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嘻嘻放下纸笔,自己爬下椅子,项绍云一手牵一个就出去了,项詅也起身跟着出去,这东西是新奇,可太阳下保不准会有危险,还是吧。

侯爷闭眼又睁眼,他不是舍不得,只是想着怎么发落,今儿这事可大可小,想不到常家已经将手伸到侯府里的内宅来了,为着此等龌龊事心烦,又为家中有这样的人恼怒,“今夜收拾家当,明日一早便领着你的家小回祖祠伺奉,好好赎过吧。”

璟王妃回她,“嗯,很是,本王妃瞧着与你同想,即是这般,徐三少夫人可有合适俊才,与常夫人介绍介绍,这才子配佳人,可是人间没事。”

与徐家兄弟一天到晚在一处,徐家的人早把他当成家里的少爷,项绍云年纪与徐淳熙相差月份,他的亲事也是项詅一直以来最操心的,也不知是不是从小就是项詅带大的缘故,项詅总有一种自己挑媳妇的感觉,项家没有正经的长辈,只项詅这个姑姑与项绍云亲情相厚,进门就可以当家做主,项詅原来的意思是待后年开恩科,待项绍云高中之后再寻,实在是现在往高了说,项家毕竟不是大户,虽项绍云有功名在身,但往小了说,即便是看在徐三爷的面子上,一般的闺秀又显得委屈了项绍云,就这样老早就已经有了要给项绍云寻亲事的心思,直到这么多年都没定下,见老太君过问,便把心里想的与她说了。

“徐家父子旁人插不进去,徐家的幕僚将军又都是些属狐狸的,见天请喝酒就去,请上花楼也去,硬是没有撬开嘴拿出点能用的”。

项詅拿了要换的伤药进来,徐三爷见是她,“都走了吗?”

侯夫人一边哄睿哥儿一边应付余夫人,说的无非京里近来流行什么样式的衣饰,哪家又娶了新媳。

好生生送侯爷与侯夫人回去,又迎来世子与世子妃,嫃儿睡下,也就没去吵她,世子妃留下许多药材,又说了些宽慰的话,待世子与徐二爷、徐三爷从书房出来,送他们出院门这才夫妻俩得以歇下,两个孩子睡里面,夫妻俩睡外面,没有睡意,睁着眼看着帐顶,徐三爷躺进去,项詅伸手帮孩子掖被角。

将女儿抱起来,亲一下笑脸,又亲额头,光滑得像新剥的蛋一样,惹人爱。

伸手抱她出去玩,嫃儿看母亲,要在这里,项詅哄她,“去看小水鸭,哥哥留给嫃儿的小雀儿,再去摘桂花来,母亲喜欢。”

这问话把旁边的人吓到,这不懂缘由就先打了,不怕冤枉?

世子假装看不见,指着徐淳疆,“疆儿与你大哥同去”。

徐三爷随了渔家的习俗,领着将军官员们祭海神,再派官船护卫,天气好的时候,天天有渔船出海,有时当天就回,有时三五天回。

将随身带着的干粮净水每人吃喝一些充饥,寻着安逸处靠着歇息,好在已近夏日,夜间只凉意无寒冷,几人靠着也不算难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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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河喜庆,只恨常州距千里,却是不同场景,不同氛围,华家老宅,重锁宽院,几道白影恍若飘进内宅,翻遍了犄角旮旯,哪怕地砖墙瓦,书案字画,通通都没有漏下,只隔院的家人吓得个魂飞魄散,跌撞回房,捂着心口静下心来,心想,“华家怕是出事了,这不,头七回家留影了”,回屋一通添油加醋吓倒一片人。

蒋滠暗自得意,去年宫宴上,真让他夺得魁首,得了圣上夸赞,号称他为酸文将军,这虽是戏称,但好歹也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不是,悠闲喝着茶,絮叨起来,“你们啊,莫要着急,错过这回还有下回不是!”

看着日头正好,领着人便回了西院,直至快摆晚膳时,也不见项绍云回来,徐三爷在衙门用饭也没见到人,就项詅与项义、项维,晚膳之后,交待俩人几句,蔷儿提了食盒,心兰提了些祭祀的东西,主仆三人便坐马车出门,去往项家的祠堂。

项詅不信她,“你说什么万形草,简直是胡话,还有印章,能藏什么宝物在里面,简直笑谈”。

说是水牢却不见水流,越是往里去,空气潮湿沉闷,时不时的有幽怨呼声传来,前面班头上前提着灯笼,几个小厮在后,徐三爷身边走着项詅和三个少年,一共七道门,回回不同的锁钥,直至最后一道门,里面传来歌声,这样的场景,早听不出好听与否,只觉阴森恐怖。有凉意传来,众人缩了肩膀。

项詅听他说完,心想领悟得不错。

项詅看着徐三爷认真,心里也有遗憾,但她不同于这世间的女子,操办婚事只是一个形式,试问有什么比得上郎心如一来得珍贵。

屋里人忙起身迎接,说是知州夫人来,随行的肯定还有各个官阶的官夫人,看屋中有些拥挤,且在座的平日里相与这些官夫人打的交道也不多,所以众人便要告辞,周妈妈前面引着,项詅又拜托了云三嫂和范氏去花厅帮忙招待女眷用饭听戏,两人都应下,照应着几位老夫人,项家的女眷便出了西院往待客花厅去。

好一番问询,无非就是看长得如何,口齿伶俐否,行为作态可端正,一一看下来,项詅心里是满意的,这些青年可都是日后项家的左右手,项家的生意可都靠着他们,抬手指着一个青年,“你今年十九岁,可跟着你父亲行过商,去过哪些地方?”

