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这一天来了。
清妩面上无动于衷，她不着痕迹地用手挡了挡脸，唯恐自己憋不住笑出声来。
清妩应是，心里却苦笑不已，若真如他所说，她当初就不会趁着大学不停的做兼职，为的就是搬出去。这个家从二十四年前开始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清妩一顿，思绪繁杂，每次听到那个名字她总会有种怪异的感觉。江恨寒观察着她，状似无意地问道，“你也知道许天珏？”
“我说您最近怎么不对劲儿，还吩咐我把以前的旧案子翻出来。您还没放下啊？“
“……”
顿时，他背脊僵了僵，敲打键盘的手也放缓了速度，清妩饶有兴致，走到他面前正对着他，细细地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
“不！一看到那张相似的脸，我就忍不住想要吐，我就忍不住自虐！带我走好吗？衍森，就当我求你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曼吟想也是，他还在起步阶段，让段清妩发现自己和萧以翔的关系对他没有好处，“我明白。对了，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个人吗？。”
刚接通电话，曼吟有些焦躁的声音就传入耳里，“衍森你在哪儿？”
凌衍森也好不到哪里去吧，今晚还真得感谢他，不仅批准她请假还亲自帮忙送她们母女到医院，鞍前马后的照应着，与平日的他大相径庭，纵然是恶魔一个，在大是大非上却能恪守原则，隐约看得见他心底的那份善良。
清妩出了急诊大厅就开始狂奔起来，这家医院有些眼熟，她没仔细看，问过路才知道住院部在门诊部后面。一着急单据也没拿，好说歹说又给了好处，那管理床位的医生才勉强答应给她留一张床，事情办妥，她沿着原路返回，心里惦记着毛毛，失魂落魄的一脚就踩进了水洼里。
“婚姻对我来说是一件至奢华的事。”清妩下意识地看了看他，意有所指，莹白如玉的脸上多少有几分掩饰不住的苍凉，“我嫁了，丈夫却不是一个好男人。你娶了，妻子却不是你所爱。”
想到这里，她还是朝他走了过去。来到他身边，也不顾他诧异的眼神在他耳边低声说，“毛毛病了，幼稚园的看护老师刚打来电话，凌总，拜托你准我请假，让我过去看看，好吗？”
终于能理解林潆说的那句话了：有些诱惑是致命的。
“可是什么呢？”她迷蒙的眸子锁住他，口齿不清。
“你……凌总……你怎么知道我在洗手间呢？”她歪着脑袋，身体在酒精的作用下飘飘欲仙。
很久耳侧都没传来声音，正要找个理由挂电话，他愠怒的声音几乎是吼着穿过手机，“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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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冲冲地边把手机放进包里边走向洗手间，光滑的暗色大理石地板将来往的行人倒影得十分清晰。光线繁复，就在清妩眼花缭乱间，包被擦肩而过的人撞到了地上。
清妩收回目光，对于江恨寒的话不置可否。尽管喝了暖胃的汤，那几大杯白酒的后劲还是把她折腾得够呛，再加上被父亲痛骂，心情愈发低靡。
而她在父亲眼里，就是权术游戏中不值一提的牺牲品。为了给儿子最好的未来，把女儿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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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准备的都要准备，该收拾的都要收拾。”她捡起地上的烟头，眉目平顺，字正腔圆。
凌衍森盯着拒接二字，很想把刚买不久的手机砸出去！他再度按重拨，不到一秒，又是拒接。反反复复数次，他恼火得不行。
手机铃声再没响起，清妩涩涩一笑，数了数，五个未接来电，这就是他屈尊降贵的极限了吧。
正要放下，却来了简讯。内容很简单：给我回家！
清妩盯着后面那个感叹号，有些意外，她竟然使他动怒了。
她回：你指的是走廊最右边每晚上耳朵都必须受各式各样的**声荼毒的那个房间吗？
很快又有简讯过来，打开一看，她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咬牙切齿到最后，只得跺跺脚，抱起毛毛，去了一趟书房同父亲道别，然后下楼。
凌衍森坐在车里，紧盯着眼前的二层别墅，雨淅沥沥不停，夜色被打湿。
很快，院子里大门开了，他下车，大步跑过去，薄唇恣意地翘了翘，果然还是威胁她最有效，他刚才发过去的内容是：一，自己出来。二，我打电话给段飞，让他亲自送你们回家，三，我冲上去把你揍一顿再把你扛出来，你有两分钟的时间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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