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种木料并不在她所知的范围内。

除了保姆系统,还有助手系统,不过那是成人用的,她见过奶奶吩咐助手系统打扫卫生、整理书籍,除了做的事情不同,助手系统和保姆系统的功能差别并不大。

那碗蛋羹太少了,兰澈溪并没有吃饱,一只手抓住奶奶的手,一只手指了指餐桌上的食物,张嘴做了个吃的动作,意思不言而喻。

兰澈溪心中无奈,又只好装**全力配合。

头顶上方是纯白色印花纱帐,看着非常梦幻。

兰老夫人立刻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有所指。

兰老夫人有些疑惑,澈溪这是在做什么?

对于弟弟唯一的女儿,兰含无疑是喜爱的,但他这样的行为并不是说他为了侄女放弃了为家族争取利益的机会。先不说这种迫不及待伸手问大联盟要东西的行为有损兰家的名声,再来也没有这个必要,毕竟侄女的存在本身就保证了兰家的崛起。只要她在,只要是有脑子的人就不会不长眼地找兰家的不自在。

“日安,兰公爵大人、老公爵夫人!”

清凉舒适的感觉从脚底蔓延上来的时候,兰澈溪的意识还没有全部消失,之前她其实感到有人抱她了,只是她太过疲累,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去看,坚持到现在,已经到了极限。

也是因为她这中不同于常人疼痛难忍时的表现,很多认识兰澈溪的人都不知道,这丫怕疼,非常怕!

半小时有规律的呼气吸气后,兰澈溪又叫了两声,然后就在全方位服务下舒服地洗了个澡。

放下了前世的负担,兰澈溪将心神放到猜测自己这辈子的身份上来。可是没几秒钟,她就沮丧地放弃了——根本没有任何依据能供她进行猜测!

比失望更可怕的,是得到希望后在失望。

兰澈溪以为自己叫出的是两个名字,但在现场其他人耳中却是婴儿低软糯糯的咿呀声,悦耳动听。

“大胆往前走吧,我们已经为你把前路铺好了,哪怕我们不在了,也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临终前,爷爷笑着鼓舞她。

妈妈自杀后,留下的遗书中只有一句话:我死了,我的宝贝才能够自由活着。

老师重病时一再嘱咐她,千万不能辜负家人的良苦用心。

为了我,都是为了我,所以我要好好活着,再苦再难都要活着,享受所有能够享受的,不枉在这世上走了一遭。

数十年来,这已经成了兰澈溪的信念,对生命的珍惜已经刻入了她的灵魂,怎么也甩不去、扔不掉。

哪怕获得了新生,也没能改变这一点。

兰澈溪只觉得脑子昏昏沉沉,心中各种思绪转过,心神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隐约传来了孩子的嬉闹声。

兰澈溪神思回归,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七八个孩童,最大的有十一二岁,最小的只有四五岁,此时正笑闹着,兰澈溪的目光直直地落到一个**岁的男孩身上,原因是那个男孩和她一样是黑发黑眼。

兰澈溪仔细看去,精致的眉眼,五官深邃漂亮,却一点也不让人觉得女气,周身有一种唯我独尊的霸气,是霸气而不是幼稚的霸道和骄横,这多少让她觉得有些讶异。

看到他的眼睛,兰澈溪不由愣了。

那种神采飞扬的锋芒眼神……好熟悉……

对了,是她,或者说是曾经的她,父母亲人犹在,无忧无虑时的她。尤其是,在跟着老师学戏剧的时候。

她当初的口味非常偏,喜欢唱《兰陵王》、《杨门女将》这类大气的戏,不耐烦《黛玉葬花》、《西厢记》这类有关情情爱爱、扭扭捏捏的戏。

即便被老师判定她的声音不适合走戏剧这条道,她还是经常会因为兴致来了而自娱自乐地唱一回,后来更是出于兴趣给好几步戏剧编写过配乐。

老师常戏说,她在戏台上就像只小老虎,或者小霸王,一举一动都极有气势。

那样的眼神,除了曾经在镜子中的自己身上看到,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其他人身上看到,还是个小男孩身上。

一瞬间的晃神,兰澈溪就清醒了,微微叹了口气,之前沉重的心情却莫名地轻松了不少。

看得出,那个小男孩在那群孩子中处于领导地位。这让她有些费解,却没有深想。

兰澈溪正要收回目光,却见男孩似有所感地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对个正着,一边是锋锐有神,一边是清澈灵动,男孩神情微怔,然后大步朝兰澈溪走来。

他的脚步极稳,行动间很有气势。

兰澈溪暗自头疼,她没想到那男孩那么敏锐,看那孩子的表现,必是个性格霸道的,自己目前人小力微,若是起了争执,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看到男孩往这边走,其他孩子看了过来,随即都微微一愣,停止说话笑闹,似乎想到什么般收回视线,却是没跟上来。

男孩绕过一丛灌木,在兰澈溪一米远的距离停下脚步。

迎上他的目光,兰澈溪发现对方眼神坦荡,并没有恶意,也没有怒气,这让她微微松了口气。

男孩有些别扭地伸出手,开口道:“我是林肆,希望你能做我的朋友。”稚嫩清亮的童音中是不容置疑的认真。

兰澈溪愣了下,随即黑线,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自己还是个刚满一岁的奶娃娃,有谁会想要和一个奶娃娃交朋友?

虽如此,但对方的态度很真诚,让人下意识不想拒绝他。

而且,她也不打算和对方发生冲突,抬头看到男孩眼中一闪而过的恼怒,暗道不妙,正要伸手握住对方的手,却发现对方站的离自己有些远,除非从木椅上下来,否则她握不到他的手,但木椅有些高,她没把握自己下去不会摔到,正要开口叫他走近一点,就见他哼了一声,猛地转身离开了。

兰澈溪傻了……

这是以为自己无声拒绝了他,所以恼羞成怒离开了?不会吧,这孩子太没耐心了。

不过,幸好这孩子挺有风度的,没有对她动手。兰澈溪有些庆幸地想。

然后,她不由有些可惜,她其实挺喜欢那个男孩的,若是可以的话,她很愿意和对方成为朋友的,她也一直很想试着交一个异性朋友,没想到错过了。

不远处,几个孩子噤若寒蝉地跟在一脸阴沉的林肆身后,互相打着眼色,推搡着身边的人。

最后,一个金发金眼十二岁左右的男孩走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林肆,那位冕下说了什么?”作为平时比较玩得来的伙伴,他是清楚林肆一直想要有一位同类朋友的。

林肆冷哼一声,“她什么都没说!”

对一个人的无视,才是最大的不屑。这是妈妈告诉他的。

不是吧,居然有人敢这么轻视林肆,就不怕被林谦大哥和林伯父算账吗?虽然对方是冕下,但她目前还没有成长起来,给兰家下点绊子是很容易的。

因为冕下身份的尊贵,此时还不成熟的他们都忽略了一件事,一岁的孩子是几乎不可能听懂话,还会说话的。

“嘛嘛,你也不要这个样子吗?虽然女性冕下很难得,但现在就追求还太早,等她长大了也来得及。现在下手了,能看不能吃,也是白搭。”方冠军故作老练道。

老婆什么的我根本没想过,谁愿意听父亲和大哥的话啊,我只是想要个朋友!

林肆心中狠狠地想,故意忽略了心中由于早熟而晃过的一丝羞涩。但他并没有开口斥责,他隐约能够察觉到方冠军之所以插科打诨,是为了开解他。

妈妈说过,迁怒是不好的行为,以及不能践踏他人的善意,他可不想让妈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