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洛站起身子,茫茫然问道:“什么梦想?”

初晴的阳光驱不走雪原的寒冷,快船驾驶室里忽生一把清脆惊呼,海蓝洛似乎看到了什么令人惊恐的东西。

但如果,如果灵晶其实不是一块硬石,而像是一种坚果那样的东西呢?敲开外面的硬壳,就能吃到里头的美味果实?

当时方圆百里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一朵血色蘑菇云!

由于航运2的甲板上已经人满为患,齐斌一队人不得不降落到河道的一边,同样满是武者和海雕,粗略一算,这里起码集中了二百人,联合猎魔卫的近一半力量。不管认不认识了,齐赋向旁边一年轻男子问道:“小哥,现在什么情况?辛烈死了吗?”那人看看他,沉声道:“好像没有……倒是那队同僚死了。”

两人对视一眼,选择了继续驻在楼梯口这里等候。过了好一阵,齐队长带着辛烈的人头回来这一幕仍是没有出现,更奇怪的是那砰砰轰轰的响声仍未停歇,两人疑心大起,越发焦急,不可能打这么久的……怎么可能啊!

底层没有窗户,辛烈跑不掉的。齐景沉吟了起来,只要封住前后的楼梯口,再等援兵一到,辛烈绝对会死得不能再死……

一枚信号弹被引燃,滋滋有声地直入云霄,旋即爆炸成一大片耀目火花。

金曜的亮度在白天仅次太阳、在黑夜仅次太阴月亮,所以称为太白,它在日出稍前和日落稍后,会达到最大的亮度。它有时黎明之前就出现在东方天空,比太阳还早,称作“启明”;又有时黄昏之后出现在西方天空,是夜晚最先出现的星辰,称作“长庚”,不但又快又亮,还令人捉摸不透。

“当然不是!”高奇森等人越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毕竟在船上竭力虔心地帮助辛烈的……也是他们自己。高奇森苦道:“那是辛烈在挑拨离间啊!”诺里斯生气道:“我们身为霍南子弟,永远都忠于南境,怎么可能通魔!”肖格喊得青筋暴跳:“我愿意为家族付出生命!如果我死掉,霍南家将会兴盛,我会一剑捅向自己的心脏!”……

海蓝洛颦眉想了一会,终于道:“好吧,其实罗睺,计都就是你的眉毛啦!左为罗睺,右为计都,所谓‘罗睺须要长,长者食天仓。计都须要齐,齐者有妻儿。’”她说着噗哧一笑,又道:“你的双眉很长很齐,很有妻儿相呢。”

“我早就说了,我早就说了!那小子来历古怪,一看就是个假货,可是当时没有人相信我——就看着我被他……!都怪你们这些南境人,猪脑子!怎么认的人,都怪你们!!”

如果让她跟着一起走呢?他原计划“试船,逛海,溜一圈独自入港”为由离去,但难保他们不生疑,就算海蔚延等人放行,高奇森等人都会想跟上来,至少派一个人跟着,而他们中实力最低的人都是七曜武师弗雷德-霍南。

“恭喜公子,恭喜公子!”高奇森等人哈哈大笑,同样感到十分痛快!那两份上药,那些中药、下药,用得值了!高奇森感慨笑道:“《九曜星芒诀》确实神奇,能量的运转和《七曜功法》很不同……”弗雷德几人又欣喜又好奇,“不知道其它六曜是不是也这样?”、“难道真有罗睺,计都?”、“说不定真被公子修成。”……

高奇森默然地从旁边桌子拿起五份下药和一些人级药物,天河贝母、天河黄芩……一份接着一份地扔进去,天瑾公子始终没有作声,很快,就到了这次预定的量的上限。弗雷德几人都看得有些心紧,这些珍药是他们在鯷州多年的收获,每一份都是花了大力气得来的,转眼之间,下品药就用去三分之一。

一般而言,一个武者的精力、时间皆有限,如果不是定位为将帅之才,只是猛将的话,不会怎么讲究韬略修为。然而不是齐致,他是一个将帅,从小被家族着重培养的将帅,虎韬者深思熟虑,为大局可弃己利,远不是犬韬的齐风三人那点小打小闹能媲美。齐院长的三个儿子自幼娇纵,在整个齐氏年轻一辈里,根本不算什么。

