高中都没毕业、自己开店的男子相亲,我在家复习考公就那么招人恨吗?!!如也爱卿,我也想像你一样,拍离家出走,可是我没有经济来源,灰机票都买不起呀。

如也回复:坐不起灰机就坐火车,再不行你还有两条腿。

刘梦梅发了一个大哭的表情:用走的?

如也的土匪气又出来了,马上回:不是让你走,是让你张开。

刘梦梅思考良久,顿悟,回了一句:草泥马。

刘梦梅,二本大学新闻系毕业在一家报社跑新闻,家人嫌她不稳定,硬要她辞职专心考公务员,这家伙也许真不是那块料,也许心里有情绪,考了五次,都没考上。

考公务员就好像搞农民起义,考上了,你就当皇帝,没考上,别说当农民了,说不定还有杀身之祸。有多少鲜活的小生命,死在高考后,死在公考前,死在司考时,死在纸巾中。

话说如也挂了老妈电话,第二天实验课前分组讨论的时候,老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郝帅,34岁,医大附属泌科医生,扣扣是xxx,电话是xxx。周六十点约在地质博物馆门口碰头。”

又是34岁!!

如也下意识抬眼偷看了一下正摆弄仪器的佘檀舟,淡蓝色衬衫,斜纹领带,剪裁得体的马甲,旁边挂着他的西装外套。转过身去,在黑板上唰唰写公式,那架势,那气度……

我到底要不要继续触他的霉头,他下一步又要怎么整我?

他若真开始整我,我会不会死得很惨,也许不能毕业了都。好惨。

如也神游太虚。

“哎,你又要去相亲呀?”潘璞玉用肩膀撞了她一下,贼眼兮兮。

“偷看我短信……”如也嗔怪地撇撇嘴,赶紧把手机收好。

“哎呀,一天到晚相亲伐,烦不烦?”潘璞玉摇摇头。

璞玉,你还年轻,你不懂。如也笑笑,有欣羡,有落寞。

如也想,明年年初她就27了,不止一个女性长辈告诉她,女人呀,过了25岁就挑不了男人,就剩被男人挑的份儿了。你过个生日就27,马上就没得挑了,剩给你的男人,不是性格极品,就是长相极品,再不然……咳咳,你懂的。

呵呵,我不懂。如也再次神游太虚。

一个对恋爱再提不起兴趣的人,非得一次次相亲,一次次寻找,一次次逼自己。

原以为天下人分两种,一种有把的,一种没把的,相亲的过程中,才发现男人也分为:

娘娘腔的、趾高气昂的、查户口的、心理变态的、长得像毁过容的、色*咪*咪的……

我没挑,真没挑,你们硬塞给我的那些男人,给你们,你们要不要?!!我单着不行吗?我单着碍着你们吃饭睡觉了吗?为什么你们一个个,一个个!!

如也真希望,现下马上出现一个至少还看得过去的男人,别恋爱了,结婚吧,堵住你们的嘴。

我累了,那种发自内心的累,你们懂吗?

所以璞玉啊,我一直答应相亲,不是想找一个开始,而是想找一个结束。

曾几何时,我和所有女孩子一样,渴望一段平淡但是美好的爱情,渴望一个虽不是天之骄子但温暖和煦的男子。可是,现在我将放弃这些渴望,我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有那一天了,我只要解脱。我那样渴望的,爱情,我,不要了。

想到这里,如也为自己的悲壮,红了眼眶。

佘檀舟写完半个黑板的公式,转过身要布置实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姚如也。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金黄色娃娃领连衣裙外,套着一件深棕色的毛衣开衫,右手撑着下巴,定定地望着一个点。几缕发丝在她脸颊旁边,打了个小卷,发梢贴着她唇边。她的唇,樱樱的红,微抿着,好像有什么烦恼。

有点娇气。但……真好看。

只是,她垂下了眼睑,偷偷用指尖,抹了一下眼角,指尖是湿的,她在哭。

佘檀舟把粉笔放在讲台上,一时没有出声。

历来,女学生上他的课,有满面红潮星星眼的,又偷偷调手机摄像头的,有一本正经认真记笔记的,她,姚如也,要不就反胃,要不就哭。

我就这么让你不舒服么?

我怎么才能让你舒服一点?

佘檀舟清清嗓子,开始讲课。

她看了过来,老老实实记着笔记,不再哭了。

不哭了就好,我怎么能让你在我的课上,在我面前,好端端地这么哭下去……太损我面子了。

于是乎,佘檀舟把最繁复最让人头大的一个实验部分,分给了姚如也完成。

他果然在恶整我!姚如也怒视佘檀舟,拳头捏得死紧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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