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修觉的判断和蒙河的想法不谋而合。

“别管我,我身上有护盾,你的隐身符文呢?”

洗完澡吹干了头发,用手抹去镜面上的水雾,仔细查看自己的脸,红晕悄然褪去了一半,只有两腮处还留有余颜,她轻轻地拍打了两下,让它不至于那么明显。

他终于开口问她了。

“也包括给她养父母的那笔钱么?”

“你到底会不会办事?就不能再拖延一会儿,等我们吃饱喝足了再去应付他么?”

两人飞快地冲到麦加的身边,景寒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测试他的鼻息。

她的嗓音尖锐刺耳,如同用指甲在玻璃上爬抓,让人浑身汗毛直立,一双几乎看不见瞳孔的绿萝眼,恶狠狠地瞄准了景寒。

“别动”

麦加坚定不移地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到与之感应的源头,他需要的只是一点点宝贵的时间。

“我刚才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你不是我们的同类,也不可能成为我们的同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麦加站稳脚跟,用尽体内所有的能量,双臂迎风扬起,在空中划了两个巨大的圆圈,空气顺着他的手势,将风眼聚集到了一起,在他的双肘之间形成一股强劲的气团。麦加使出全身的力气,双臂向内夹@紧,迫使气团内部的动力场更加巨大,一蹬出去,力道可想而知。气团越紧,麦加肩膀的压力也就越大,他还想再挤紧一点,可是,双手已经摇摇晃晃,明显支撑不住了。他闭上眼,揣摩最后的峰值点,他听见肩胛骨发出清脆的咯吱声,就是这个点麦加瞬间放开了手臂,气团果然没有当即炸开,而是龙卷风似地在他眼前呼啸而过,直冲着那两扇木门没头没脑地撞了过去。

随着太阳越晒越多,能量越来越强,而他失控的次数也越发频繁的时候,他终于知道自己面临的真正危机。他不可能永远这样欺骗下去,总有一天,他们会当场发现这个事实,例如,某天停电的时候,他们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儿子只需要一根火柴,就能把家里所有的蜡烛同时点亮。

贺希罗再次走进这个小区的时候竟然感到了些许陌生,事实上,弟弟的学校离这里很近,以前,她总是担心他放学后和那帮小流氓混在一起会出事,便远远地跟在他后面,直到他玩累了回家才放心。后来,无意中被他发现,他便以为希罗跟踪他是为了想要抓的把柄在父母面前邀功,这才让那帮小流氓轮番吓唬、折磨她,他们总是把她逼到这里来,直到天黑@才肯放她走。

麦加当真卷起剩下的那半截袖子,准备跟李度恩单挑。

“我没说要住,是你们硬要我住的,如果你看不顺眼,我立马就走。”

从索马岛回来之后,他每每摸牌,就是愚人,托荧光骑士的福,今天终于看到一张不一样的了。

“你这样子怎么回家,要是被你爸妈看见,我就惨了”

“我我我我你个头,家里那些东西我早就吃腻了,既然他们不许我玩儿,那在家里吃饭还有什么意思。”

“怎么会和景寒有关呢?”雷漠不懂。

景寒从树荫下走出来,站到了门前的灯光下面。

这句话,已经憋在她心里很多天了,早在去竹庙街之前,她就已经在考虑这件事了,事到如今,她已经顾不得爱修觉的想法了,不管他答不答应,她都要跟他们回索马岛,去见一见那个名叫伽德勒的死神。

“我房间里的那些东西……都是你买的?”

事实上,他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想做什么。他下意识地点亮手机,手指毫无目的地在触摸屏上随便游走,打开无数个窗口,然后再关上。

那天走出希腊神器博物馆的时候,希罗一筹莫展。

度恩拿起柜台上的画卷,小心翼翼地展开来,发现这幅画虽然污迹斑斑年代已久,颜料的色泽却依旧十分地鲜艳,和脆弱枯黄的纸卷形成了很鲜明的对比。

既然如此,不如去找度恩和希罗,景寒古灵精怪,总有办法找到回来的路,这点雷漠倒是不太担心。

“他的意思是,你没那么短命。”

“究竟是宝藏,还是祸害,现在还很难说。”

“对不起。”希罗立刻解开塑料袋,打开饭盒,拿出筷子。

“你有名有姓,管他什么身世,虽然你养父母对你并不好,但至少,他们给了你一个很好听的名字。”

“你给我闭嘴”矮男人还没说完就被他女人给打断了,“你想要领养我的女儿?没那么容易,我养到她十六岁,再过几年就可以帮家里挣钱了,凭什么说给你就给你?这十几年的账我要去找谁算啊?”

“再过一个小时就要送你就回家了,我想先和你单独聊一聊,可以么?”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也许,他能够帮你。”

“本来就是嘛。”

雷漠不由看了她一眼,她脸上有种陌生的令人费解的不满正隐隐压在她心头。度恩也发现了,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大约知道景寒为什么会不高兴,看来,她和雷漠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他到底是真不知道她喜欢他,还是装不知道?度恩实在看不出来。雷漠从小就很内向,关于女孩子的那根神经,从来就很迟钝,他本来就不是那种喜形于色的人,但是,在对待那女贼的这件事上,似乎和平常略有不同,也难怪景寒会心生疑惑了。

“好。”

“死亡之舞”果然动了,恶魔牌急不可耐地想要从他口袋里跳出来。

“我去开门”

“没有。”

“嗯,长高了,都长高了啊。”

“解牌不是光挑好听的说,麻烦你先把理论知识修修好再出来骗人。”

“大妈,你不是要我帮你煮么?那现在到底是你煮还是我煮啊?”

景寒果然没有再打过来,这就对了,度恩故意挂她电话就是为了提醒她心动不如行动。为了防止景寒再度骚扰,度恩洗澡前就把电话线和手机电池给拔了,就这么一头栽倒,开始了吃、喝、睡的生活。度恩也午夜梦回,梦里都是索马岛,雨林、山峰、集市、城堡他最喜欢梦游在伽德勒的城堡里,甚至,有时候会听见他对自己说话。和雷漠认识这么多年,几乎从小一起长大,哪怕是最喜欢的符咒系美眉暗恋雷漠都不曾让他嫉妒过,唯独这次,当伽德勒把“死亡之舞”交到雷漠手上的时候,他当真是有点嫉妒了。度恩很难说明白这种感受,连他自己都觉得很不习惯,平日里,除了驱鬼作法,他什么都无所谓,没想到,经历索马岛这一趟旅程,连他也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

这期间,雷漠去景寒家楼下等了两天,发现他们家的窗帘一直严严实实地关着,从早到晚都没打开过。他坚信景寒是他需要的人,那种感觉很强烈,丝毫没有杂念的强烈。雷漠一个人躺在床上时,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想起那晚景寒用度恩的龙骨碎片割破自己掌心的那一瞬间,他记得那时候自己正昏迷着,所以,这只是他自己的想像,可是,那想像是如此真实,真实得让他越发感到震撼。

“诸神之战后,古神族的势力被削弱,新神祗族为了巩固自己的实力,将大部分古神族的主神流放到了地球,他们因此而成为了人类真正的祖先。”

“安妮娜就是你的母亲。”

那个无比窄小的隔间里面,书籍堆积成山,乱七八糟的考古工具和物品扔得满地都是,顶天立地的大橱柜上数不清的抽屉半开着,抽屉上挂着不同的钥匙,室内很昏暗,只有书桌上那一盏灯亮着,桌上放着好几本翻开的旧书和厚厚的笔记本。

“我以为他会叫你少爷”

度恩迅速从盘子里夹起一大块牛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