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一听眼睛瞪的都突了出来,看样子她也是气的厉害,眼睛都气红了,伸手指着宋正仪说:“好,我白生了你这个不孝子!这事不是你说了算,我今天非休了她不可!还有大妞,我说卖就卖,明天就送她去镇上!”

崔氏也吓了一跳,却没反应过来,或者说她潜意识里是不能躲的,婆婆打你,你只能挨着,不能躲闪,更不能还手。

崔氏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怕是你奶在妈你爹吧?咱过去看看?”

宋彩云一脸担忧的看着宋天慧,张了张嘴想把吴长寿和小刘氏的事情讲出来,又顾忌的看了眼宋天慧。宋天慧朝她使了个眼色,然后对屋里玩的小四说:“小四,你去帮三哥割些猪草好不?三哥受伤了。”

张山和吴老栓都松了一口气,其他人则喜色挂在脸上。淳朴的笑了起来。不知道是谁起头的,说了声:“谢谢大人!”紧接着,院里院外所有人都纷纷开口说“谢谢大人”,倒是让顾师爷心里挺舒坦的。谁不喜欢被人尊敬呢?

“村长,把这人送去衙门吧,没得让他打了我娃,还在这里满嘴放屁。”宋正仪气得都说起了粗话。

“宋家二兄弟,你放心,我今天肯定给你家慧哥儿一个交待。”张山声音很洪亮,他刚说完立即有人跟着七嘴八舌的附和起来。

“好,家里交给我了,你注意安全。”

能赶在这时间拦截她,还特意堵在路上,恐怕是得了小刘氏的信吧,否则哪能这么准就知道她要路过这里?去村长家的路又不是只有这一条。

二房娘几个去了上房吃饭,谁也没理在屋里发愁的宋正仪,直到都开饭了,宋正仪才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

“另外,我被选作求雨童子了,明日要去村长家,恐怕最近几天都不能来学堂了。”宋天慧继续说道。

宋天慧拍拍宋彩云的手,示意她不要着急,然后对小刘氏说:“今个这事跟我当什么无关,我就是没当求雨童子,我也要说这话,虽然我们都是小娃子,被大人骂几句、训几句都是正常的,但我们小娃子也有尊严,说我们调皮捣蛋这些无所谓,可不能随便说我们捡了东西不交还失主,那跟说我们偷东西有什么区别?这不仅仅是侮辱我们的人品,还要坏了我们的名声,如果传出去了,别人要说宋家的娃子偷东西,难道咱家脸上就有光了?”

刚刚她们离的远,并没有过去刘氏和吴长寿站过的地方看,所以根本没注意附近有没有小刘氏的香囊。宋彩云有些紧张,急忙说:“我们可没看到三婶娘的香囊,你该是掉其他地方了吧?”

之前吃饭的时候她就纳闷了,小刘氏脸上烂了想遮着,干嘛搞块花布啊,是怕别人不知道她脸上开花了吗?

宋彩云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她娘一说人参,她就想到宋天慧说风寒时不能用人参补,她奶是糟即钱还活受罪。

崔氏看了宋天慧一眼,眼中尽是担忧之色,宋天慧朝她点点头,示意她放宽心,崔氏这才跟着宋正仪走进了院子。

“娘!”宋正仪急呼了一声,突然他想起宋天慧根本不是个男娃,后面的话就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了。

刘婆子又说:“那感情好,对了,你家的窝窝咋这样呢?是哪个不懂事的娃子做的吗?可不能让娃们糟即粮食啊!”

宋正仪急于帮刘氏“澄清”,却忘了他这样说等于是打了宋天慧的脸,就算宋天慧年纪还小,不用在乎什么面子,可传开了就是山泉村第一美少年是个不肖子孙,撒谎骗人污蔑他奶奶,宋天慧以后不要在村里抬起头做人了。

二妞传完话还没走,站门口等崔氏他们一起回去,顺带也看看热闹,结果见崔氏他们都哭了,她就转身想去报信,却听得隔壁的刘奶奶把她喊住了。

崔氏笑了,她现在想的开了,视野也宽阔了,以往她逆来顺受,刘氏总动不动说“我们宋家休了你”,可现在她硬气了,刘氏的口风也变了,似乎没有以往那么肯定了,看来她婆婆真是个欺软怕硬的。

“我们娘几个要分到的窝窝跟三叔、三婶娘的一样,我也不说啥!”

宋家谁不知道二房过的不好,三房是喜欢看笑话,大房是同情也没办法,现在听宋天慧这样一说,却都不由看向宋正仪,都觉得宋天慧说的有点道理。在庄户人家,男人就是一家之主,男人就得能拿的起来,否则全家都跟着受委屈,二房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吗?

