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佐的耐性竟然比她接触过的任何一种犬类都要强韧许多,而这刚放出来似乎比之前那个胜利者还要凶残,它根本不发出任何叫声,安静得不可思议,攻击时毫无征兆,防不甚防,简直就是头无声的杀人机器。

然而,就在此人收枪时,斗场中突然射来两道森冷的目光,令狙击手浑身窜过刺骨寒意,动作都僵了一僵。

她想这样半真不假的话,他若盘问门卫,应该不会暴露元子泄秘的事,若是因此累及无辜,她真会后悔死自己问他这些问题了。

闻言,织田亚夫未置可否,将目光投向了街道另一头。

清俊男子执意挡在轻悠面前,便跟粗人动起手脚来,他们这一闹引得四周更加沸腾,很快就来了两个端枪的东晁人,对扑在上方的粗人一枪,争吵立即消失。

当黑色的福特轿车终于消失在眼前,轻悠重重地喘了口气,抬起手猛力地拭擦双唇,眼底的迷朦醉色一扫而空,小脸上的乖顺低应再也不见。

林少穆听到,想到轻悠跟光德亲王八成是那日就勾搭上了,心头更是不屑,冷哼一声别头不看两人。

“这个,是雪忆他们来时带给我的,家乡的玫瑰糕。”

单独的隔间里,宫人揭下男子的白色内衬衣时,个个面目绯红。男人始终面沉如水,眼底冷寂一片。

“我再三个月就满十六岁了,我可以……不用再为帝国献身做巫女了。”卸去巫女之职,就可以和心爱的男子成婚生子。

见她不答,他故意沉声道,“嗯,我好像……更饿了。”

“殿下?”龙村治也抬起头,目光隐忍地看着黑袖下的一抹粉色。

林雪忆明显松了口气,“看来这丫头真是傻人有傻福啊!那日伽蓝寺之游,倒让她现在因祸得福了。”

清幽静谧的温泉池,光色黯沉,明亮的春阳被远远隔离在茂密的枝叶后,雾气缭绕,模糊了满池鳞鳞碧水,却隐约听闻有声声粗重的喘息和水渍声,糜糜迭迭,忽高忽低。

——不要了,求求你,停下来……

权当欣赏自己驯服宠物的战果吧!他这样告诉自己。

顾不得脚伤疼痛,她咬牙跑起来。

轻悠的房间距离织田亚夫的房间不远,仅隔四五间和室距离,她并不知道能跟荻宫殿下住在主屋,已是等同于东晁皇室般的待遇。就连那位刑部省大人来访夜宿,也只能住在主屋旁的侧殿,专用于招待客人。

哗啦一声,重重砸下池面,撞得她背脊上的暗伤极疼,只来得及吸口气,四面八方的压力便涌了过来,将她灭顶。

直子满面忧色,却又不敢直言,只委婉道,“小姐有些低烧,刚吃了些稀粥睡下了。最好静养半月,不亦再走动。”

“是,殿下您等一下,马上就好。”

她雪白娇嫩的颈间,一层层未退色的浅红色齿痕上,又布上一个深红的印记,浸出一丝丝血红,蜿蜒而下,没入贲然咋起的翘弧中。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是要吃白米饭嘛,这寿司的九成都是饭团子,姑娘你占了便宜还装什么蒜!

……

他蓦地放开她,她慢慢转过身,还瞪着发抖的手,竟然是自己没握紧小刀才脱手滑了出去。

他冷笑,一把扣紧了她的小屁股,“是呀!有本事,我让你欺负回来。”

可是,他唇角的邪色,更加肆意,眼底寒黑中有腥亮的光迸出。

喉咙里逸出一声破碎的痛呼,她眨了眨眼,视线和意识同时恢复清晰,看清了身上的男人。

织田亚夫看了眼怀里昏过去的女孩,脸色已恢复冷峻坚毅,黑眸平静无波,仿佛肩头的刀并不存在,他淡淡地扫视一圈崇拜又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将官,根本不做任何解释,转身就走。

“没有为什么。难道你想跟她们一样被男人糟蹋吗!素素她们已经失贞了。”

一个站在后方的高壮男子怒吼一声,男人们立即回神,眼底怒焰狂喷,宛如群狼般朝那娇小的身影团团围上。

对于这借题发挥的行迳,光德亲王唇角一抿,勾勒出一个上扬的弦度,目光移向了后方三个男人才钳制住的小姑娘,眸底暗焰跳动。

虽然感觉到自己的注视已经让美男子有些不悦,可她还是移不开眼,恍惚之间觉得他的眉眼竟有几分相熟,脑子里突然就有了赞美之辞:

“殿下,你的摹帖,写得好好啊!”

暮色渐浓,夕阳如血,漫天晚霞红如烈火。

看着表哥林少穆对静子的殷情主动,龙村治也的客套疏离让林雪忆着急,便也顾不得女儿家的矜持,主动下了石阶,上前攀谈。

……

在思考那些可能的糟糕后果前,他已经伸出手,攥住她的手腕帮她定住了身形。

有师长受不了冲上前与之理论,就被士兵用枪柄狠狠砸倒在地,满地涂血。刹时群情激愤,涌上一群人与士兵对抗,场面乱成一团。

她叫得极大声,能听出尾音都在打颤。

随后而来的土佐一看这情形,仿佛被吓到,立即停下,金黄的瞳仁明显畏缩了一下,竟然朝后退去。

轻悠看着那只身形尤为庞大的斗犬,身上还有数处撕咬的伤处,它正是刚才斗胜了咬死一个女孩的那只,却也正是那晚袭击过她的土佐。

也许是忆起当日主人护短的对象正是这女孩,也许真是被女孩强悍的姿态吓到,土佐呜咽一声,竟然转身跑掉去攻击其他人了。

“呀,那小妞儿不简单啊!她身上怎么会有刀?”

“有刀?这怎么行啊,她竟然杀死我们的勇士。把她的刀缴了!”

“不不不,就让她带着刀上,这样够刺激。让他们把雌性土佐放出来跟这小妞斗,女王对女王,绝对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