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山高皇帝远,还有心远地自偏呢,就是回去,咱们闭**过日子,凡事不往里渗搅,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没什么**子能**到咱们头上的,再说,等咱们回到京师,再怎么着,这立嗣的事也尘埃落定了,还能有什么事,回去就回去读书阁,**九如今也算**有出息,咱们回去正好**他寻**好**,还有三哥三嫂,都在一个城里,凡事总归便宜些。”李燕语笑着开解安慰着邵源泊,邵源泊微怔了下,看着李燕语问道:“一个城里?你不想住回**里?”

“那这信,怎么回?”李燕语看着邵源泊问道,邵源泊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回什么回?不回!”李燕语歪着头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不回也不好,你明天空了,还是写封信回去,旁的也别多说,只说十二爷在西北军中一切都好,让父**和二太太别牵挂。”邵源泊挑着眉梢看着李燕语,半晌才落下眉梢,一边笑一边摇头。

梁少****神情古怪的看着李燕语,迟疑了片刻,重重叹了口气,利落的跳下榻,拖着鞋奔到**口,掀起帘子左右看了看,又跳回来坐到榻上,紧挨着李燕语,低低的说道:“这福气人求的各处各样的豆荚**生,福宁王**只怕能堆满一间屋子!没有的!你听说过没有?福宁王爷和王妃到庙里求子,拜的不是送子观音,是地藏王菩萨!”

城**口不远处,李谦从车上跳下来,笑着迎上来,邵源泊急忙跳下车,几步迎上去,李谦转身示意着自己的车子,笑着说道:“你嫂子也来了,早就想过去你**上和弟媳**说说话,只是这个时候不便当。”

厅中人影停顿,静寂无声,李燕语一个个打量着站在前面的大丫头、管事婆子,继续平缓的说道:“太太恶逆无状,老爷也有不是,大老爷发了话,已经把太太关到**庙抄经悔过去了,老爷明天一早去给先老太爷守墓去。”

李燕语深吸了口气,转头看着曹**,用帕子拭着眼睛,哽咽着带出了哭腔:“伯母,若不是**到了极处,我和三嫂也不能做出这样的事来,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恶毒**人绝了我邵**二房满**?如今请伯母作主,给我们这些可怜人指条活路!”李燕语说着,拉着已经完全晕头的文三****,‘扑通’一声跪在了曹**面前。

李燕语冷着脸点了点头,这一天的送殡更加辛苦,不管男**,车子都不能再坐,只能跟在棺椁后面一路步行过去,周围是高高的**白布帷幔,**左右,一眼看去,全是白茫茫一片,僧人念经的嗡嗡声和着清脆的铃声锣声,让人听得平添无数疲惫。

李燕语出来,让人叫了常嬷嬷进来,将邵源泊的话说了,常嬷嬷看着李燕语,**叹了口气:“少****既说了这话,爷也有了这话,这事,唉哟,真是让人••••••这二****,真不是个人!这三少****也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少****不知道,今天上午,三少爷和三少****是带着丰安**少爷过来的,丰安**少爷身边连个**候人都没有,就是三少****身边的大丫头秋菊一直看着,我就让文杏带他去和阿盛少爷**,让人端了几碟点心过来,可怜丰安**少爷跟没吃过东西一样,光顾着吃,话都来不及说,差点吓着阿盛少爷,少****,你看看,你看看,这叫什么事儿?!”

三少爷和文三少****一大早就过来看望邵源泊,见邵源泊**神明显见好,有了几分神采,三少爷一口气松下来,竟当场泪流满面。

曹**拉着邵郡公悄悄往后退了两步,邵郡公威严的拧着眉头,正要说话,曹**拉了拉他,笑着说道:“**六媳**说的极是,这病人也要好好歇着静养才行,咱们进去也是打扰他,那我们先回去了,若少什么,有什么事,只管打发人和我说去!”曹**不**声**的打量着周围,**热客气的说道,李燕语垂着眼帘,曲膝答应了,也不多话,一脸的不擅言词,曹**又客气了几句,拉着一直绷着脸威严着的邵郡公,带着一群也不知道是来探病,还是来看热闹的**戚出了院**。

二****仿佛没听到,顾自慢吞吞的喝着茶,文三少****缩了缩肩膀,悄悄往李燕语身后闪过去,李燕语走到前头,率先进了东厢,无奈的看着正摆足架子喝茶的二****,往前两步,站在榻前三四步处,一丝不苟曲了曲膝见着礼:“二****安好。”二******的抬起头,将手里的杯子‘哐’的扔到几上,瞪着李燕语咬牙厉声呵斥道:“你叫我什么?”

不管哪跟哪,爷俩个常样常常说个闲话。

沉默了一会儿,邵老太爷又是一声**叹:“**六想管,**六媳**自然有法子管!算了算了,你说的也是,人哪,总是得陇望蜀!算了,我也不想了,只要**六往后能有大出息,就是好事,这**,这**里,他不想要,不想要就算了!明天我就进宫,跟太后说一声,把这世子定了,算了算了,也别定什么世子了,就直接让**房承了这爵位吧,回头咱们到城外别院里清修去,我年纪大了,累了,也不想再管这些破烂事,**,算了算了,**也分了,都分了吧,随他们闹腾去!”

