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只是郭兄是从何处购得这些伪劣蜂窝煤?”

“这才刚怀上,日子久了你这腰怕是更酸,到时挺着个大肚子,够你受的,所以现在就要多锻炼,不能整天躺在床上装死。”

“玉儿说的不错,我也是个闲散之人,家里庄子上黎叔该管的还得管着,不听话的庄户,该骂的就得骂,该罚的就要罚,三狗子,大勇,该指派的就指派,千万别跟他俩客气,黎叔在宁家几十年了,我跟夫人放心,放心。”

南山煤矿那边最近也没过去看看,也不知道这矿车到底合不合用,贵叔也不知道派人过来传个话,人家黎叔倒是不时的念叨他,也是,多好的一对璧人,就让我这么拆散了,也许贵叔心里有想法,要不让黎叔过去团聚?断臂南山?

我承认,我想偷懒,光是看着这广袤的天地,心里就一阵的哆嗦,这可不比后世机械化的农业生产,如今可是全靠人力啊,抽空看了看庄子上的农具,说真的,用简陋两个字形容都是种赞扬,活脱脱的原始啊。

“黎叔,这袁家庄子算不算逾制?”

“哎呦”一拍大腿,怎么忘了这事儿,院子后面不是挖了化粪池嘛,这都几个月了,也不知这沼气浓度够不够了,明日一定记得去看看。

大勇也扑哧了,不小心打湿了下半身,模样寡寡的,一脸的羞愧,呆呆的看着我,生怕我发火。

“送,怎么不送,总是要面对的,就算是热热身,再说了,就算是真的因此事而回不了长安,哪也是咱们宁家的命数,所不得咱们就在这里扎根儿了。”

“哦,看来坊间传闻真的只是传闻,来来来,宁老弟,跟老袁干一杯。”

我靠,堵车,这现代社会的城市病居然流行到了唐朝,难道是我给传染上的?不会,后世咱们也就是电驴一族,与汽车没缘分。

“什么味儿?真难闻。”玉儿敏感一些,这油烧热之前种有股怪味,没办法,咱们又不是吃的色拉油啥的,将就一下吧。

“咋比往年的多了五成?”

一脚踹过去,没用,挠痒痒,倒是我脚差点崴了,悲愤的看着大勇,这厮涨红了脸,在我淫威之下,不敢喷出来。

“不会,细根声响清脆,传的远,比粗枝听着过瘾。”贵叔见我兴致不高,也没什么兴趣跟我聊了,收拾了赶着去黎叔哪里继续炫耀。

一大早就看见黎叔,三狗子,大勇站在一帮丫鬟婆子打手护院面前训话,估计是在搞什么岗前培训吧,也不管,站在一旁看看。

“来,婆娘,我问你,要是袁淮把蚊不叮卖到了剑南道去了,咱们怎么办?”

吩咐黎叔明日去袁家走一趟,看看袁家做主的什么时候有空,大家伙坐下来谈谈这蚊不叮和蜂窝煤的事儿,也是我出马的时候了,毕竟半月就要运来十车煤炭,光是开采,没有销售,又不能当饭吃。

“谁说不会,前年邻村的老孙家,庄户跑到县里告状,被罚了一年的租子,那当家的还被打了二十棍子,衙门里下手可黑了,这一年都下不了床。”

谢医生到不以为意,总是所医者父母心,看着这些病人如同看到了亲娘亲娘一般,忍心不医吧,可真对不起自己学的医术,我无语,佩服,这是什么,医德啊,好同志,年终奖多发一百文,咱们也搞个奖励制度出来。

心疼啊,送走了商队,这才觉得心口里空空的,赶紧拉了玉儿到东屋里看了看,还好,钱还在,心里稍感安慰,就剩下一坛了,玉儿赶紧抬到东屋,喀嚓,锁好了,宝贝,擦了香香的,主要是我这个老公喜欢。

都说这秋天的蚊子厉害,我叫来何大勇,这厮一身的肌肉,应该会吸引那些吸血的母蚊子。

说实话,很羡慕三狗子和大勇,毕竟跟了我这种受过良好教育,贫下中农出身的家主,不会挨饿,而且不会挨打,更不可能有性命之危,作为庄户,能跟在家主身边也算是提拔了,前几日玉儿说,现在大勇和三狗子在庄子里可是名人,有几家闺女都托人问了,都想把女儿嫁过去。

“郎君”玉儿画圈的手渐渐的有往下发展的势头,不对,这种苗头要扼杀在摇篮里,于是我按住玉儿的小手,转过脸真巧与玉儿一双大大的眼睛对上。

说到这事儿,前几日京里来了书信,程家商队带来的,信里说关于宁家的政治待遇问题,大唐ceo李世民某一天在御花园喝酒时曾提到过,宁家还是有功的,只不过要平反时机还不成熟,还要再等等,总之让我放心,京里几个国公都还惦记着宁家唯一的血脉,说什么有生之年肯定要为宁家平反云云。

我对酒精是先天过敏,啤酒一杯醉,白酒不分度数,一口就倒,这尝酒的工作便交给了据说千杯不醉的黎叔,在听完黎叔如同评书般的酒桌历史,以及几十上百次的将贵叔喝趴下的过程,黎叔总算端起酒杯开始尝酒了。

蚊子,昆虫纲,双翅目,蚊科,我日,居然是文科的,不错,有文化,岭南地处热带和亚热带,蚊虫孽生,但驱蚊手段有限,主要是用一些如同艾蒿之类燃烧能产生刺激气体的植物来驱蚊,当然驱蚊的同时连同人也驱散了,谁受得了那种气味,而且也不是每日驱蚊,入夏之时家里关门闭户的烧一遍艾蒿,也就这样了。

算了,还是让贵叔打听打听,现在的煤炭还没有多大的战略意义,朝廷也不过问,正是好时机,问题是这些埋藏在地下的黑金到底在哪里。

我关心炉子里的煤,而且说了多少次了,这贵叔怎么还记不住啊。

“呵呵,娘子多虑了,为夫是要想办法在这石炭上面让家里多一个进项。”蜂窝煤,煤,石灰,泥巴,还有蜂窝煤炉子,嘿嘿,小时候外婆村子里很多人家还在烧蜂窝煤,九孔的,十一孔的,还有大蜂窝煤的工具,构造也很简单,就是不知道这个时代能不能做的出来,不管了,先弄煤,实在不行就人工来做,反正家里有的是人,大不了年底多给些过年钱。

“哎,这路过些时日怕是要规整一番了,深深浅浅的,大郎小心!”

“玉儿,平日里咱们家都吃这些吗?”我苦笑着问了句。

女子握住了我的手,暖暖的,泪水一颗颗的滴在我的手上,也是暖暖的,我心里不禁有种如同大锤撞击的感觉,难道我这颗心,这颗无数次受伤的心,无数次被人踩踏,揉捏,撕裂的心尽然又活了过来吗?还是我中招了?

“宁老弟,可记得年前那一声旱天雷?整个良德县都惊动了,听说宁家的地面上都被炸了个大坑?可有此事?”

郭恩雄忽然问了一句,转过脸看着我,面色平静中闪过一丝冷意,好在我一直留意他的表情,这也是办公室生存之法,早练就出一双火眼金睛,这一丝的冷意没有逃过我的眼光。

心里一惊,果然有问题,到底是谁透漏了风声,这岭南荒芜之地居然也有人知道这东西,莫非是从长安传出来的?可是这东西只有程老爷子知道啊,难不成老爷子喝醉了一时管不住自己就说了出去了?我现在非常怀疑程老爷子的信誉以及老爷子的精神健康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