大郎被旁边的人撞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一时有些紧张,说起话来磕磕绊绊的,还好他是真的用功了,虽然不太顺畅,但功课是背了下来。

三人正一边说话一边朝前走,就看到一辆驴车跑了过来,赶车的人不正是铁根吗?

宋国成一听眉开眼笑,“不错,还是你聪明。”

不过,崔氏他们怎么办?她回来了,那个时空的宋天慧是死了,还是变回了前身?崔氏他们会不会又回到以前的生活,崔氏肚里的孩子会不会安全?

宋天慧急忙躲到老爷子身后,委屈的说:“我摘的木耳我和大姐、小四都吃了,我们都谁没事,三婶娘不是自己去山里摘的吧?哎呦,她不会把毒斑当木耳吃了吧?”

小四一听拼命的点头,“我晓得,我怕爹闻到味儿,打嗝都不敢打哪。”

老爷子脸色阴晴不定,看了刘氏一眼,却发现刘氏愣在那里不说话,暗骂刘氏关键时刻不顶事了,只好自己开口说:“不过是撞一下的事情,都叫喊啥啊,三老家的,你也别太娇气了,回屋里歇着去!老二家的,带慧哥儿回屋看看撞的厉害不,要是哪里不舒服,来跟我说一声。”

“我刚刚回来的时候碰到他们了,娘去拾柴了,三婶娘从来不拾柴,明天做饭没柴烧。”宋天慧答道,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

宋天慧激动起来,她现在才明白,这个空间最大的优势不是那四块地,而是这个加工坊!也就是说加工才是这里的重头戏,她竟然都没有好好利用过!

宋天慧没秤,所以早就分好了,拿大叶子包着,解开一包给众人看:“木耳一包是三文钱,干蘑菇一包是两文钱。”

这时候小四跑了回来,兴奋的说:“三哥,已经干透了,啥时候给我买包子吃啊?”

见家里娃子都眼巴巴的盯老爷子那桌,刘氏非常不悦的咳嗽了两声,厉声说:“都干嘛呢?不想吃饭就滚回自己屋去!”

宋彩云噗哧一声笑了,说:“可别说出去让奶听到,她现在还时不时头痛呢。她当时染了风寒,可厉害了,怕的很,吃了好些药补着呢,连人参都吃了。”

看来是想拉王氏统一战线啊,宋天慧挡住了她的去路,大声说:“三婶娘,我大伯还病着呢,你咋好意思去打扰大伯和大伯娘呢?家里规矩该咋就是咋,大伯娘是个讲规矩的人。”她说完又想了想说:“大伯需要人照顾,咱们两房都该帮顾一下,轮到大伯娘了,你跟我娘一起做,先帮她几天。”

刘氏却在一边吊着脸说:“啥弟弟,谁知道是不是他娘教的,保不准又是个赔钱货!”

“我知道,我知道。”宋正仪喃喃的说。

“风鸡?”许掌柜扫了竹篓一眼,有十几只呢,这时候的人倒是做腊肉,可却很少有人把鸡风干了,农家都有养鸡,就算要吃也是现杀的,而酒楼里的也有人供应活鸡,那里需要风干的鸡啊。

而井边的鸡果然没变化,井边真的是保鲜圣地啊。

宋彩云有些激动,也撅了一根树枝,跟着宋天慧一笔一划的在地上写了起来。

宋天慧突然目露凶光,朝着那群鸡冲去……杀鸡啊,鸡可以再养,但作物不能再浪费了,她要留种,留多多的种子!

宋老爷子当时不在家,回家也没人敢跟他打小报告,后来还是听外面人说的,但已经过去一两个月了,当时就气的半死,骂刘氏丢了家里的脸,占人便宜不带脸红的。

宋天慧快步走过去,拉住崔氏的手说:“娘,你怎么又哭了,你这样对肚里的孩子不好。”

李大夫忙了半天,给宋正礼收拾好了头上的伤口,用干净的棉布给他包扎好,然后开了药方,二郎拿起药方二话不说就跑了出去。宋天慧想提醒他没问刘氏要钱,但想想二郎为人的稳重,还是闭上了嘴,看来二郎身上是有钱的。

“爹!”大郎和二郎惊呼一声,飞快的冲了过去,大郎去接他爹,说:“二叔,我来背。我爹咋伤成这样了?”

这在现代看来极普通的木耳蛋花汤,却是宋家二房孩子难道喝到的美味,如果不是宋天慧想办法拿了鸡蛋,他们可能一两个月都吃不到一次鸡蛋。

因为时间紧张,宋天慧用了热水泡木耳,这样更快一些,不过平日里还是冷水泡发好一些。

宋天慧回头看到她爹宋正仪瞪着眼睛进了屋,还把门关上了,看样子是怕屋里说的话传到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