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郑安忍不住心中一颤,抬头往陈越望去,银白的光线从他背后射来,将他的神色笼在阴影之中看不清神色,一阵腊月的微风将他的一角掀起一片,对方依然安稳地站在原地,郑安却感到一阵冰凉迎面扑来,直透心脾。

这等风尘女子所为不过钱物,若是有那心高气傲一些的,也顶多会着意一些才名而已,这两样他都比陈越更有优势,李柳儿也是个贪慕虚荣的货色,自己不过小施手段就将她揽到自己身边。

“陈越,你还敢说你的诗词不是抄的!”

“接着念啊。”

两人转头看去,临窗的一桌上坐着五六人,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正挥着手喊他们,原来是住在罗良家旁边的郝力,与两人都是相熟的。

“每月工钱以两贯为底,若是做的好时再分出半成红利给你二人。”

虽然很想岳飞能活过来,但是少爷讲了三国的故事他也愿意听下去,没多久他们就发现,这些故事与市面上的大多不同,有许多段子都是他们从前没有听过的,不自觉地也就听入了迷。

“少爷,罗哥儿和龚哥儿都在,你先前答应说的要给我讲的故事,干脆现在讲出来大伙一起听课好?”

纤儿可怜兮兮地又“哦”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等陈越将纸笺写好,似乎还担心着少爷又突然“欺负”她。

“德用,前几日让你查的事情有没有什么眉目?”陈岩坐在书房上首,手中拿着新送来的名帖。

邱芸一听这话火气又腾了起来,皱着娥眉用手指戳着陈越脑袋:“你也知道此事凶险,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可见我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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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寒风在屋檐下发出轻微的呜咽声,不远处一棵枯树上有不知名的大鸟在寒嚎。

眼中的恐惧在瞳孔中慢慢扩大,双腿便如灌了铅一般腾挪不得半步,生死几乎操之与陈越之一言,而且就算被打死在这里,也是法不责众,没有一星半点的可能讨回公道,一手做成这事的人从今以后还可以踩在他的尸体上成就侠义之名。

“谁说的?你们知不知道,这陈尚文据说本是天上文曲星君下凡,平日里只是不屑与那凡夫俗子唱和罢了,那日是见那程立恃才傲物看不过去,才作了首词点一点他,好叫他知道天外有天。”

韩七娘稍稍从刚才的慌乱中恢复过来,横了韩浩一眼,嘴上却不肯认输:“你才动心了!少在这里胡言乱语,不然回去告诉爹爹,看他不撕烂你的嘴!”

几名帮闲大概也感觉出了什么不对劲,停下脚步疑惑地望着郑善。

那帮闲吃痛往后退了一步,正要再动手,法空从后面急急跑了上来。

这边虽然是在东华寺后院,不是供游人信众拜佛上香的地方,寺内僧众也多在前院忙碌,人相对少了不少,不过也总是有些人的,不少人看到热闹都跟在郑善等人的后面,也有几人看不过眼出言责问,被连喝带吓的又缩了回去,至于那些有身份地位的,多半也不会多管这点闲事。

陈越对法光很有好感,兼之又有救过自己这一层关系,对他也就亲近起来,法光应答对话都甚为得体,不过毕竟才认识不久,旁边还有老娘在旁盯着,陈越也没有深谈的打算,就找了个由头独自出门去透透气。

陈越皱着眉头实在不想凑这个热闹,结果被老娘一把拖进寺门往正殿走去。

陈越一听话题绕到功课上,怕又被罚抄几遍《孝经》,赶忙辩解道:“兼容并蓄方为大家之道,父亲从前便是这么教导我的。”

陈越没有管他多说什么,跟上一步继续扶着,“没什么敢不敢的,儿时你作马儿让我骑着,如今我扶你一程有何不可。”

陆达见他没什么反应,又凑过来轻声道:“听闻韩家的几个子弟也都去了那边,想必此时也有些恼了吧,程汝善这老家伙还是太骄纵下面的子孙,出了个有些才名的程伯伦便恨不得全城都知道,这次弄出这种事来,还不把万松书院那帮人都得罪死了,也不知那程家小儿得胜归来,他是该哭还是该笑。”

陈越作词的经过在临湖院中逐渐传开,虽然还是有很多知道他过往的人难以相信,不过也不会傻到在这种时候当众提出质疑,毕竟场外还有这么多“证人”在场,要是争执起来少不得会被按上一个嫉妒的恶名。

陈羽只觉得天旋地转,走回座位的路上都踉踉跄跄,最后在来个帮闲的帮衬下愤恨地走出临湖院。

“怎么可能!陈越那厮平日里的所为你们难道不清楚?我在门口时便说了,他若是能作出那首‘东风夜放花千树’一半的词来,我便不与他计较前日的事情。”

他这番话说的彬彬有礼,但是在场与陈越认识之人都听的皱起了眉头,开头便自己报了名字,之后又将陈越贬得一无是处,虽然这点许多人也无法否认,但最后竟然拿出自己的作品,要替下陈越的换来自己获得扬名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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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尚文还作了首词?拿出来给我瞧瞧。”韩浩在一旁好奇道。

担忧地往外围看了一眼,想要再随意敷衍已经不可能,摇了摇头,回身将纸放到一旁的箱子上,沉思片刻,提笔落下第一行字:

陈越扭头看去,却是前面有一大群人围在一起,互相争吵议论,他也有些好奇,便带纤儿走过去。

说起来韩七娘子倒确实也有无法无天,哪有成婚前两天自己偷跑到夫家的事情,回去后还能逼得家中推延婚期,看来是韩家把她宠

陈越一拍额头,最近倒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他是穿越来到这个时代,虽然保留着之前的记忆,但是主体的思维还是后世是思考方式,这桩婚事他一没有参与,二来与韩家娘子也没感情,平时就被自然的抛在脑后,这么多天不给人家一个说法,确实是他的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