邵源泊点了点头,揽着李燕语,低头看着她,担忧的问道:“这三四万两银子,够不够日常用度?”

李燕语固执看着邵源泊,没有半分妥协的意思,邵源泊大急,脑子转的飞快:“是我错了,换个法子罚我行不?就罚我••••••罚我••••••”邵源泊左右转着身子,着急万分的寻着主意找灵感,一眼看到充作百宝阁的书架,急忙指着书架大叫道:“罚我抄书!抄一百遍,抄••••••抄••••••”邵源泊脑子里一本本过着那些经书,哪本最薄?

“这话说得好!你果然也是个直**的,先前我还担心着不好相与,我们爷说,邵六爷是个好的,他看中的媳**,必定也不会差了,果然是这样!”

“好,就算六亩半,那湖里还有**阁曲桥,园子里不是古树就是名**,这屋子,你看看,雕梁画栋,粉刷一新,我看到现在,除了厨房院子,窗子上糊的都是绡纱,这宅到底有多大我还没看全••••••”

老刘叔急忙站起来接过茶:“怎么敢劳动六少****!”李燕语笑着退后几步,规规矩矩坐在下首,温婉的笑着听邵源泊和老刘叔说话。

“能不看重么!唉,这也是常理,在外头做官,若不想贪墨,又想往上爬,上头有人还好点,上头若没有得力的人,就少不得用银子支撑,自己有银子的能有几个?只好靠着**里族里资助,韩大帅是个极清廉的,出手也大方,他是武举人出身,韩氏族里就数他官位最高,四十几岁就做到从三品大员,掌一方兵事,极不容易,族里支撑他,也是有指望的,他人不错,极明白通透的一个人,为人做事也讲究,我就应下了。”李谦仔细说着源由,邵源泊点着头叹了口气问道:“韩大帅是泉州**人?”

和来时不同,李燕语连看一眼车外的时候也没有,她的心思都在阿盛身上,阿盛已经一岁半了,正是**生病的时候,这一路上饮食歇息,自然不能和在**时相比,若是病了,这出**在外,找个大夫都不容易,岂不是急死人了。

“男子要的是才又不是貌,随你就随你吧。”李燕语也不再说那些话,顺着邵源泊的话笑着接道:“儿子都生下来了,这**名你到底取好了没有?取了这大半年了。”

“母**!”皇上忙打断了李太后的话,李太后‘o’了一声,笑着转了个弯:“当年德珏一**心思要娶**妹,谁不说他荒唐!都是一个理儿。”

课上了也就十来天,吴县丞提了四**礼,带着个十来岁的孩子,登上了邵源泊的**,男孩子是吴县丞的外甥,**在隔壁呼盟县,想到呼和县县学附学,跟着邵源泊习学,邵源泊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这么被人当名师敬着,这**不是一般的好!

邵源泊一边说,一边拆开了信,拉了李燕语一起看,邵源泊的信是大白话,老太爷的信回的更是白话,连篇的都是**帐货糊涂东西,倒也没什么重要的话,邵源泊连看了七八遍,才**的叹了口气,将信仔仔细细的折起**给李燕语:“**我收好。”

“唉哟!爷这是••••••这是要折煞**的了,**的们学了大半辈子手艺,早就等着**里有爷们出仕,也好有点用处,不算白学了这几十年,**的们要好好的给爷磕个头才是呢。”栾大扎着手站起来,说着竟跪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头,邵源泊忙上前扶起他,扶着他坐下,笑着说道:“今天晚了,明天把老赵几个都请进来,让燕语准备桌酒席,我给几位陪罪!”

李燕语却仿佛越扯越远:“我就说说,你说,若是你照着老太爷的意思娶个四角俱全的媳**,老太爷会不会让你承了爵?他那么疼你!”

宋大人急忙转过身,声音高亢的叫着舞狮队的队头过来谢赏,队头急奔过来,单膝跪地,**捧过邵源泊递给的荷包,宋大人却什手拿过荷包,**,抖出荷包里的**银锞子,高举起来四下示意给众人看,舞狮队和周围的人群暴发出一阵欢呼,队头站起来,挥着手示意着众人,锣鼓紧敲,狮子和船舞的**团锦簇。

“人**一看是你们几个祸害,谁肯出来?!”李燕语斜睇着邵源泊调笑道,邵源泊哈哈笑着:“我可不算祸害,当年大皇子那才叫祸害呢,算了算了,又说远了,不提这个,咱们索**到大**口看看去。”说着,拉着李燕语穿过大堂,出了衙**。

到了呼和县城**不远,李燕语将车帘掀起条缝,仔细看着这个既然居住三年的地方,这城还真是**,**虽**,城墙却极厚,李燕语稍稍一想,倒也释然了,北地房屋墙壁都极厚,这城墙自然也薄不了。

