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个巴子,这几年俺老张几经浮沉,才有东北这样的局面。如今俺老张还要受曹阿满的欺负,真他奶奶晦气。要不是这场‘五日瘟’突如其来,俺老张就要调兵出关,跟那个吴秀才痛痛快快杀他个三百回合”张作霖双手捂着脸,英雄气短。

“看啥啊,到你了”正当孙晋四下观察时,一伙计冲着他大声喊道:“要新米还是陈米?”

孙晋听到张作霖说‘下过海’,想捧腹大笑;心说,谁说张作霖是老大粗,这么幽默的话都能从大老粗嘴里说出,真是难得见的光景啊!怪不得当年把玩着小鬼子。

张作霖与孙晋父子在书房谈话后就以东北三省巡阅使名义发布抗灾训令,要求省长负责制,救灾不力者就地免职。看来老张下决心了,所有的抗灾的训令就是孙晋提供的,张作霖照本宣科了。而且各大报纸头版头条,竞相报道此事。张作霖命令新闻媒体有权在东北三省任何地方进行监督,发现地方政府有官员渎职和不作为的可以上报揭露。

孙晋见场面几个人这时都用各种眼光望着他,曝出好奇的心态,心里明白怎么回事:他们这些平时不走动的把兄弟今日能一起集聚老虎厅,怕是冲着孙晋的药方来的吧,毕竟现在这场瘟疫还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然后才是顺便慰问孙烈臣的病情如何。当他们见孙烈臣病好,非常想了解这个传说神秘的治疗药方的秘密,故马龙潭有此一问。

二进院,呈长方形,比前院大些,方砖铺地,周围有起台回廊四合。30根笔直廊柱环列于鼓形柱础上,绘栋彩方。庭院幽雅。二进院是张作霖搬进院后办公和会客的地方。正房7间,中间一间为过厅。门前,修一雕花门楼。门楼正上方悬一横匾,上书“望重长城”。正房东三间依次是张作霖的卧室、办公室。北侧有一走廊,走廊尽头和卧室的交叉处有一小单间,是张作霖的洗澡间。西三间,两间为一大屋是会客厅,一间为书房。

“什么,瘟疫?”孙晋这回惊讶地站起来。

这是压抑好久的心理状态,作为一个前世消防大队负责人这点心理常识还是有的,尤为可见,眼前这个人是个具备民族责任感的实业家,是个性情中人:愤懑的是西方列强的强盗行为,无奈的是对当前局面无法把握而内心彷徨无助。这是民国时期大多数民族资本家的内心世界。

福叔作为孙公馆的大管家,在奉天城还是算是公众人物,特别是那些个商家。孙福原来是孙烈臣的贴身警卫,打小跟着孙大帅东奔西跑,吃了不少苦。后来在一次战斗为掩护孙烈臣受重伤。伤愈后,孙烈臣看他做事做人有板有眼,就安排做了孙府大家管。三十多年,从个小伙子到知天命,孙福兢兢业业,府内吃穿住行及衍生品等等都安排有条不紊,孙烈臣及夫人对他挺尊敬的,府里的人敬称“福叔”。

“荣三爷,芳志听说令嫒身染流感,深受病毒之苦,不知现在身体好否?”孙晋客气一番之后,语气变得关切起来。

“是啊,我是姓孙,家中独子”我接着细说:“咸丰年间曾祖为避洪杨之乱,迁移于吕宋岛世居,后父母双故,前段时间回来寻找亲人,后打听我有堂叔在辽西一带。不料好事多磨,堂叔已不在世间。后又碰到段芝贵部队在拉人当兵,我不从就被关进大牢。再后来我趁守兵不注意逃了出来,逃跑时失足跌入河里,大难不死就被大帅救了。”这些话是我编地。我思索三个月决定只有这样说才会圆满,不会让孙家人怀疑。不过想起离去父母妻儿,孙晋感到心里泛酸,眼角微红。

据福叔介绍,这个甘记商行是东北三省乃至中国北方有名的商行,经营范围一般都在生活用品,比如布料、茶叶、药品等,比较广泛。甘记商行主要是以布料为主,兼营其他,而且有自己的织布工厂,引进洋人的纺纱设备,拥有3000多个纱锭,在东北三省纺织业还是老大。

孙晋见鲍仁世嚣张之极,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满腔愤怒,英俊的脸顿时扭曲,变得深沉恐怖,眼中发出怒火,死死盯住正在得意洋洋的鲍仁世。

不一会儿,孙晋就被七八个打手围住,手里抄着家伙。孙晋蔑视的看着这帮的为虎作伥的家奴,心说,我今儿个在这里两次动武了,就当是活动活动筋骨,先来个突然袭击。

想罢孙晋突然对着一个打手就是一拳。事发突然,那个打手还没来得反应,就听见‘嘭’一声倒在地上,昏过去了。其他几个打手见状,抄起家伙一哄而上,孙晋赶紧躲闪,接着来个扫堂腿,撂倒三个,场面陷入混乱。

