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惊拉住他,“别冲动,再等等看。”

等他们躲好,林惊轻手轻脚靠近了看到手的那个洞口。洞口在左边墙壁上,离地有近2米高度,好在是个斜坡,很容易爬上去。

但是有了这道亮光,以林惊进化过的视力,勉强能看清亮光周围的环境了。

这些光点后退,就露出一对更大的绿色光点,和林惊对视也没有畏惧。这只老鼠个头显然更大,只是身体隐没在阴影里看不清,但只凭对视就凸显出它和别的老鼠非常不同。

对于独自杀了20多只老鼠的英姐来说,赵队的办法的确太保守,效率也低下。她说话简洁,但林惊明白她的意思,是让他冲在前面杀,她在后面用枪射击,双管齐下,是最有效率的办法。

老李头也觉得难办,叹道:“不行就算了,为了个指南针没必要冒险,去别的地方找找。”

张区长是个聪明人,聪明也意味着谨慎和胆小。他刚才最先发现打斗,没通知别人,就先悄悄躲到了安全的位置。这也是聪明人的做法,远离危险。

在赵队看来,个人武力看上去是很强大,但是在热兵器诞生以后,个人武力只是个笑话。没人能抗衡枪的威胁,所谓的武林高手不行,林惊更不行。

“是!”

警戒周围的特警只剩下9人,好在据小王说离住地已经不远,危险已经降低了很多。

老李头笑了,点头认同。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老鼠还保持着原有的天性,行动谨慎,也就是胆小。

不用她提醒,如楠已经在用木条朝鼠爪狠打,很快戳破老鼠的皮毛,鲜血流下,终于让老鼠退去了。

“老爷子可真有本事!”

“既然要走,早点出来就好了。”

“别忙着走啊!今儿就在这住下吧,明天就跟俺们一起上路,俺们吃喝不缺,少不了你这一份!”朱大牛一如既往的热情,透着真诚。

“必须尽快走!”

林惊听得热血沸腾,可注意力又被吸引过去,低头看了眼也呆住了。

女孩咬牙切齿,用力抱住他的一条腿就不松手,“来帮忙!只要捆住他的手脚,压住他,我能杀死他!”

“我不要我不要!”沙莹莹无助地抓紧老李头袖子,楚楚可怜,用乞求眼神凝视林惊,“我不想留在这,别抛下我!”

三人相互对视,沙莹莹咬牙转过头去,老李头烟抽的更急。

刘少已经走到黄狗旁边,黄狗朝他露出讨好的笑容,“还是刘少请……”

知道他心里不是滋味,老李头陪着他坐下,“救你的不是他,是你身上的雨衣。没有雨衣,你死的比他早,而且他肯定不会救你。所以你不需要内疚,你不欠他什么。”

“即!”怪物背上传来古怪的语言,声音清脆又透着冷漠。

黄狗倒没注意他们,这时候一脸愤怒地跑到后面,对准那吵闹的年轻人狠狠给了两巴掌。

顺着他指点的方向,林惊只看到一闪,那只有人类小腿长的黑老鼠已经咬死了对手。它的皮毛很厚,嘴巴明显变大,密长的尖牙咬住一个柜子大小的蟑螂尸体,很快拖进了石堆缝隙。

“最好别招惹我!”林惊没接受刘少道歉的笑,威慑的眼神扫过他和黄狗,这才拿起一根钢筋开始帮忙。

窗户被木板钉上后,三个人都放心不少,透过刻意留下的木板缝隙看向外面。

“你……自己看吧。”老人看向尸体,神色复杂,叹了口气。

林惊从脚边抓起一根细长的木条,愤怒走过去。

他想要吐出来,但周围所有人都冷冷看向他,目光充满危险的感觉,让他沉默一会儿,选择强行吞咽下去。

“罗杰叔叔!这是你的跳伞包————”

吴屯长还也不太在意,接着吩咐,“不会骑马,你得边走边学。也不求你学精,能善战杀敌,只求你自个儿会骑着跑就行,不难!”

既然知道是梦,林惊就打算随遇而安,只要不太过分的吩咐,他都会痛快答应,“好。”

他一口一口喝着肉粥,听着吴屯长不时告诫他一句什么,随口敷衍着。等肉粥喝完,他凑到湖水边去看。

雨水洒在湖面上,让平静湖面都是涟漪,但林惊勉强也能看清他现在的样子了。精良的头盔和铁甲,里面衬着红袍,肩甲上还盖着虎皮,看上去很威风。

这个样子,起码林惊看得顺眼,很满意地接受了。

接着半个月,他逐渐学会骑马最简单的技巧,整个骑队的前进速度也加快了。

这天清晨,远远见到前面有座小城,吴屯长停马遥望,突然叹了口气。只有他身边的林惊,才听到他的叹息声,“就这儿吧,挺好。”

没等林惊疑问,他大笑着高喊,“进城!找个地方,我们住下来!”

“喏!”

这座小城围着10米高的城墙,但里面不大。突然冲进这么一队骑兵,让小城隐隐骚乱,可吴屯长他们没有顾忌,公然占了一个名叫“驿站”的地方。

接下来的半个月,生活突然平静下来,当然这种平静只是林惊自己的感觉。吃“肉糜”也就是肉粥,酒很难喝,但吴屯长他们经常能喝得很高兴。

但是就算林惊住在里面,透过窗户也能看见外面围着的官兵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紧张。吴屯长他们很少和林惊说话,但会背着他商量事情,也越来越频繁。

“他会来的!”

有时候喝醉了,吴屯长总会喃喃着这句话,昏沉睡去。

他是谁?

林惊没问过,因为吴屯长他们都避开他,就算问了也一定不会有答案。

直到第31天下午,一群人在驿站里喝着酒,外面传来温和的笑声。

“力拔山兮气盖世,虞兮虞兮奈若何……霸王好逍遥!”

驿站门被推开了,一只绣着金丝的黑靴踏进来,然后是黑绸袍子,汉白玉带,“总说你乌江自刎,哪怕他们献上霸王首级,某却怎也不信,今日果然有缘再见。”

说话声引得林惊去看,才看到进门的人。穿着考究,戴着有珠帘的头冠,留着5缕长胡须,倒像是个忠厚、慈善又尊贵的老人。

“故人相见,不请某喝碗酒么?”

在好几个官兵紧张地簇拥下,他笑呵呵地走过来,在林惊对面坐下。但等他仔细打量完林惊,突然冷脸,挥袖起身就走。

“杀了,不是他!”

冷漠的语气,带着被戏弄的愤怒,还有对林惊的蔑视,完全没了刚才的温和。

林惊怒了,心里说这梦做得真是稀奇古怪,懵懂着过了一个月,就为了给这老头子看一眼,然后杀了?

他也感到被玩弄了,只是不知道是谁的恶作剧,也不知道找谁算账。但被这老头子轻视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就摆在眼前的事情。

所以他干脆抓过手边的酒罐,朝这老头背后笑道:“别忙着走,我请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