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泠风瞧着她那副女流氓般的形象,不禁觉得好笑。“我哪敢强迫你这只小野猫啊,是皇上下旨,要我携你同去。”

“对呀!”钟晴不屑理她。貌似恢复女儿身以后,这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靠在楚泠风肩上,闻着他散发出的清香气味,忽然觉得好安逸,一股倦意袭卷全身。心提了一整天,此刻总算可以放下了。要不要告诉他是柳思恒抓了她呢?算了吧,如果让他知道她是死里逃生,估计以后再也没机会出门了。

“喂,小呆子,你说是什么人……”话还未说完,忽而几个人影从空中掠过,在二人身前站定。来人皆身着雪色衣裙,轻纱蒙面,与雪凝脂的装束很是相似,只是没有雪凝脂那般的绝艳。

“大胆,还不快放殿下出来?不要命了?”两个手下赶紧打开了牢笼。

只感觉一路上晃晃悠悠,晃得她脑子直迷糊。不知过了多久,轿子停下来。两个随从将她扶下轿子。一座庄严的府邸展现在眼前,两座石狮护院好不气派。瞧这造型美观的假山碧池,虽然不及京麒王府富丽堂皇,却多了几分幽深,仿佛有些捉不透。

玄黄之术五行八卦,他倒懂得一些。每个阵都有个眼,只要找到眼这阵便可破。可若是找不到,就只能在阵中孤独终老了。虽然他算不得通,但也不至于手足无措。他镇定自若的观察着每一处景物,倏地嘴角浮起一抹邪笑。明月当空倒是难得的佳景,只是这湖中并无倒影。哼,这个阵,他破了。

傍晚,他鬼使神差的来到神仙居给她送药。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对这丫头的事如此上心?他嘴角一勾,扯出一抹自嘲似的浅笑。走进屋去,只见一个姿态娉婷的女子倚在榻上。此人轻轻抬头,竟如晨光中的露珠般惹人心醉,轻披的丝纱,隐隐可以看见雪白的手臂,轻描眉黛,略施唇红,螓首蛾眉,宛若天人。他承认,那一刻他的确有片刻失神。他一直知道她五官致,定是个美人,但从没想过她竟有如此仙姿。

——汗一个,你的地盘,偶不屑跟你来硬的。

“那我跟你一起走。”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

“也好,你这一说我还确实有些累,”木禅打着哈欠出门去了。另外二仙见钟晴气色恢复,简单的叮嘱几句也离开了。

“这件事本座自有定夺,你们休得多言,”月无痕冷冷说道,看到钟晴他有些诧异。

“既然钟姑娘立了功,那便如你所愿,从今天开始,钟晴便是修罗教统领,本座之下,教众之上。”

“但说无妨。”他倒是要看看这丫头想玩什么把戏。

哎呦喂,听语气烈焰护法的气还没消啊!钟晴是个识时务的人,想拿下月无痕自然先要俘虏这群亲信了,身为21世纪的花骨朵,钟晴深知关系网的重要。当即扯开了倾国倾城的笑脸,看的烈焰头皮发麻。这丫头又想耍什么花招!

轻拍两下手掌,两个人推着餐车进来。钟晴敲起了铜锣,忙跑到餐车旁解说起来。

“好,姑娘耐心等就是了,”说完便踱步离开。

——靠,吃她豆腐,这亏可吃不得。

——这背影怎么这样熟悉?

“‘揽月阁’挺好的呀,这才像女子闺阁,”挺伶俐的丫头,怎么这会儿脑袋倒不灵光了?

要说这鱼吧,一个个肯定是几世的~魔,不然怎么都往月无痕哪里跑?钟晴这样想着。

“挽池,你有所不知,其实……你家公子他……喜欢我!”说完害羞的伸出兰花指遮脸。

“哦,钟公子请随我来。”

“你知道我昨天下的毒叫什么名字么?”她得意地问。说到这,月无痕眼前一亮,似乎颇有兴趣。

慢慢从他们身边经过,钟晴在心中默数,一、二、三、四、五。

恩,这面香味扑鼻,倒是很对她胃口,看着这碗面,钟晴发起了第一轮攻势:浪笑!

未溟湖畔,一个少女驻足而立,着一席淡粉色罗裙,身姿绰约妖娆而妩媚。湖中的倒影,粉面含笑,娥眉微蹙,举止间透着一股清新脱俗。

……

“停,停啊!难受死了~~”

“还以为你真是只成了的小野猫呢,这还用人说吗?那天我中了噬心散,咱们一起跑去奉裕前辈那里求药,虽然你一时瞒过了,可之后奉裕前辈几次让你配药,你都没配出来。一起生活了十年,师父和两位前辈那么疼爱你,早就发现了你这些变化。”楚泠风说得云淡风轻。

“是啊,这孩子自从回来以后,变得越发的细心周到。这不,我才说这两天胃口不好,她就给我送来了这个酸梅汤,真是个好姑娘啊!”木禅脸上勾起了慧心的微笑。

见楚泠风不挣扎,一副“英勇就义”样,钟晴满意的抽嗒了两下便将他放开了。

木禅和毒姬站到门口翘首望去,原本最为冷静的奉裕也从椅子上站起。

“来,这兔子我暂时替你保管。”说着便要接过去。

拨开茂密的草丛,只见一只老虎正欲向一只雪白的兔子袭去。那兔子脚上泛着点点血迹,瑟瑟发抖。钟晴心里乐开了花,得来全不费工夫,食物就在眼前,就看她有没有本事去跟老虎抢。

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

是谁在阁楼上冰冷的绝望

雨轻轻弹朱红色的窗

我一生在纸上被风吹乱

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

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躺

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那声音悲戚绵长,引起人不尽的思绪,一曲终毕,所有人都痴痴的沉浸在乐声中,那女子神色凄迷,引人怜爱。众人呆呆的望着她,似乎想透过这层厚厚胭脂,直视那女子纯净的心灵。

钟晴优雅的回到座位,完全将气氛镀上了一层悲戚之色,忽而掌声雷动。

“好,好啊,宁儿唱得好,”皇帝沉声赞道。

“谢皇上谬赞,”钟晴谦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