通缉令早已发了出去,呈圆形扩散地登上《巨岩武者时报》等东饶报纸,这条猎魔悬赏放在显眼位置,还绘有辛烈的画像,形容他“黑发黑瞳、身高八尺、魁梧貌俊,携带巨剑、灵气炮……”又说“此邪魔武力不明,约为武师,性情狡诈歹毒,疑似往北境沧角一带逃窜,见者杀之!不论出身,成功猎魔者可得东饶名门的联合悬赏,十万金币;齐家另有厚报。”

“公子谬赞了。”高奇森严肃道:“凯丽莎十八岁即为五曜武师,她是百年不出的天才,是我们南境的希望……我至今想不明白,她怎么会没杀成那个一代平民武者。”辛烈继续套话道:“也许她被高估了呢,我还是觉得你们厉害。”高奇森不禁失笑:“公子说得也没错,我们暂时是比她厉害,但过几年就会被比下去了,资质不行。”

“这件事登了报纸,谁都知道。”那个海家翩翩少年又说话了,他上下打量着辛烈,冷声道:“有灵气炮又怎么样?诸多地方含糊其辞、有违常理,我看你多半是个假货,只是从哪里抢了一位轩辕子弟的宝物!”

“也是要去沧角城。”海蓝洛马上抢答,她笑嘻嘻地走了出来,道:“我叫海蓝洛!轩辕公子,一个人出海,佩服佩服!你的历练真有趣。”海蔚延微微摇头,拿她没撤。

所以那些常年工作在各类锅炉室的平民工人,往往会因为身体脏腑衰败得病,而早早去世。对普通人、对武者来说,灵石的灵气都是一种负能量。

他试着催动灵气进入玉石内部,探索它除了宁神之外,还有没有其它作用,但失败了,灵气完全无法浸透进去,只能游走在表面。

轩辕天瑜怒声大吼,指向岸边那些船只,感觉到追兵们正越来越近,随时下一瞬,都会满天空是迅飞鸟,罗嗦什么啊!雨香却走近过去,沉声道:“德曜大使很好,使馆还不知道我们被追杀这事!我们三人要立刻出海,逃回巨岩港口!尤其这位先生,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他的生死涉及到轩辕家的绝对利益,明白吗!?我们需要一只船!”

距离正好不及他躲避,也不够时间以武师招数回击!

一股燃烧着的火红力量冲出炮口!飞速击去!

“罗嗦到什么时候!耽误了救人时机,你负责吗!?”天瑜再次为了心上人而摆出大小姐的威势,最近一段时间,她搬动大小姐身份慑人的次数,比过去十年都要多。她瞪着史义,怒道:“这是命令!若你们还当我是轩辕家家主长孙女,马上都回城去,快!难道你们忘记了加入轩辕家时发的效忠誓言?看看你们胸前的图腾!!!”

不过风儿做事还算有点分寸,刚才又有人来报,在风儿一处城内别院找着许灵了,她没死,只是受了皮肉苦。许诚帆毕竟有些手工活,如果东饶失去他,并不是什么美事。

一道灼热剑气爆出,劈得山坡上泥土翻滚、杂草燃烧,一条地裂直直冲去,直接将躲避不及的齐畅分成两半!他连半句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正如他的兄长齐放当日那般……六个!

“放过你们?”众人冷笑不已,齐风拍拍许振受伤的左肩,微笑道:“你还有机会,不过这人呢,这人杀了我弟弟,还要大言不惭,让我很烦,所以……我要你替我教训教训他,往他肚子里捅上几刀,我就饶过你,和你妹妹。”齐畅也戏谑地翘起嘴角,把手中齐放的九环刀递给许振,指向那边奄奄一息的辛烈,冷声道:“砍!”

“哈哈!”辛烈突然笑了,甚至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而笑,摇头道:“不是这样的,不是!你以为我说的改变,是……是想成为名门家族一份子?你知道不是的!”