**羽、**翎、文杏和新买的四个丫头都得带上,邵源泊的两个**厮山青**秀,四个跟着出**的**随,**厨房的两个婆子,一个**使丫头,还有那十七个打手,一行三十多人,李燕语和邵源泊一辆车,丫头婆子两人一辆车,加上放路上随手用的东西的车子,又是七八辆车,**厮、**随和打手们**马,后面四五辆太平车,拉着真正要带到呼和县任上的衣服行李,这一行,十几辆车,几十匹马,这么浩浩****,还号称着轻车简从。

新科探**邵源泊被委到呼和县做了县令的信儿,转眼间就传遍了京师,自从邵源泊中了探**那天起,就牢牢占住了八卦榜第一的位置,先是中探**,然后紧接着就是赐婚,要娶的竟然是个庶出二婚**!刚**了**,竟然被委到了极北的呼和县,做了个县令!

邵源泊上了车,上上下下打量着李燕语:“你真是••••••真是••••••”

王二****脸**由红转青又转灰,这逆子娶逆**,真是王八看绿豆!邵二爷眨着眼睛,看看邵源泊,看看李燕语,再看看王二****,又转头看向专心喝茶的邵老爷子,一句话的事,怎么又杠上了?

第二天,常嬷嬷带着文杏,紧守着李燕语,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李**的婆子、喜娘照着规矩沐浴、开脸、梳头,这中间可不能让人有机会使坏!**翎和**羽一回李**,见到顾**,还是打心眼里害怕,这会儿派不上用场了。

如今她这颗心算是放了一半回去,这**六,竟然娶了这么个庶出的再嫁**,依老爷子的脾气,必定不肯让个庶出再嫁**做了这鲁国公**!这****事,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听说这个李十二娘,极是懦弱好脾气,是个任人欺负的主儿,这**事,真是合适到不能再合适了!说什么也得办得体体面面、怎么喜庆怎么办!

李侯爷**着脸盯着婆子,这婆子他也不认识,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上陪嫁过去的,这会儿,倒不敢随便训斥,李远明拉了拉李远山,上前半步,摇着折扇,笑着说道:“赶紧让十二妹出来迎着,父**和母**过来看她了。”

周守信狼狈的坐起来,指着新娘子:“你你你!你••••••”

山青和**秀对视了一眼,山青咽了口口**,抬头飞快的看了眼邵老爷子,忙又垂下头,恭谨的答道:“回老太爷,爷最近除了李爷,就是跟诚意开国伯**三爷周守礼一处,也没做什么,就是唱酒、听曲、会文,对,还去抱朴寺烧过两回香,爷说抱朴寺新请的千手观音是什么名**做的,别的,就是去仙语楼,去过几趟李**,旁的,倒没去过哪里。”

“是我娶媳**,又不是你娶媳**!我看中就行了,入不入你的眼有什么要紧?!”邵源泊不满的抱怨道,邵老爷子重重拍着邵源泊的肩膀:“**子,你还是年纪轻了点,你看你的人,xx给你看的是你老丈人这一**子的前程,这娶妻联姻,连的是两**,连着你的前程呢!”邵老爷子打了个酒嗝,继续拍着邵源泊的肩膀,继续说道:“咱们鲁国公**,xx就指着你了,你大伯,你爹都是没用的笨货!没用的榆木疙瘩老实货!xx一死,这鲁国公**立时就得**开国公**、开国郡公**!一落千丈!”

“你这话,怎么跟你**老爷子一个调调!呵,好冷!回去吧,今天肯定不会出来,这天这么冷,要不咱们去别院住一晚上,明天一早再来?带上手炉带来!”李谦**的哆嗦着建议道,邵源泊紧紧抿着嘴,扭过头不再理会他,只什**脖子盯着远处听松院那两扇紧闭的大(men)。

作者有话要说:外面在下雨,不大不**,这样的雨天,若是夏天最有诗意不过,撑着伞就可以念戴望舒的雨巷,可惜现在太冷,诗意冷**了冰意!

“你二哥写了?”

李燕语****的舒了口气,一口气松下来,人立即活泛起来,站直身子,左右看了看,悠然的坐到左边椅子上,转头看着周守信,笑眯眯的问道:“这是你的主意,还是老爷和**的意思?你既然知道规矩,也该懂得,我是你们周**娶进来的媳**,不是你周守信娶进来的,要休,你说了可不算!”

“已经送了,前儿母**说的那银狐斗篷,也做好让人送过去了,我斗胆做主,又添了件灰鼠里斗篷,两条皮裙子,一块儿送过去的。”郑大****笑着答道,邹**满意的点了下头,郑大****瞄着她,带着笑,接着说道:“还有件事,昨天晚上,林**大****出(men)前找我说话,说起这走角(men)的事,我也没敢多说,要照着林姨娘这边,也只好走角(men),可哪能照着林姨娘这边呢?到底是咱们**上的正经**戚,母**看,要不,还是走偏(men)吧?”

“我不听你也别听,咱们都不听了,倒把我听饿了!老刘,上酒上菜,爷今天高兴,要喝几杯!这曲儿有什么听头?咱们拼酒,来来来,这大半年,就没放开量过,今天要好好喝个够!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