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野在茫茫黑夜中跟随中阳镇的一百武卒赶路,听着豪气冲天的山调,不由感慨万千。

邓元甲一愣,见骑兵浑身是血,心底一沉,挑开火漆,取出一张泛黄的丝纸,扫了两眼,眼窝周围肌肉猛地跳动起来,瞬间变了个人,厉声喝道:

至于王枭熬不熬得到那个时候,那就不是她的问题了。

巫野和箫菡面面相觑,两人额头都渗出了几滴冷汗,同样制式的符兵,在邓元甲手中挥出的威力,比在巫野手中时何止大上三倍?幸好两人是联手做戏,并未使出全力冲刺,才能及时刹住脚步,若非如此,一不留神被符刀的刀气扫中,即便不死,少不得都要被斩下三两斤肉来!

“帮我,帮我……”他想说的是“报仇”两个字。

而临阵对敌,尔虞我诈的多重较量,更让巫野领悟到了许多战斗之外的东西,昨夜两头猫儿的每一个动作都历历在目,似乎正在和他的血肉融为一体。

吼!

邓元甲定了定神,还是决定先把后面十五强的挑战完成,再回头来计较剩下这个名额的问题——韩兴肯定是不能上场了,手都跟鸡爪子似的,连筷子都握不住,还怎么比斗?

这是三族比斗大会的规矩。

箫平运筹帷幄,得意洋洋,手里就差一把鹅毛扇,冷笑道,“铁布衫虽然霸道,能把周身练得如钢似铁,却有一个‘罩门’所在,最是虚弱无比,只要找准了他的‘罩门’,就能轻易把这扮猪吃老虎的家伙击杀!”

巫野掏了掏耳朵,心说箫菡晋级后天五重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瞪眼看着,连她身上哪个部位先进入的后天五重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还用你说!

回忆至此,巫野便壮着胆子叫了一声:“师叔?”

而韩闯挥出第一拳之时,便是他的死期!

还未说话,韩闯直接一脚把高胖子踹下了楼:“让你去便去,啰嗦什么,若是那贱妇不来陪老子喝酒,今儿个便拆了你这破店!”

巫野眯起眼睛,看着王枭焦黑一片的脸颊,冷笑道:“这头老熊看来是成了精怪,居然知道用滚油泼人了!”

只要等传说中的“家族擂台战”一关过去,就算出了新手村,真正的战斗就要开始!

也许,那些梦境,都隐藏在别的夏桀头骨上吧,毕竟他手中掌握的,也只是一块小小的碎片而已。

“你……不许乱看!”少女羞得无以复加。

所以,当几名猎户说南霸天正在中阳山下徘徊时,箫菡不顾一切地冲上了山。

双手张开如大鸟,不顾一切地跃了出去!

巫野站在巨石顶上,心惊肉跳地朝下张望,十几丈,也有三四层楼那么高了,山间凉飕飕的小风一吹,更让人觉得心跳如鼓,寒毛耸立。

退一步说,即使他真的无法修炼,这三枚月华珠拿出去售卖,也能换来十万大刀钱,即使王家上下几百口人辛苦三年五载,也未必赚得来这么多钱。

一把崩了刃的砍柴刀。

即使换成巫野,在目前这种局面下,第一件要做的事,便是不惜一切代价干掉王彪,即使为此得罪了王家也在所不惜。

真灵九炼,九炼魔躯,果然是玄妙无比!

巫野想了想,打了个比方:“比方说我成了后天超级巅峰武者啊,然后这天走在路上,撞见一个先天高手正在调戏妇女,我上前义正词严地呵斥他,他一瞅我只是个后天武者,当然毫不客气地奚落我,讽刺我,侮辱我,嘲笑我,还妄图要殴打我——这时候我突然虎躯一震,大神威,在围观者惊骇、错愕、震撼、崇拜的目光注视下,轻轻松松把他打成猪头,然后我淡淡一笑,抱着良家妇女扬长而去,深藏功与名,这就叫越级打怪!”

巫野足足咆哮了一炷香的功夫,这几天所有的憋屈一扫而空,只觉得神清气爽,念头通达,简直爽到极点,见老爷爷躲在一边唉声叹气,心知这老鬼肯定不知道,废柴不是你想当,想当就能当,只有那些日后能够翻云覆雨,名动天下,吞噬星空的绝世强者,才有机会成为废柴——你以为哪个阿猫阿狗都能当废柴么?

“大夏!大夏!”

巫野愕然道,“等会儿,我记得你们紫宗主的夫君名叫龙傲天,也是一名绝世强者,为何他不是流云剑宗的宗主,却让夫人当了宗主?”

昨夜他顺着黑水河走了很久,就是在琢磨,要不要立刻掘夏桀头骨中隐藏的秘密。

箫菡一呆,喃喃道:“那你们去黑水河边干什么?”

这头大龟咧嘴一笑,便有滚滚雷音送入方炎的魂儿:“你猜得不错,果然是冥冥当中要继承黑泉大帝衣钵的天命之人!我寄身于这块龟伏黑泉图的碎片中,原本是永无苏醒之日,谁知你正好让一头大龟吞噬了龟伏黑泉图的碎片,这大龟的精血,暗合了龟伏黑泉图的道理,却是将龟伏黑泉图修复,也把我放了出来!”

巫野蹲在芦苇荡里埋头听着,忽然没了声音,心中讶异,抬头看时,不自禁地叫了一声。

没想到机关算尽,绞尽脑汁,千辛万苦斩杀了方炎,却还是被流云剑宗门人捡了便宜,莫非他命中就和金手指无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