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宣的意思我明白,无非是认为我武力不足,去了也添不了什么力量,反而有可能没于阵中是吧?”陈庆之望着远处的敌营,坚定的语气中透露出强烈的自信,“这你就错了,将为兵之胆,可没说一定要猛将!只要为将者身先士卒,士卒自然奋勇争先,甚至可以进一步说,我这没有多少武力的主将,如今也亲自出马了,部下还有什么理由不拼命死战?我都可以不惜性命,他们难道还要偷生苟活?”

“一点小伤,不妨事的,”宋景休大大咧咧的把手一挥,“周参军,将军听说你受了伤,两个护卫进了重伤营,特地召你返回中军,东门守将之职,由本军主接任。≧≦”

“是。”杨宽领命,将城墙攻守的态势详细的叙述了一番,并且重点说了城内瓮城设伏的事情,言语之间对南军的评价颇高。≧≦帐内众人听后,大多不甚服气,认为是杨宽在为自己的战败找理由。他们纷纷向元天穆请命,誓要攻下城池,让南军见识大魏台军的厉害,一雪之前河南避战的屈辱。

“都督不可!”王建大声劝谏杨宽,“北中城城防坚固,南军也都不是善茬,自然不是轻易能够攻下的,都督何必轻身犯险呢?”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王建望着墙上的守军,咬牙对杨宽劝道:“都督,这支军队乃是梁人,素来凶横残暴,绝不会向我方屈服。属下认为,对他们只能坚决一战,劝降不过是自取其辱而已!”

“属下还是认为,魏主会更加信任临淮、安丰两王,听从他们的意见疏远将军,所以不可能放将军前往徐州。”他摇着头说道。

自从大朝会那天,元颢和四位重臣在太极东堂定计,洛阳的气氛便紧张了起来,而且有数万台军于次日离开城东大营,往河桥方向而去,显然是即将与河北军队展开交锋。鉴于这种情况,陈庆之原本以为,元颢应该会很快派他东出虎牢,或者向东攻击不愿向朝廷臣服的齐州、青州。他甚至还特意提到,南军恃着战功,在东城颇有横暴之名,连他都不能完全制止,因此为了东城的和谐稳定,应该将南军调出洛阳。而元颢虽然听进去了,却只是却是将南军由陈东租场驻地调往城南归正寺驻扎,并拜托他就近约束。

正是因为中枢无力,尔朱荣才得以恣行威福,以麾下亲信为刺史、都督,取得了河北诸州的控制权。而这段时间内,元颢一直都在江东和淮南,与魏朝消息阻隔,不知道河北的这些变故,临到如今,他还以旧日眼光看待尔朱荣,出现误判实在是很自然的事情。≧≦

听见元颢的问候,元彧表现得更加恭敬,人却依然岿然不动的拦在御辇之前。元颢知道元彧的性子,只能无奈的停住御辇,重新返回了太极东堂。

如今将这四位有领兵经验的重臣召集过来,显然是即将面临战事。

对于这位毫无架子的参军,他非常的有好感。

哦?就这样传抄出去了?版权呢?订阅呢?推荐呢?周惠在心里吐槽道。不过,元宝炬的确是好意,他也无法责怪古人的思维。(古人就是死脸人……)

以杨昱的经历和立场,这些他是想不到的。作为魏朝名门世家,即便他们自己不想要什么官职,官职也自然会主动来找他们。依然以杨愔为例,他十四岁跟随父亲杨津前往定州,很快就因为父亲守城之功,被荫封为第六品的羽林监,赐爵魏昌县男;考虑到他的年龄还小,杨津替他拒绝了官职;然而去年回洛阳之后,他马上又被授予从五品的通直散骑侍郎;这次随驾渡河北上,则转为第四品的通知散骑常侍,而他现在只不过是十九岁的年龄。≧≦

在杨晟灵前上香祭拜后,杨孝和身服齐衰(五服中第二等丧服,仅次于斩衰),庄重的向周惠跪拜致谢,周惠亦郑重回拜,表现得一丝不苟,同时也深合礼仪。看到周惠的这等表现,杨昱显然有所触动,十分客气的请周惠回宅续谈。

“我担心这个做什么?自你年初从河北回来,行事毫无错漏,眼光也看得长远,由你来当这个家,我非常放心。”周植呵呵笑道,然后话锋一转,“不过,你自己的事,也应该和家里说说才好……是不是对下个月的婚事不满?或者是看你少年得志,京师有士族向你提亲?”

“此策甚合我意,”陈庆之抚掌赞道,却依然心怀顾虑,“只不过,陛下令我全力辅佐魏主,如今魏主有事相召,我却擅自入据徐州,恐怕有遽取富贵、不为国计之名。≧≦届时若魏主以此诉于陛下,我难免会因此见责。”

此次出兵,由于深为信重的尔朱天光不在,尔朱荣留下了自己的柱国大将军府长史、散骑常侍尔朱彦伯。彦伯是尔朱世隆的长兄,生性和厚,虽然威仪不足,却能够接纳众心,因此尔朱荣托以后方,改以大行台侍郎(尔朱荣兼任大行台)司马子如主持柱国府诸事。

元颢这才重新注意到了跪在门外的周惠:“哦?你有何意见?”

看着满局的疮痍,周惠感到十分无奈。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毕竟不是真正的棋道高手,开局之所以能抗衡,完全是仗着后世的见识,等到需要随机应变的时候,他就只能望子兴叹了。

“是,陛下。”元延明躬身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