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始至终,叶元都没有打算跟储家的人共同进退过,叶元没有将自己的安危放到别人手中的习惯,双方之间的关系,充其量也只是一个普通医患关系,叶元压根就没有为他们拼命的打算,若是遇到危险,叶元第一时间,肯定是以保全自己为第一要务。

比如叶元此刻的行为在别人看来就是残忍邪恶,十恶不赦的大恶人才能干出来这种事情,可是站在这两匹黑马的角度将,虽然失去了身体,但是却将沉积于虚无与黑暗的灵魂得以解脱,有了更大的发展空间,在人看来,这行为就是不道德的,将自身的观点强加给其他的生灵。

马车之外,那一只手被烤熟的汉子面sè苍白,但是动作却丝毫不慢,显示撕下一条布条,在右臂关节之上死死的缠绕了几圈,而后在怀里一摸,便拿出一个玉瓶,将一些透明恍如玉膏一般的东西抹在右手之上。

叶元向着宅院之外看了一眼,默默计算了一下时间,十几个呼吸之后,这四个人应该就能来到这宅院之中,全部都是炼气境的修士,而且都是炼气境七层以上的小高手。

叶元轻描淡写的便将这少年脑袋上的yin气驱散,储云枫不由大振,眼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骇,脸上刚露出一丝喜sè,便瞬间被忧愁所代替。

“叶医师,您来了啊,好多天没有见过您了,据说您去给周围镇子做义诊了?”

探查了一边,老头的眼中便带着浓重惊骇之sè,而后再次探查了一遍,面sè才yin沉了下来。

老头思索了一下,道:“勾离宗,简单的说,这就是天元界的一个修士杀手组织,天元界最强大的杀手几乎都在勾离宗,虽然上不了台面,但是就算是神州、云州、中州三个大州的势力若无必要也没有人去招惹他们,血杀堂乃是勾离宗门下的一个堂,还有勾魂堂、夺魄堂,血杀堂是勾离宗最弱的一个堂,但是却是人数最多分布最广的堂口,连普通人之中,都有挂在血杀堂门下的杀手组织。你在地元城灭掉的那个血杀堂,应该就是血杀堂名下的,不然,不会有杀手组织犯这种忌讳。”

神魂意识的波动,普通的修士都难以捕捉到这种波动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但是老头也叶元都能清晰的感觉到这波动之中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刚才被那副画面直接冲击到了灵魂,意识甚至还有些陷入到那种画面之中,这几个呼吸的时间,从其中挣脱出来,叶元的神sè便冷了下来。

汉子心中一动,赶忙道:“这样,咱们是受人所托,请你过去一趟,谈谈,毕竟,是你不对在先,你若是待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岂不是把别人的饭碗都砸了。”

写好之后,便将其挂在桌子前方的两边,这一下看的人倒是多了,这本来就是小镇的中心地带,围上来围观的人倒是有了十几个了。

其他事情,倒还罢了,但是这件事情,叶元一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这小镇有什么奇特的环境原因,乃是有什么奇特的东西,能影响到自己的灵魂,必须弄清楚!

叶元望着天空的两轮明月,心境愈发的萧瑟冷淡,他不会去解释,也不需要去解释。

这店小二见到叶元点头,却笑了起来,道:“一看这位客官就是第一次来到我们八里镇,这是我们这的习俗,要是家里的长辈去世了,那么接下来的一年都是要挂孝的,一年就是一个轮回,要满一年,等待下一个轮回的开始,才算是将家里的长辈送走,这一年里还是能继续保佑家里的后辈,所以,看起来似乎办丧事的比较多,来过一次,就会习惯了。”

攀虎也是怒目而视。

等这汉子喝了好几大口水,才轻声道:“将你的手腕给我,我给你号号脉。”

大秦设太医署,辖下太常、少府、药管三个部分,太常乃是为文武百官服务,少府乃是宫廷御用,药管虽然油水最多,但是权利地位却不如前二者,而少府,毫无争议的便是太医署最有权利和地位的一个部门。

中年大汉面sè一变,道:“父亲,那我们跟冰原的人接触的事情是不是败露了?还是朝中那位已经知道了,给我们一个jing告?”

见到这亮光出现,叶元才沉声一喝:“剥离!”

太古之时,因为屠杀平民而被惩罚的大巫也不算少数,但是最低的惩罚都是被灵魂大巫放逐了灵魂!将灵魂放逐到永远没有彼岸的虚无之中,受到无穷无尽的折磨,永无休止。

二话不说的将那只跟鹌鹑一样瑟瑟发抖的yin妖收了,老头便一言不发的在前面带路,叶元好似没事人一样跟在后面。

老头听到叶元这轻声念叨出来的俩字,顿时失笑出声。

按说横死之人,都会有一口怨气随着最后一口气喷出,但是这李明,刚剩下最后一口气,怨气刚生,叶元便生生将其生机吊着,不让其死,这一口怨气越来越大,不断的被李明的意识、意志、甚至灵魂滋养,越老越大,最后便是怨气积攒的太多,生生将最后一口气憋出炸开而死。

这不,老者现在也挺老实的,言语之间虽然颇有一股子不屑,但是终归是有了平等对话的意思了,这是一个好现象,最主要的,叶元现阶段需要一个人保护自己。

叶元淡然一笑,道:“你们怕什么,我只是随意转转而已。”

以自己的意识融合自己的意识形成的化身,古往今来也只有叶元一个大巫这么干过,同时也催发出了一个新的巫术。

老者说着便哈哈大笑了起来,似乎这的确是件好笑之极的事情一般。

而外界,叶元因为忽然激起了心中波澜,激发了剥除自我的过程,本源意识已经沉入灵魂深处避难,而外界,叶元的意识却还在,一身气质彻底变得冰冷、没有一丝人味,情绪再无波澜,眼神也再无一丝灵光,有的只有无限的冰冷无情。

“坐井观天,自认天如井大,就算能想象的多一点,天也就比井大一点,但是真正的惊鸿一瞥到井外的世界,便会发现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的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