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衍森敛目,西装外套和那几本破烂不堪的文案不知道被他扔哪去了,领带歪了,胸前扣子大开,露出野性邪佞的锁骨,那么精致,他双手叉腰,焦躁不安地在她面前来回踱步,鬓发一撮,撇下的暗影敛去他的一切表情,纵然是这样的凌乱,他依旧英俊得一塌糊涂。

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他松了口气,精致的五官沐浴在阳光里,隐去冷硬的棱角。

不该是这样。

全身肌肉紧绷,呼吸也紊乱起来,他几乎不能自控,脑海里不断地翻滚着那些他径自想象的她躺在他身下,任他尽情挥洒**的画面。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曼吟,竟还是那么若无其事的语气,他提到那个女人,连眼神都会不一样,满目的怜香惜玉他自己看不见,却深深刺痛了她的眼。

“怎么,嫌我说话难听?”凌衍森无所谓地撇撇嘴,侧影修长,眉目似雕,他睨她一眼,目光有些尖刻,仿佛看尽世态那般通透,“凌衍森从不把自己归为绅士一类。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是作为商人的基本配备。成为嘉宇总裁之前,我就已经是个痞子了,只是那时候痞得很粗浅,后来磕磕碰碰学精了。你想啊,那些越富有越有品质的人私下里是不是越放荡越恶心?”

“只闻其声的人还以为你在拍爱情动作片。”他懒散,他戏谑,他眨眼,他恣意调戏。

段淼淼一滞,浑身僵硬,脸色苍白如纸,眼神闪烁,仓皇失措的模样让清妩愈发觉得不对劲。她摸到门把,身体迅速往门口靠,半晌才镇定下来,冲清妩吼,“你到底知不知道?”

清妩的脸变了变,“这是妈妈的妈妈,是毛毛的外婆。”

见清妩不理不睬,张淑珍正要发火,段飞阴沉的目光瞥过来,示意她噤声。然后看了看坐得离他最远的小女儿,斟酌片刻开口,“淼淼,你马上就二十二了,对自己的未来应该要有个规划了。有喜欢的男孩子吗?和爸爸或者妈妈说说,我们帮你看看人品家室怎么样。或者不急着嫁人也行,那就来段氏上班,熟练熟练公司的运行和操作,对你没有坏处的。”

江父没反应,继续吃自己的。

小赵犹豫着开口,“段小姐一看就是精明人,她一直在回避你的问题。”

清妩听着她的咳嗽声,心里一阵阵揪痛,“我们在等叔叔啊,他说会回来接我们的。“说着她转身,心想还是去大厅等吧。

大家都很默默无言。毛毛也很默默无言。

他的不屑一顾是激怒了她,可清妩很快沉下气,看来撒谎对他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他错以为对付她随随便便敷衍两句就行了,可他不知道,她这样问的真正用意。

曼吟筋疲力竭,喘息着,虚弱的拂了拂手,“什么都别说了,五年前受过的伤害五年后我绝不会再受!送我回去吧。”

当凌衍森把曼吟推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清妩和毛毛都已陷入沉睡。从曼吟的角度看过去,趴在病床上的女人露出半个侧脸。

曼吟却打算揪住不放了,“告诉我你具体的位置,我想见你。”

他已起身,站的笔直,双臂抱在胸前,颀长挺拔的身姿卓尔不群,长的过分的双腿闲散地撂着,嘴角噙着浓浓的戏谑,凤眸眯起,七分笑意三分淡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