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三位堂兄,兰澈溪每每觉得惊奇,明明是一个爹生的,长相性格完全的却南辕北辙。大堂哥兰泽斯文俊雅,在大联盟政府就职,职位虽不高,却脚踏实地,一直处于稳步上升中,性格沉稳又八面玲珑,是家主继承人的不二人选;二堂哥兰涛英俊风流,被他标志性的多情桃花眼迷得晕头转向的女人数都数不清,私生活有些混乱,但能力却是不容置疑的,从年少时开始从商创业,在家族底蕴的帮助下,目前成就斐然,在传媒界混得风生水起,平时一副纨绔公子的做派,内里却精明敏锐,和谁都能说到一起,交际能力一流;小堂哥兰潜长着一张娃娃脸,其实性格却是三兄弟中最冷硬强势的,有责任感,做事有计划性,继承了大伯的军事才能,是军部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四年前被授予了中校军衔,按照战功,离上校军衔已经不远了。

“不止呢,简杨学长、苏懒和苏洋洋那对双胞胎,还有今年升三年级的兰敉敉学妹,以及升二年级的萧逸潭学弟和温童学妹。”

曲东然摸了摸下巴,“或许,这就是古地球时‘子承父业’传统的由来?”

兰澈溪一愣,“……需要。”转头看向同样讶异地众人,“这里……似乎有拟态操作接口,佩佩能正常运行。”

任安航不知多少次在心中对自己说。

兰澈溪越听脸上的神色越了然,原来是吃醋了啊。其实也是,大堂哥以前只有米米一个女儿,自然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现在有了兰粼,不是说大堂哥就不重视喜欢米米了,只是兰粼还小,难免更多关注一些。

私欲、贪权、反叛,到底是哪一样!?

兰澈溪看得清楚,就在养护舱出现的时候,觉醒室四周的隔离玻璃上闪耀过一阵彩光,速度极快,稍不注意就会错过。

不过在场的人都没有觉得不对,或许是习惯了,或许是兰澈溪身上即使掩饰还是有所泄露出的成熟可靠,让他们从感情上忽略了这种异常。

啊~兰澈溪捂住脑袋,只觉得一片混乱。

她这是在做梦吗?

两人吃完早饭,兰老夫人才从外面回来,神色比出去时多了一抹凝重。

“她爸爸妈妈在去罗莱洲的时候遇难了,今天收到主脑通知,已经确定两人都失去了生命信号。她奶奶晕了过去,童童一直不说话,哭个不停。”虚拟屏的兰敉敉眼眶微红,明显在之前哭过一场。

旁听的兰澈溪大略知道事情似乎没什么大碍了,想了想,开口道:“奶奶大伯爸爸妈妈,我有事和你们说。”

生育能力:b级

而且……兰澈溪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前世那些自己爱不释手的珍宝都能用幻能变幻出来。

非常可笑,前些年,在那样的绝境下人类都团结一心走下来了,到这个时候,内部争斗却无法避免地展开了。

左右都是死,与其什么都不做活活饿死,还不如豁出去拼一把,可能还会获得些许残喘的时间。这样的想法慢慢在一部分人心中浮现。

不可否认,在这之前,兰澈溪已经隐隐猜测到这个世界与地球必定有着不小的差异,但她还是低估了……低估了十数万年的时间有多么……可怕……

等到于晖讲解得差不多了,兰澈溪不由看向最后一个重宝箱,“这个箱子里面是什么?”

这三男一女态度都很温和,神情也是恭谨有加,可以看得出,四人中主事的是于晖。

辛夫人!?兰澈溪闻言挑了挑眉,辛夫人是米米的妈妈,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到米米提起她了,一直有些好奇,可惜一直无缘可见。

光脑就相当于前世的电脑,通讯器就相当于手机,只是功能都更强大。有了光脑,她才能真正地了解这个世界,而只有有了通讯器,大人才会放心她自由出门,让她能够将心中的猜想推论和现实相印证。

至于有没有外星人,有没有机甲,有没有星际战争,这些她都无从得知。

兰澈溪蹙了蹙眉,慢悠悠坐起来,目光落到了站在自己旁边的兰敉敉身上。

她可不喜欢为难自己。

兰含神色顿了顿,然后道:“你把屏蔽模式关掉。”