心里想着前些日子项詅与她说的话,“心兰,你与红儿都是自小服侍我的人,红儿幼时便有了亲事,只待过了这个年,给她备下嫁妆便可成亲,可是你,你没有老子娘,我便为你操持,有心想为你寻一户清白人家去过关门闭户的小日子,可我又舍不得你出去,你自己想想,咱们府里有没有你喜欢的,若是有,我定会为你相看,我屋里少不得你”。

“干货铺子里的货清理一下,咱们进些新品种、、、、挑选些好的给几位叔公叔婆嫂嫂送去,就说是年下家中铺子新进的,孝敬他们尝尝鲜”。

李卫江伸手拍了额头几下,“三爷,咱们兄弟数十人跟着您这么些年,光明磊落,竟想不到出了田炅这个龌龊的、、、、、”。

杜幕与几位将军在城墙上生了炉子煮茶,梁乐接过杜幕递给的茶碗,抽抽鼻子,“这天儿,就适合老婆孩子热炕头,说到这老子就想把那姓田的混蛋大卸八块,方可解心中郁闷”。

杨参军拉着他,防他一怒之下跳下城门去砍杀,换做谁不心痛啊,田炅原先是跟着徐三爷的人,他们前前后后跟着的有好几十个兄弟,徐三爷可都拿他们当自己家兄弟来待,这么多年来,有赏赐下来,人人有份,好捡的军功都是让白身的先上,冒死的事却是徐三爷自个打头,田炅这一下子着实打了诸多兄弟的脸面,若不是要守着军纪,早先他就让人做了田炅。徐三爷拦着不让动,应是还有别的打算,杨参军也知道,一刀杀了他是解气,可不能耽误了正事。

杜幕看着几个将军也不忍憋笑,心里暗叹,“三爷,您说您的”。

三姨娘所谓的绝招真可谓屡试不爽,想到此便带出三分得意来。

转脸就问,“人呢?怎么没绑到人?”

堂上温着酒,招来项绍云三叔侄见客,杜幕本就是读书人,不若徐三爷上得庙堂去得战场,见府中还有三个少年书生自是高兴。

项詅看他强忍着情绪,心里叹了口气,朝项维和项绍云道,“云儿,与你七叔去一趟大书房,将昨日你们的功课拿来”。

周妈妈转念之间也想到了,“三姨娘极少让老太爷进屋,现在想来,哪有不喜被宠爱的姨娘,可三姨娘就是这样,老太爷从未在她屋里过夜,谁也想不出她这是为什么的”。

项义总归是大些,站起身给项詅作了一揖,开口道,“六姐姐,项义与项维突然来新河,给六姐姐添麻烦了,在这里,做弟弟谢过六姐姐”。

项詅听完,也觉得蔷儿真是不错,但她看重却是她对事情反应的能力,是根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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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詅儿,詅儿、、”徐三爷看着项詅像是梦靥住一样,拳头抓得死紧,可外间守夜的人已经闹开了,徐三爷被吵醒,睁眼看见她这模样,吓了一跳。

徐大夫人仿若未闻,徐侯爷又道,“若是你想老三永远与咱们不亲,那你就病着吧,待老太君自个去了新河府,我看你的脸往哪儿摆”。

一刻钟之后,徐三爷手里拿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进来。坐在项詅身边,递给她。

项詅现在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想想让李管事送了件披风过去,又让人看好暖炉,自己回了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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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房呆了一天,用过晚膳。,自个就出了徐府。

项詅的心跳了一下,意思是说他要与璟王去西北战场。

屋里人看着都说大少爷写得真好,以后一年会比一年好。

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人,邹老夫人看着病怏怏的项詅,开口道,“詅丫头,祖姑奶奶看你那么辛苦,心里不好受,今儿让你自己做一回主,女子终究是要嫁人的,不妨直说吧,三天前荣忠侯府的老太君去了府上,让我给她第三个孙儿说媒”。

领路的僧人将他们带去主持大师的禅房,屋里都是檀香味,主持大师与了因师父在里面盘坐等候。

夫妻俩进去之后行礼,支持大师示意她们坐下,对徐三爷说,“隔间是香客歇息的小间,为夫人解法,还需夫人在梦中再现情景之后才能有效。”

项詅朝徐三爷点头,夫妻俩起身,有小僧人帮他们来开叶扇门,待他们两人进去,随后合上,这一间又不同于主持大师坐禅的房间,摆件陈设都是普通人家可见的,两人沿着茶几坐下,这样情况下,当然没法入睡,两人便说起话来,说两个孩子的趣事,徐三爷又与她说圣上对常家的态度和进展,项詅习惯在他面前倾听,此时支着下巴眼睛瞧着自己的夫婿,听他娓娓说来,心里很是自在,徐三爷也支着下巴,许是这环境太安逸,也或许是徐三爷在,项詅很是放心,听着回着,徐三爷瞧着她慢慢闭上眼帘,待确定她真的熟睡,转脸瞧见屋角的安神香,隔间候着的两位高僧听着里面没声了,这才摆开道场,主持大师闭眼念起咒语,徐三爷小心看着妻子,即便是外面主持大师念咒时有大声,时有小声也没能将项詅吵醒,叶扇门被悄悄拉开,小僧人朝徐三爷示意他出来看,徐三爷再看项詅睡得安静,便悄声起身走至叶扇门中间,这样既可以看到项詅,又可以看到主持大师面前的道场,小僧人搬来香蒲给他盘腿坐下。

主持大师面前有一坛香炉,了因大师打坐在旁,先是只听主持大师念咒声,慢慢的屋里有女子的说话声,徐三爷顿时直起身子看项詅,还是好好的睡着,就像是许多女子出行游玩,有车驾,有步行,这其中还包含了女子对身边人说的话。

突然徐三爷听到项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