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孤儿寡母遭人欺啊,死老王你在天有灵,你睁开眼好好看看啊……叫俺和你娃以后怎么活?”

也许老李头的理论又一次正确,林惊涂抹在身上的蚂蚁液体,散发的气味能够成功欺骗蚂蚁嗅觉,起码林惊没有遇到被大群蚂蚁围攻的情况。

林惊脑海里浮现出的画面很清晰,雨水里绽放的血色菊花,瑰丽而恐怖,冷漠扫荡周围所有的生命。

刘三儿不耐烦,抽出一只手抓住钢筋另一头,用力一扯把她也扯倒在他的脚边,然后用脚牢牢踩住了钢筋。

“谢就不必了,玩的太虚。”刘三儿摸摸光头,嬉笑着直勾勾看向沙莹莹,“咱来点儿实在的,要真想道谢,把这女人留下呗。”

老李头抽着烟,皱眉看着他狼吞虎咽,刚要说话,尽头小门再次推开。

“瞧你那狗样!待会有你快活的时候,先别忙,绑好赶紧过来!”刘少一瞪眼,不满的喝斥出声。

“别丢下我,让我也进去吧!”

“还是得死啊……”黄狗瘫坐在地。

“也只能这样了。”老李头苦笑着接过东西,麻利穿好。

又一次冷场,没人回应他,他也不以为意,继续笑道:“走的时候招呼我们一声,一起上路呗,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不是?我听说广播里说,南京那边儿有个基地收留幸存者,咱们到时候往那边走,我带路!就这样,今儿不打扰三位了,需要什么只管来找我,走了!”

“滚开!”

“谢谢!”

林惊飞快冲回去,觉得有必要好好教训一下那两个家伙,可是当他走到,却发现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被尖锐指甲在脸上划出几条血痕,壮汉露出狰狞的样子,手里传出“喀嚓”一声闷响,就见到女人的脑袋拉耸下去,被捏断了颈椎宣告死亡。

“放开我!放开我!”

林惊还没笑,黑人就自己爽朗笑出声来。

“云芳啊。”朱大牛突然打断,神情很冷淡,甚至没朝妇人看一眼,“有些话不用说俺也明白,俺就当牙牙干爹,别的事俺没心思琢磨。你放放心心跟俺走就是,不少吃不少喝,这日子就还能过。”

云芳明显失落,又立刻振作,笑着甜甜应了声,“哎,就听孩他干爹的!”

等休息够15分钟,朱大牛抱起牙牙,大笑道:“出发!俺们去南京!”

“南京?”

“怎么想起去南京了?是不是……”

讶异的人们骚动,怀疑的目光在林惊他们身上游动,但林惊他们淡然起身,朱大牛也没多解释,和林惊他们走在最前方。

人群走得谨慎,1小时走出3公里多,云芳凑到朱大牛身边,笑得妩媚,“孩他干爹,牙牙还是俺带着吧。”

朱大牛瞥了她一眼,看见牙牙朝母亲露出的灿烂笑脸,终于放开了手,“你们跟紧俺,看好牙牙,别叫他乱跑。”

林惊和他并肩走在队伍最前面,后面是牙牙和云芳,还有逗弄牙牙的莹莹她们三个女孩。老人、孩子和女人走在中间,老李头又落后点,最后才是剩下的年轻男人们。

走出这么远,路上遇见的蚂蚁数量明显减少,看来快走出蚂蚁领地了。

再往前走了1个小时,蚂蚁彻底看不见了,角落、阴影里活动的是动物,隐约看着好像是老鼠居多。

“这感情都分好地盘了!”朱大牛感慨,朝林惊打趣道:“快成精了吧?说不定再隔几年,这老鼠能穿西装打领带,走着去上班!还有穿齐b小短裙的,哈,那得是母的,还得是漂亮母妖精才成!”

这话说得不正经,林惊尴尬的笑,不好接口。

身后女孩们隐约听见,都是俏脸微红,暗骂朱大牛耍流氓。牙牙母亲云芳脸色红润,咬住嘴唇,媚眼流转似乎在想着什么。

朱大牛没留意身后,朝林惊挤眉弄眼的,嘿嘿低笑着,“别说,等以后有机会,俺一定请你回来过过老鼠的夜生活……”

林惊受不了了,赶紧加快步伐,想要远离这个思想邪恶的人。

可就在这时,后面传来刺耳的尖叫声。

走在队伍边缘的女孩,应该是昨夜穿短裙带孩子迎接林惊的活力女孩之一,俏脸恐惧慌张,用力踹着脚。

“放开!放开!快来帮我啊!”

她白皙小腿被一双厚毛爪子抓牢,正在和她角力,想要把她扯进去。

“是老鼠,打老鼠!”

旁边女人都尖叫,拿起手里的木条狠狠戳去。很快,阴影里传出尖锐的“吱吱”声,前肢被戳得血肉模糊的老鼠猛地缩了回去。

“不好!”老李头高喊,“血腥味会引来很多东西,快跑!”

人群惊慌起来,再次拼命往前跑。等跑出几百米去,回头就看到周围虫子、老鼠甚至飞虫、飞鸟来得很快,不一会儿把滴血的地方彻底覆盖,为争夺食物又厮杀起来。

末尾有个男人突然惨叫,人影猛地栽倒,一转眼被拽进草丛不见了。

林惊才看清,随着他们深入老鼠群的领地,周围深洞和石缝变得随处可见。

“快!”他隐隐不安,凝重道:“这里不安全,必须尽快离开!”

朱大牛朝身后大吼,“跑!往前跑!谁都别回头,只管跑!”

每个人都用尽力气的奔跑,但命运显出冷漠和不公的一面,谁也不知道下一刻,死神会在谁的面前降临。

时不时响起的惨叫声,通常嘎然而止,代表又一条生命的远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所有人都跑不动,周围似乎恢复正常,他们才停下来喘息,心有余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