“快给外婆抱抱,外婆的小乖乖,有没有想外婆啊?”外孙女的生日,萧老夫人自然不会缺席,这会看到兰澈溪,伸手便抱了过来。

哪怕获得了新生,也没能改变这一点。

有很多来客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到自己身上,妈妈和众人的谈笑中也不乏对她的夸赞和恭维。不过兰澈溪并没有放在心上,她将这种行为视作一种对主办方的礼貌,直到几年后,她才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看着鼓着脸颊有嘟着嘴的女儿,萧舒儿只以为她是不高兴早上被从被窝里挖出来,莞尔一笑道:“好了,我们该出去了。”

吃完早饭,兰含最先出门,然后是兰俞和萧舒儿。

可惜情报太匮乏了,根本难以让她继续推理下去。

脑中灵光划过,之前那些折磨她的彩光出现在脑海,想到那时的痛苦,她不由打了个寒颤。

东西方建筑中的内外之美,在这个地方一览无遗。

这时,兰澈溪从奶奶怀中抬起头来,歪着头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兰老夫人由着她,只是为了防止她乱动掉到地上,轻轻环住了她的小身子。

而兰澈溪则愣了——她刚刚醒过来,就听到了那么一句话。对自己保留了原来的姓名,她自然没意见——若是知道自己差点叫“烂兮兮”,她大概就不会这么淡然了,但姑奶奶是怎么回事?

对于林州长撇下他们和林家的两位问安,之前过来打招呼的几位贵族也见怪不怪。林、兰两家的关系说不上多密切,却也不错。兰老夫人和林州长的母亲是闺中密友,两家来往虽不频繁,但一家有事,另一家在能力范围内中总会帮忙。

客厅内,兰老夫人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兰公爵兰含坐在斜对面,开着光脑,一边处理文件一边不时留意时间的流逝,他们都在等着兰俞的消息,做好了祝贺或安慰的两手准备。

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落下,兰俞哭得像个孩子一样,“怎么办?怎么办?宝宝会死的……”他曾经听大哥说过,自己有两个同胞哥哥和一个姐姐就是没有熬过金色幻能的觉醒夭折的,前几年,有一个侄子也是这样死的。

兰澈溪自然也发觉了周围的异样。和之前同样的白光,难道又要到另一个地方了?

利用有限的视觉,她隐隐能看出自己头顶有一个罩子,在一次用手艰难地触碰到头顶的实体后,她心中的把握更大了。

弱弱的呜咽声又持续了半个小时,兰澈溪才真正安静下来,嘴里又被塞进了那个柔软的东西——现在她知道了,那是奶嘴。犹豫了一下,感到肚子确实有些饿,她便不客气地吸起奶**里美味的奶水来——她要入乡随俗不是,对婴儿来说奶水可不就是无上的美味吗?

听她说得坚决,女医生也没有再劝说什么,亲自接过兰澈溪,将她小心放到一旁椭圆形的宝蓝色养护仓中,然后把小小的养护仓推进一旁墙壁上的凹槽中,然后“叮”的一声,养护仓在一阵光芒中消失了。

“冬夜?可是,明明给人的感觉很温暖。”萧舒儿有些不解。

兰澈溪轻轻一笑,“我刚才弹奏的只是其中一小片段,而且……冬夜里,才更需要温暖不是吗?”

事实上,《冬夜》是她在一次波及到全国三分之一的天然气泄漏事件后作出的协奏曲,后来版权所得的费用都无偿资助了在那次人为灾难中成为孤儿的孩子们上学。

而《冬夜》这个名字的灵感来源于偶然中看到的一次电视访谈,那个节目是就灾难过后电视台对一些受到资助的孩子的采访——实际上是那些资助集团的一种变相宣传。

那时候,有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在主持人问他在遇难后有什么感受时说了这样一句话:“觉得自己从夏天到了冬天,从中午到了夜晚,好冷好冷。”

那时候几位主持人还互相笑说小孩子的说话方式非常有趣,当时那个小男孩一脸懵懂,表情有些委屈,眼眶含着泪,却直到节目结束都忍着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就是那一幕,触动了兰澈溪,让她写下了《冬夜》,为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尽了绵薄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