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似乎没料到会有外人闯进来,他缓缓回头,淡淡地看向她。

似乎被看得不自在,重央默默移开了目光。

似乎察觉到他行动不便,奔跑中的倪筱尔停了下来,担忧地扶住他,“邵阳,你的伤势怎么样?万一逃不掉,咱们就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英俊的面容,浅笑的嘴角,他从破落的房间走出来,仰头打量了一眼屋子,不无遗憾道:“听说这里要被拆迁了,明天就动工。”

男人们伸到半路上的爪子纷纷收回,彼此对视了一眼,不甘心地纷纷上车撤离。

四片唇相交之后,单亦宸早就将逗她这回事给抛到九霄云外了,甚至被她软绵绵,娇滴滴的模样给勾的忘记了身上的伤势。

“杀人啦!快来人啊,杀人啦!”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顿时四周的人都慌了,也没人去一探真假,所有人都疯一般朝外面挤去。

可要是单亦宸失去了性命,那么她就只能当一回遗孀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单亦宸岂不是个骗婚的gay?

自从他接到上级交代的任务来到日本做卧底之后,差不多潜伏了足足一年的时间,然而一年过去了,他却依旧徘徊在边缘,没有打入内部探听到足够的消息。

被抓个现形,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怀疑。

这个绑架她的男人,竟然出乎意料地长相清秀,甚至是……有几分腼腆。

“你们……”

她今年刚刚高中毕业,学历不高,找了很多工作都没人要,结果那天走路不小心撞到了这个英俊的男人,求职简历撒了一地,也许是上天眷顾她,他居然问她要不要做自己的生活助理?

人家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都还没嫁呢,就知道随军了,睡前她迷迷糊糊想着,不知道部队里有没有十佳感动军嫂奖,要是有的话,她应该能够挤进一个名额吧?

阿力急得往屋子里奔,“我去拿药箱。”

也对,况且多一个人路上也有个说话的伴,倪筱尔爽快地点头答应了。

她假装不在意地别过脑袋,“你……你还不赶快把衣服穿上?”见单亦宸身上还围着浴巾,顿时反应过来他肯定是洗澡洗到一半被自己打扰了,她慌慌张张地拔腿就往外跑。

“反对。”

她恨单亦荃作为军人的执着,却也爱他的刚正不阿和嫉恶如仇,跟他离婚是恨他的不顾生死,可离婚之后才现,她连斥责他不顾生死的权利都没有了,才开始渐渐后悔当初的决定太过轻率。

当男人还带着浴室水蒸气的身体压上来时,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缓缓滑落,自尊往往是用来自欺欺人的,她没有,也不需要这个东西。

或许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无法执手一起走下去。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倪筱尔将看了无数遍的手机缓缓塞进了口袋里,整整一夜,单亦宸都没有来救她。

他靠在病房的门外,看着里面刘雯雯瘦弱的背影,心里想的却是倪筱尔古灵精怪的面容。

“少爷放心!别说是人了,就是苍蝇也不会放进去一只的!”老王一挥手,数十个身穿黑西装的高大男人分布四散,围住了整所别墅。

“为什么?你不知道现在这款卖得有多火爆!”女人执着地又拿回来。

“吃?你还好意思吃早饭?给我马上过来!”倪震背着手率先走了出去。

“啊,不需要,我很快就好。”倪筱尔咬着牙给单亦宸了条短信,此时此刻,只能寄希望于他了,虽然此时此刻,她不是很愿因为工作的事去求助他。

然而倪筱尔眼巴巴的可怜眼神又令他忍不住心软,他咬咬牙,用壮士断腕的决心一口干了。

于是一下了班,她就开车来到菜市场,据老爸老妈说熬汤要用土鸡才会好喝。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俩的秘密基地。”她露出轻松的笑容,原本还担心会被单家的家规束缚,现在看来,自己多虑了。

下午她还有个离婚case要打,刘雯雯作为助手一起出席。

单亦宸与那女人是什么关系,和她根本就没有关系。

单亦宸微笑道:“去试试。”

倪筱尔不高兴地摔开对方的手,“走开!”结果重心不稳,再次跌坐回了地上。

“都这么晚了,回去也不安全,不如今晚就在这儿歇息吧,反正家里也空旷。”单母拉着倪筱尔一副舍不得放手的模样。

单亦宸摇头,“爷爷的提亲已经被退回来了,恐怕这次要亲自请倪家父母前来商议。”

见她终于打起精神了,他微笑,“爷爷知道我带你回去,一定很开心。”

“筱尔!”满头大汗的陈邵阳抬头看见了她,露出了温暖灿烂的笑容。

叶苗苗激动地探出身子,模模糊糊只看到一群穿着军装的年轻人从火锅店走出去,似乎刚刚一起聚完餐,其中一个身姿笔挺的年轻人似乎看到了楼上的叶苗苗,顿时冲她挥了挥手。

流浪汉立刻表示没关系,要从车窗里钻出来,“那我们一起去她家里玩吧!”

司机吓得伏下身子叫苦不迭,“乐小姐,是您让我跟踪长官的,回头您自己解释。”

没多久,门开了,换好服装的乐芸绷着脸走出来,许怡见她换的是华尔兹的舞衣,顿时又忍不住爆了,“不就是穿件舞衣吗,犯得着把门锁上?知不知道我们等你半天了乐大小姐?”

转过了一片树林,倪筱尔隐约听到士兵们喊口号的声音,她好奇地躲到一边,只见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缓缓从林荫道上驶过,两侧跟着起步跑的士兵们。

单亦宸也不急,耐心地在她的唇上徘徊,倪筱尔忍不住开口提醒,“我吃完饭后还没刷牙呢。”

倪筱尔猛地摇头,“我是绝不会喜欢上单亦宸的。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他心中暗暗叫苦不迭,这可好,得罪了别人是小事,可得罪了单亦宸这尊大佛那可是死路一条啊!

一件简洁的白色曳地抹胸礼服,只是在腰间缀了一条柔顺的丝带,丝带上垂下的部分上镶着一颗绿色翡翠,一看设计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你胡说!倪筱尔,你别四处泼脏水!看来今天我不该来找你!”她冷着脸拂袖走人,穿着十公分高跟鞋的脚崴了好几次才推开玻璃门走出去。

总不能一直这样尴尬地呆在房间里什么都不做吧。

而屋子里,宁伟茹握着匕的手微微颤抖,她一步一步朝蜷缩在地上的倪筱尔靠近,眼睛里一片血色,“倪律师,不要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

不对!李先生很削瘦,那身影不是李先生!

倪筱尔愣愣地举着电话,半晌才从对方说话的语气判断出了他的身份。

回想起白天她眼中狡黠的莫名笑意时,一股怒火从他心里缓缓升起,他誓,若有再见的那天,一定要将这个丫头给囚禁起来好好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