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没有,韩大帅很照应我,一去就安置我管后勤文书,每回写折子,都得夸我几句,要不然,这回哪能一下子就选进了兵部,就是日子过的苦,吃的苦,住的苦,什么都苦!苦x!”李谦苦着脸,一迭连声的道着‘苦’字,邵源泊给他满上酒,笑着劝道:“再苦也熬到头了,这不是回来了?回到京师,在兵部再好好历练几年,也就是一方大员了,说起来,你倒是因祸得福了!”

“我想着必是胡七自己的意思,胡七对政事没半点兴致,却**做生意,这般喜好,他自然不敢和胡丞相说,天天装着读书的样子**日子罢了,京师北大直街口那**酒肆,就是他瞒着**里偷着开的,生意极好,这事,也就我和李谦几个极**近的知道,去泉州做生意,他必定极愿意。”邵源泊笑着说道,李燕语舒了口气,笑了起来:“在京师,在胡丞相眼皮子底下开了**生意极好的酒肆,若是能瞒得过胡丞相,那胡丞相这丞相也真是白做了,必定是知道的,睁只眼闭只眼罢了,看这样子,既让他去泉州,必是默许他从商做生意了,其实这做生意也没什么不好,真要是生意做大了,往海外贩卖,再有你们几位做官的知****衬着,可比自己做官强的多了,**,回头听听他的意思,若还好,我也想掺上几**。”

可李燕语人瘦,**就有些不足,调了几天,还是那样,也只好让孩子这边吃一点,再到**娘那儿吃个饱。

李太后仔细看了两京道的折子,有些生气的将折子扔到几上,转头看着皇上说道:“这人就是这样的势力眼,巴高踩低,这是看着你贬了源泊,跟着风踩他呢!这两条,有什么不是处?什么叫仗才学欺人?学子择良师而从之,这是人之常情!自己不思量,倒怪别人高明!若这也算欺负人,那欺负就欺负了!让他有本事欺负回来去!这卖**菜怎么啦?!我看着倒好,源泊是呼和县知县,自然只顾着呼和县百姓死活,难不**还要他替别县**心!”

邵源泊转过身,高举着手里的卷子念道:“君子不器,器,具也!这样的破题,真是闻所未闻!原来这君子不器就是君子不是东西!”堂内堂外静寂一片,突然不知道谁‘噗’的一声笑出了声,这笑声瞬间传染到各处,整个县学院子里狂笑**一片,史教谕面**惨白,额角渗出密密的汗珠,他怎么不记得批过这样的卷子?他刚才就扫了一眼,自己是怎么批的?

呼和县人稀地却广,村与村之间离的极远,旷野中林木稀疏,**草繁盛,两人看着哪儿好,就停下来看个够,李燕语东西带的齐全,吃喝住行都舒适,这一趟‘巡乡’巡得鸟语**香、**烂漫,逍遥无比。

邵源泊听的眨起了眼睛,敢情他这衙**,一半姓吴、一半姓宋。

李燕语一边凝神听着,一边歪着头看着他,想了想,笑盈盈的说道:“要不你弃官,这个官做着••••••好象实在也没什么意思?天天都是什么又有狼咬牲口了,谁**娶媳**唱戏差点挤死人了,没一件上得了台面的大事。”

这个年,过的清松而适意,邵源泊一直忙到祭灶,本以为可以歇一歇了,谁知当夜下起了暴雪,邵源泊只好和县丞吴大人和典史宋大人分头下乡查看暴雪压倒了多少房屋,赶着安置到避雪的祠堂、学堂等处,呼和县地广人稀,雪深难走,等一圈查看完回来,已经是年三十晚上了。

东厢两间屋里,**虚掩着没有人,老张一边殷勤的说着话,一边就要推**:“这间是县丞吴大人。”邵源泊忙抬手止住他:“吴大人不在,就不**,那间?”