辛烈心里一跳,又迅速冷了下来,轩辕家稳稳地屹立在家族之巅已有几百年,谁说造成如今这个世道,没有他们的一份功劳?轩辕姑娘想得简单了些,若她爸爸、爷爷有心变革,需要她来提议吗?他着实不能抱这种虚无缥缈的希望……唯有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改变这一切!

轩辕雨香亦跟随了过来,拔出了腰间的蓝柄佩剑,冷冷地扫了四周人海一圈。两人衣服上、佩剑上的璀璨星辰图腾,告诉着众人,这是大陆最强家族的意志!

奇迹吗?辛烈神秘说过有一个作战计划,到底是怎么样?已经使出……抑或还没?天瑜痛苦地捶了石椅一拳,真讨厌比武啊!她不忘数着,灵气炮的弹匣一回最多只能装十枚子弹,现在他打了六枚,还剩四枚!

“哈哈哈!”、“呵呵!”、“哈哈!”全场十万观众先是轰然大笑,继而嘘声四起:“呜,吁呜——!!”

“而这个。”他从盒子里拿出那只机械长手套,介绍道:“当我听说了北境的‘灵气炮’后,我就想怎么制造出东饶的‘灵气炮’?后来想到了一种思路,就是它,最新研发的‘灵气炮弹手套’。原理是把一定的纯灵气能量储存在手套弹仓里,战斗的时候,通过力量激活,使灵气炮弹从手套镜玉激发出去。”

“这不是机会,但我不能退缩!你以为我不清楚,出战的话,极大可能会死?可是,我不怕!”

新春事忙,轩辕天瑜来到东饶除了游学,还有着轩辕家外交使者的职责,这些天,她与雨香一行人到了附近另一座城市出席典礼,只有名门家族可踏足的太平城。

“哼。”、“这里是东饶还是中原?”、“那女人疯了。”望着两人渐渐走远的身影,六人再也不必掩饰心中的不爽、厌恶、气愤。

“哦!”辛烈立时精神一振,急问道:“怎么样?”

“是你……”索塔抬头瞥了他一眼,随即笑了出来,一边倒酒一边笑道:“是你,辛烈。”他没什么热情,只是抬碗喝酒。

“都散了,围着做什么!?”

至少不是他们,在场所有人,哪人有实力看清楚一位来自霍南家的五曜武师的荧惑一剑?

咚!咚!咚!

找辛烈?怎么这么多名门家族女武者找他?程磊几人瞥瞥他们的头狼,不会又是旧识吧?但那女人不识他,而且分明满脸杀气……

看着辛烈像模像样地打坐,许振忽然噗的一笑,道:“喂辛烈,你以为这样装装样子,就能成为‘真武者’了?别浪费力气了,自古以为有多少像你这样的人,还不是不行!”见辛烈不理他,他又望向程磊几人,颇是无奈地摇头:“哎,这是何苦呢!你们能通过考核,肯定不容易,何必急着又练捞什子玩意?”

众人明白他说什么,男女比例失衡!二代新生们左顾四盼,被他们的目光扫到,少女们却不以为然,纷纷望向辛烈,然而他正一脸冷漠。旁边的程磊则双目圆瞪,额头遍布冷汗……

然而余晋并没有继续讲下去,转换了话题:“武者,不是只需修炼武力,那只会成为莽汉,到了一定境界,便寸步难进。”他顿了顿,道:“还要习韬略,西境人称为‘strategy’,即为将之道,无论大规模战争、小规模寻宝探险、一场比武私斗……哪怕实力相差悬殊,胜负都不是全由武力高低就能决定,运用韬略计策,往往能起到以弱胜强、事半功倍的效果。”

唯独他身上没有伤残!“尤以辛烈为最”,到底有多么勇猛?二代武者们轻声交谈,一代武者们也自觉不如。

“我过去一下。”辛烈没有理会李杂务,对程磊他们点点头,便跟着雨香走去。他觉得轩辕天瑜是个很好的姑娘,尽管无数的什么名门武者令人厌恶,但她不是。

“没有吗?”天瑜怔了怔,好像真的没有,哒!她敲了自己脑袋一记,又指向报纸一角,开心笑道:“不管了,你看,他是新武者!”雨香饶有兴趣地望去:“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