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亦宸又跟重央关在书房里谈工作的事,这一次谈的时间略久,倪筱尔趴在门上,隐约还听到了几丝隐忍的闷哼声。

“军长!”重央神色一凛,将他扶到沙上,这时才看清单亦宸胸前的衬衣早已被鲜血染红了一片。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从窗口调下,倪筱尓幸福地扭头朝自由的方向一去不回头。

这段时间以来,陈邵阳对她的好她都一一记在心里,他是个孤独而善良的男人,对待所有人都那么体贴入微,唯独对自己,却不肯饶恕一点点。

他拉着李萱儿,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自从因为腿部受伤退出了欧洲联赛之后,就一直处于静养的状态中,如今他又辞退了amy,身边竟然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他轻轻一笑,作势要扑过去,惊得她拽起枕头打他,两个人跟孩子似的闹了一会儿,倪筱尔又重新蜷缩进他怀里,“我困了,明天还要起早赶飞机呢,早些睡吧。”

阿秀温顺地一笑,只是那笑在脸上只短暂地停留了几秒钟的时间。

更何况单亦宸不知道是不是已经习惯她的黑暗料理了,从一开始的意思意思到后来的大快朵颐,可见自己厨艺的长进绝不是一句空话。

她踢掉高跟鞋,有气无力地踏进家里,连饭也不吃就躺上床闷头大睡,一觉睡到了晚上,倪筱尔迷迷糊糊推开洗手间的门,撩起裙子正准备上厕所,忽然被镜子里突然出现的人影给吓到了。

次日,倪筱尔羞涩地把倪震和杨万丽请到了大厅,清了清喉咙,决定正式表明自己的决心与态度,“爸,妈,谢谢你们特意来看我们,我跟亦宸也订婚了这么久,两个人经过商量之后,决定结婚。”

四周终于恢复了平静,单亦宸懒懒地瞥了一眼黑暗中的人影,“偷听了这么久,还不出来?”

他吹着口哨悠悠起身去洗澡了,空荡荡的客厅里,少女伸手,将钱缓缓挪进自己的包里,抬头看了一眼狭长的客房通道,昏暗幽黑得不见人影。

单亦荃淡定地应对,“这是我弟弟的家。”

虽然赶在了冯潇霆脱裤子之前阻止了一切,勒孜青却阻止不了倪筱尔心中的愤怒以及消沉。

是的,他不能,那时候他刚被分配到陆军部队,平日里极少有机会出去,即使好不容易告假出去了,也会因为部队纪律很快赶回来。

倪筱尔的头很沉很沉,她不擅长喝酒,可是即使喝醉了她也能凭直觉知道眼下自己的况不妙,勉强睁开眼睛,只能看到旁边坐着一个身穿蓝色西装的男人,他小手指上戴着一枚尾戒,上面有一个显眼的字母“f”。

单亦宸戒备地扫了她一眼,“干什么?”

他跺跺脚,怒吼一声,“倪筱尔!”

“咚”的一声,蓝少波砰然倒地,背后,墨镜男扔掉手中的棒子,吐了口唾沫,“场子收拾干净点,别搅了老大的好事!”

“哎呀汤快干了!”为了转移话题,她毫无预兆地跳了起来,单亦宸的下巴被脑袋顶到,顿时吃痛,她哈哈大笑着奔了出去,幸灾乐祸得不得了。

最近a城突遭七号风球的袭击,整个城市仿佛被水湮灭了一次一般,一派狼藉,不仅湿气弥漫,天色阴沉,走在路上随处都能见到断掉的枝桠和断掉的电线杆,甚至还有垮塌的建筑。

一推开大门,倪筱尔就被头顶巨大的水晶吊灯给晃花了眼睛,两旁穿着统一仆人装的下人们齐齐鞠躬,恭敬地道:“少夫人好!”

刘雯雯淑女地细嚼慢咽着食物,余光却一直放在倪筱尔手上的那枚订婚戒上,见倪筱尔也准备走人,忍不住出声道:“倪姐,你手上的戒指真好看!”

单亦宸握住她手的力道猛然加强,疼得她龇牙咧嘴差点在父母面前破功。

倪筱尔不在意地收回目光,自从叶苗苗跟自己吵架之后,第二天她就辞职离开事务所了,倪筱尔虽然伤感,却也明白,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她唯一要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

夜店狂欢的男女们勾肩搭背着肆意喧哗,小混混们游走在街道上,阴测测的目光扫向每一个路过的目标,企图捡到一星半点的好处。

倪筱尔穿了一身大方得体的白色衣裙,还给单伯伯单母都带了礼物。

“其实筱尔已经是我的人了。”又一个炸弹扔了出来,他扶住快要瘫软下去的倪筱尔,一脸严肃,“父亲,母亲,我希望你们能够郑重考虑一下我的意见,毕竟筱尔她……她等不得了。”

“停车!”倪筱尔恼了。

倪筱尔静静站在玻璃窗前,看着陈邵阳在医生的陪同下大汗淋漓地进行复健运动,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拿到第一个奖杯的陈邵阳,那天晚上他悄悄带着她爬到了清凉山的山顶,在夜色中意气风地大声喊着:“我要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足球守门员!”

或许是因为受伤了,所以心不好?

见倪筱尔傻乎乎地站在那儿,他斜睨了一眼,“你准备在雨里站多久?”

她心里委实恨得紧,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么单亦宸说走就走了呢?

小警卫员羞涩地笑了笑。

她在树荫底下站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就看到了老爸的身影。

饭后,单亦宸提出告辞,杨万丽喊了女儿去送送,两人一出了院子,倪筱尔就对着单亦宸大笑起来,“怎么样,今天是不是觉得很憋闷啊?”

他分明是爱勒孜青的,即使像倪筱尔这样白目的人都能察觉到。

小白脸刚想接话,陡然觉得眼前这冷面军长问这话的时候,四周的气压又降下了几分,纵使他再迟钝,也隐约想出了事的不对劲。

或许,他该好好理清自己的感了。

为了他好?倪筱尔轻笑一声,这句话真是世间最拙劣的借口啊。

单亦宸的手僵在半空中,而门口抱着鲜花和水果的一群身穿军装的男人们也尴尬地僵在原地。

想到这里,警卫员慌忙上前抱住单亦宸的大腿,就只差没眼泪一把鼻涕一把了,“您可别吓我,您不能去啊……”

铁门缓缓关上,花园里的狗趴在地上,褐色的眼睛逐渐湿润起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半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吃饭了吗?”

“倪筱尔……”他喃喃念着纸上她的名字,心中仿佛打开了一扇崭新的世界。

白天她已经将眼前这人的身份查清楚了,a城军区最高长官,也是最受上流社会女人欢迎的黄金单身汉。

法院门口顿时间如同硝烟四起,倪筱尔明显的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心虚的回忆,却还是无从着手,却在还未想清楚时整个人被连根拔起一般扛在了男人的肩上。

区别于倪筱尔制造出的混乱中,二楼的吧台处则显得异常安静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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