秘书本来想拦住孙晋,见场面混乱,赶紧跑出去向孙烈臣报告,担心孙晋会吃亏。

孙晋手中无家伙,不小心挨了几棍。趁个机会从一打手手里夺过一根铁棍,对着这帮恶奴上下左右一通招呼,这帮家奴被孙晋打得七零八落,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狼狈的躺在地上嗷嗷大叫。

周围的人群大声叫好,太解气了,直冲着孙晋竖起大拇指。

孙晋看见这群家奴被自己打倒在地嗷嗷惨叫,有几个的打手的腿被孙晋打折了,估计三个月是站不起来。孙晋虽挨了几棍,但无大碍,这点伤在特种训练时候简直是家常便饭。孙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向着鲍仁世走去。

鲍仁世看着孙晋徒手撂倒他的七八个家奴,顿时吓的脸色煞白,腿肚子直打软。心说,今儿个碰到了高手了,踢到铁板上,还是溜走为好,找堂叔帮忙。

他刚想溜走,就被孙晋从米店似提小鸡拎到米店门口,‘咕咚’一声被孙晋狠狠帅在地上,脸上麻子因疼痛而扭曲的面目狰狞。这小子口中不服气叫道:“小子,你有种将你鲍爷打死,老子堂叔鲍督军有你好果子吃。”接着冲着四周喊道:“侯三,他妈的,收了老子的钱,有人打你家鲍爷,还不出了帮忙,你兔崽子不想升官发财了。”

侯三其实正站在旁边看着,见孙晋孤身一人,撂倒了

七八个,心中倒吸口气,心说这小子练过,本来他收了秘书的钱也想不管此事,但听到鲍仁世说升官发财时,一下来了精神了。

侯三一挥手,几十个兵痞冲进人群,围观的市民一下子散开了。侯三赶紧扶起鲍仁世,见他摔得鼻肿脸青,嘴角还留着血呢,把他交给一兵痞。

“小子,本来今日三爷看在你那个邻居的面子上不难为你,但是你打伤鲍爷,那就不要休怪爷们动手,小的们,将这个打伤鲍爷的家伙拷上,由鲍爷处置。”侯三冲着孙晋阴阴的说道。

“侯三,你别忘了你是军人的身份,不是鲍仁世的家奴;不要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孙晋冷笑着说:“就凭你们几个,哼哼,能拷上我?”

“三爷知道你会拳脚功夫,今儿个老子用子弹招呼的你的拳脚,咋样”说罢,侯三拨出手枪对准孙晋的脑袋。

孙晋见状,不怒反笑。心说,我既然决心惩处这帮恶霸和兵痞,就不能被他们压下去,以后还得靠市民作证。若被对方压下去,哪个市民赶出了作证。

想罢,孙晋突然趋向侯三,敏捷地抓住侯三的手枪,抢过手枪对准侯三的脑门子,另只手抓住侯三的衣领,冲着兵痞喊道:“都他妈的别动,否则,老子就崩了他。”

这个动作太快了,让侯三和兵痞没反应过来,手枪就被夺过去了。

侯三浑身一颤,举起双手,说道:“好汉,饶命啊;又冲着一群惊呆的兵痞骂道:“都他妈把保险关了。”

‘呯’的一声,孙晋举起手枪对着一兵痞头戴的军帽就是一枪,军帽飞出几步远,吓的那个兵痞嗷嗷的大叫,扔下枪就抱着头跑了,其他兵痞见状也纷纷作鸟兽散跑的无影无踪。

孙晋对着冒着轻烟的枪口吹了吹,怡然自得。

周围的市民围上来,大声叫好。

见周围的人群围上来了,孙晋大声对着大伙说道:“各位,孙某今日巧遇在此除恶,还请父老乡亲陪同孙某到督军署衙门作证,咋样?”

“壮士是个爷们,可是这个鲍仁世有亲戚在衙门里做事,告不倒他们,咋办?”人群中一人问道。

“各位都是东北人,是有良知的血性汉子。咱东北豪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性子到哪里去了;嫉恶如仇的血性咋没了呢?衙门有人咋啦,咱们衙门告不了,可以告诉报社记者,让他们公开登报,让让一帮子兵匪和为富不仁的奸商见不得光,如老鼠过街人人喊打,大家说好不好!”孙晋一只手抓住萎靡不振的侯三,另只用手枪指着摊在地上**的鲍仁世。

市民见有人出头做主,大声叫好,对着侯三和鲍仁世拳打脚踢,有几个市民用腰带把这两个家伙捆起来。

孙烈臣他们远远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那怕秘书莽莽撞撞跑过来报告此事,他也没出声,只是静静观察着孙晋是怎样处理的;憔悴的脸庞充满了怒气,犀利的眼光看了身后的几个政务要员,那几个政务要员吓得缩着脖子,不敢出声。

“去告诉孙少爷,说我在督军署等着他和市民们!”孙烈臣对着秘书吩咐道,转身大步走向督军署,政务要员也紧紧跟着。

一抹夕阳洒在匆匆的行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