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是叶笙歌小姐吗?”

“在聊言澈的桃花要开了。”尹修笑着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来了?”

“得得得,连你也这么说我,怎么跟宋华楠一个德性。”

“华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生日的?”她不停的追问着宋华楠这个问题。

“管好你自己,我未婚妻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让笙歌在宋家难做人的是我吗?分明就是你们母子!”她坐直了身子,眼尾的眼线微扬,变得戾气十足。

“叶小姐,真是你回来啦,我就听着车子的声音。来来,快进屋,站着多冷啊。”

他盘算着,再过几天,大哥的祭日也要到了。他近些年都不会回去,今年也不想回去。面对那个墓碑,他会有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母亲已经习惯了淡然,可是奶奶每年都是哭得声嘶力竭,哭完之后又会对着他和母亲大发雷霆,莫名其妙却又理直气壮。

一束火红的玫瑰放在墓碑前。

这是个漫长的夜……

“怕来晚了又得睡客房。”宋华楠淡淡的道,伸手打开了衣柜,取出自己的睡衣。笙歌看着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将自己的东西都搬到了主卧。

宋华楠一脚迈在楼梯上,正好将叶笙歌的表情收入眼底,她正微笑着摇头。

宋华楠昨晚又在书房忙到半夜,轻手轻脚的走到主卧门口,手握在门把上的那一刻就知道门被锁了,他暗暗用力,打不开。

究竟是她那时候太渺小,还是他的眼,早就被另外的人占据。

“你怎么下来了?”

好半晌,笙歌才说“你这样,让我很没面子。”

笙歌一问,宋华楠就点头。她笑得更欢了,心想宋华楠还不笨,知道她会问肯定就是她爱吃的。

她像是忽然被勾了魂魄,呆坐很久。

“你在办公室了?”她那个办公室装修的时候用了上好的隔音板,就连窗帘都是隔音窗帘。那是倾城会唯一一处可以待人的地方,不需要遭受高分贝的折磨。

“宋总,您的私人医生叶笙歌小姐正在门外说有事要见您……”

“也没什么事,想着后天就是寻芳的祭日,我过来和你一起去祭拜祭拜,以前一直没赶上。”

“华楠,你下个礼拜去皇家参加尹修的上任活动吗?”

宋华楠扭过头,目光还未落在他的身上,就听身后有清亮的声音在喊“宋总。”

笙歌没料到emma会这么说,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接不上。只觉得眼睛里有一股热气涌上来。

“每个口味都有,自己挑。”

“买甜点啊。”

“我已经订好了两张今天下午回j市的飞机票。”

宋华楠门卡刚一插,就听到房内有沉沉的哭声。他一惊,伸手拍下了墙壁上的整排开关。灯光一下子将整个房间填满,叶笙歌坐在大床中间,脑袋埋在双膝间,散乱的发遮住了她的肩膀,她的脸。

宋华楠没有随着人群唱起来,他只是仰着头,气场依旧慑人。君临天下的君王,兴师动众,只为博美人一笑。

宋华楠嘴角一扬,眸子深的发沉“饿了?所以想吃我?”

宋华楠,他居然还在。

“林导演可真是贴心。”eva接过香水,发出一声轻叹。

两个人又重新迈开步子,却是往回走。风大了些,梧桐叶簌簌的掉,打在帽檐上,又从眼前落在地上,无声无息的。

“今天不行,我要给琳琅过生日。”宋华楠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去找阿修。”

他的枕边,明明还放着早就准备好的礼物,出来的时候他还看了一眼,想着叶笙歌生病生的可真及时。

宋华楠在床沿边坐下,她还是合着眼,但是他知道她没睡着。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像是一把小小的扇子。

笙歌手抚上额头,烫的像火炉。脑袋里昏昏沉沉的,整个房间静的只剩下加湿器的咕噜咕噜的声音。她侧了个身,伸手在包里一阵翻找,没有她想要的东西,那天早上出来的实在是太仓促了。

她在娱乐圈混了那么久,也极少碰到那样好的容貌。

相濡以沫的爱情,竟也只是开始于一方的执着。

一个红灯,yves和emma走的快,已经过去了。叶笙歌低着头没注意,还想往前走,宋华楠一伸手就扣住她的肩膀,笙歌抬头看着他。宋华楠正没好气的瞪着她,他的声音传过来,又低又沉,“你不要命了?”

宋华楠回头看了一眼安静坐在长椅上看着他的叶笙歌,没有说话,又转回头继续看画。心思却再也不能聚集在画上。叶笙歌蹙着眉心的样子,让他无端的恼怒。

yves和emma都扭头一脸的看着笙歌,脸上的表情显然是在诧异这两个人为何是相识的。

宋华楠一推门就听到一屋子的欢声笑语,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病房号。没错。

他看着她的背影,眯紧了双眼。方向盘一转,往停车场驶去……

“你怎么过来了?”

这餐饭吃的有些沉重,阮琳琅借口去洗手间出来透透气。她和宋华楠之间,不知何时开始,一见面就是让人窒息的压抑。

她和yves都是好人,可是上帝,似乎并不眷顾好人。

两个人坐在温暖的阳光下轻声的聊着天。她的中文真的不好,很多话都表达的别别扭扭。但是笙歌还是能听出她的半世深情。她说yves的癌症已经是晚期了,他不愿意化疗,她也不愿意他太痛苦,她会一直妥帖的照顾他,陪着他,直到最后一秒。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不过如此。

“我只知道我们无需执着这没有理据可循的生死,活在当下就好。”

“好的。”

笙歌只想往后退,宋华楠似乎觉察出她的意图,抱着她上前了两步,狠狠的将她抵在酒窖上,他火热的身躯紧紧的贴着她,背后却是一派冰冷和生疼。

她的手往后一拂。

“嘭”的一声,玻璃在他们脚边绽放跳跃,有冰冷的液体渗进她的线袜,浓烈的酒香瞬间盈满了空气。

什么都静止了,他只是安静的看着他,似乎刚才那么野兽般粗鲁的人不是他。

笙歌大口大口的吸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