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长安城?咱可没去过。”

光是看着下面这帮庄户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一番即兴演讲很成功,甚至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庄户都背过身去抹了抹眼角,感动啊,庄户是什么出身,家主又是什么出身,这说着说着就成一家人了,能不心潮澎湃嘛。

汤汤水水的弄了几大盆,该咱们显身手了,让玉儿贵叔黎叔都进来看着,还有煮饭的婆子丫鬟,这才叫做饭,日后宁家伙食都按照咱们的套路来,没猪肉就养,反正日后不光吃鸡鸭羊什么的,真吃腻了。

信里也还是老生常谈,这次看文风应该是程老爷子口述的,话里话外的能看出执笔的人省略了很多大逆不道的话,都是能人啊,秘书的工作不是谁都能干的,既要读信的人感受到老爷子当时的心情,又不能把那些大逆不道的话给写上去,看来程老爷子手底下这帮秘书还真不是吃干饭的。

“难看吧?”

玉儿软软的靠在我身旁,习惯性的在我肚皮上用手画着圈,这个动作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我很享受,轻拍着玉儿的后背,两人同时享受着午后阳光的温暖。

“哦,这肉多了,摸不着骨头了。”

“都说不会喝酒,也不知黎叔是不是年纪大了,怎么就由着你喝醉。”

黎叔摸着额头上的汗水,乐呵呵的小跑着过来,手上拿着一叠单据,直接递给了玉儿,黎叔不愧是老江湖,有眼力,根本直接无视我的存在。

很快又出问题了,车轴必须换成钢制的,不然会成为薄弱环节,容易出问题,换,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管人力够不够用了,大不了人拉不动,换黄牛来拉,直接做成牛车。

大清早的忙活到半下午,黎叔备了白饭,宁家的规矩,缴租这天主家管饱,你吃一碗可以,能吃下十碗的也行,反正医药费咱们不出,但谢医生还是侯在一旁,万一要是出点什么吃多了的事儿,也好急救吧。

“倒是想过,但不是知根知底的人,这院子也不分前后的,来了怎么安顿,再说咱们家院子里那些东西,万一来个心眼多的,依样画壶的学去了,那就麻烦了。”

玉儿的主观能动性要差些,但好在学习的很快,从最初没事儿就到庄稼地里亲自动手,到现在能够指挥庄户干活儿,这就是进步,至少能从宏观上来安排家里的生产生活,是好事儿。

“爵爷,昨儿喝多了,吵了爵爷了,下次,下次不敢了。”

虽说玉儿乃是女性,但操持宁家也很多年了,对各种规章制度还是了解的比较透彻,虽说算不上精通,但总算是普法教育过的,还真不错。

“郎君,为啥只泡五坛?剩下的咋办?”玉儿弯着腰,在我身后探了个半个身子,生怕打扰了我的正经事儿。

我特意叮嘱道,也不是说真的比庄稼精贵,主要是让庄户觉得重要,让他们如同照看庄稼一样的种植这种何大勇之流口中的杂树。

玉儿躺在逍遥椅里,懒洋洋的跟我唠叨着,一时间我有种感觉,玉儿不止18岁,一说到这农事,跟村里的大婶大娘的差不多,老气。

玉儿也回过神来了,一时间很是郁闷,不过玉儿想的简单些,虽说赚钱的时间拖的稍稍长一些,但也算是家里的进项,虽说投了四十贯进去,但这几天便赚回来了,所以无关痛痒,家里大部分的精力还是要放在田里,眼看着就要立秋了,快到收稻子的时节了。

说实话,根本没想到能这么快做出来,纯铜的,试了试,不错,结实,九孔的,其实还能做出十二孔的,但怕这铜软了,不经用。

贵叔一听家里要买石炭,不禁有些犹豫,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玉儿给我披上了一件薄衫,一千年前的气温较后世低些,虽说是盛夏吧,但站在树荫下面也不觉得闷热,倒是一阵阵的山风吹来,让人感觉一丝的凉意。

“别,贵叔,我不当爵爷很多年了,小心。”贵叔年纪大了,有点爱忘事儿,随时的提醒几句。

看着桌子上简单的三个盘子,没有肉,只有菜,而且很不讲究的帕拉在盘子里,电视剧误人啊!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都是浮云,还是老老实实的吃菜吧。

“我是不是挂了,还是在做梦?还是,你懂嘛?”石化的我,说话也有些不利索了。

“大勇,干嘛,尿急还是什么?咱们这么紧张?”

“啊,没急,没急!”

大勇松开双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时来了个年岁大的南越人,说南越人长得吧却是很有特点,瘦瘦的,几乎没见着身上有二两肉的,黑黑的,当然非洲人除外,个子都很一般,最特别的就是颧骨都很高,眼眶都很深。

“请问二位到此地有何贵干?”老者发话了,听着难受,中不中洋不洋的,又不像粤语,总之不是中土的语言。

“贵叔在吗?请他来见我。”

既然说话有难度,也就简单明了的让贵叔过来,跟这帮人估计也说不清楚,而且看情形人家把咱们当探子了,这怪大勇,没事儿握什么拳头,露什么杀气。

老者看了我一眼,眉头一皱,犹豫了一下,还是小跑着往村后去了,其他的南越人就跟看贼一样看着我们两个,弄的我跟大勇都不敢乱走,只得找了个土墩子坐下。

“估计一下,你能收拾几个?”

悄声问了句,也想知道这厮的战斗力。

“看模样差不多八个吧,十个,只要不一哄而上,十个南越人都不是对手。”

大勇四处看了看,寻思了一会儿,就跟马上就要动手一般,不知不觉的又握紧了拳头。

“哦,才十个啊,哪咱们还是当缩头乌龟吧。”

没事儿干,逗逗大勇,看这厮什么反应。

“呃,哎,当就当吧。”

大勇看了我一眼,松开双拳,恢复正常,不对,这眼神明显有些问题,一把抓住大勇的胳膊,眉头一皱喝到

“什么意思?”

“……那啥,爵爷您金贵,动起手来怕您吃亏,所以这才……”

一脚踹过去,有必要说那么直接嘛,都不懂含蓄,都是宁家的庄户,咱们这是深入基层,了解基层群众的疾苦,好让宁家的领导也就是我,充分了解基层群众的困难,才能给群众排忧解难,才能让群众满意,才能调动广大群众的积极性,为宁家的建设添砖加瓦。

鸡冻了,这么高深莫测的理论居然浮现在我的脑海中,看来新闻联播的威力不可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