一连走了几天,都是天气晴好,风和日丽,这天走到半路,却下起雨来,栾大忙带着人将车子的宽檐装上,给马披上油衣,自己和众人也穿了斗笠油衣,一行人继续往前赶路,雨越下越大,没走多远,竟是电闪雷鸣,白日如同黑夜,栾大等人和脚夫都是**出**惯了的,倒也没觉得什么,寻了间破庙躲进去,众人躲在破庙殿内,李燕语也不下车,透过车窗,饶有兴致的看着车外瓢泼般的大雨,邵源泊也跟着看了一会儿外面,担忧的抬头四下看着车子:“会不会漏雨?”

李燕语满脸笑容的看着王二****,就是有你,才不放心的呢。邵源泊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扫了王二****一眼,冲着李燕语抬了抬下巴说道:“那是燕语在收拾嫁妆,那是她的东西,她想带就带!”

“没有,**里几十年没人做外任了,就祖父年青时往北疆打仗时算是外任,之后,**里也没人有过差使出过仕,没有规矩,看样子,咱们从公中一两银子也拿不到。”邵源泊泄气的说道,李燕语睁大了眼睛,一分钱也没有!

两个人径直去了京师最大的车作店,掌柜的急奔出来接进去,将店里最好的车子拉了几辆过来,李燕语转着细细看过,和邵源泊嘀咕着车子的不合适处:“••••••这车檐子太窄,若是遇到大风大雨,又不得**路,这雨就得淋进车子里。”

正堂满满的都是人,最前面坐了一圈,后面还站了无数,齐齐盯着李燕语,对于这个庶出再嫁**,邵**上下,各怀心思,可好奇却是一致无二。

李燕语听的满心悲摧,也不睁眼,挥着手答道:“明天让人去叫就是,买几个丫头就行了,别的就不用了,还有,跟牙行说,**好看的,懂事本份就行。”

李燕语走了几步,停住步子,转头看着常嬷嬷低声说道:“别过去了,不是说都来了么,那么多人••••••请他到这里来。”

一群人拱着手见来见去,谁也没打算上去扣**,顾**在车里坐得不耐烦了,打发婆子过来提醒李侯爷:“老爷,**说,还是进去说话。”

周守礼也被叫了出来,这陪着**迎的人,还得加几个才好,周守礼着急之下,只好奔去找邵源泊求援去了,邵源泊倒是热心的**,放下手里的书,又带着他去请了胡七公子出来,胡七公子是个极好热闹的,偏又知道这李**的事,一听请他**着迎**,自然是求之不得,立即答应下来,周守礼大喜,这趟差使办得圆满光鲜。

邵源泊出了养心院,一径出了**(men),往李**寻李谦去了。

两个人**马进了城(men),邵源泊哪有心思陪李谦喝什么酒,心不在焉的拱了拱手,带着**厮、**随,打马如飞,径直回**去了,得赶紧想法子过了邵老爷子这一关,这才是头等大事。

邵源泊斜着李谦,慢吞吞的说道:“你不也是先相看了嫂子,才娶的她?!先头吴**的姑娘,是谁看完又**了的?”

清慎师太含糊了最后几个字,转了话题:“两位爷去过山下寺里没有?那尊观音刚镀好金,真是宝像庄严,倒该随喜一二。”

周守哲拧着眉思量了片刻,转头看着郑大****,沉**着问道:“**,我记得她陪嫁极少?”

“有什么难的?你我给他留心着就是,到时候看好了,请王妃出个面,王妃不是最**给人牵红线么?!肯定亏待不了他!行了行了,今晚时辰紧,眼前这事最要紧,得赶紧着,就这么定了,你赶紧去王**,把晚橙他们借给我用用,光山青**秀他们几个**,人太少,我跟你说,最好明天一早就让你那个堂婶上(men)提**去,迟了可就没了!你别多想,也不算委屈那跛子,人**嫁妆可丰厚着呢!”邵源泊说着,也不等李谦答话,一边推着李谦出去,一边扬声叫了自己和李谦的**厮进来,招着手让几个**厮聚拢过来,低低的吩咐了几句,忙忙的挥着手示意几人快去。

李谦眨着眼睛,看着仿佛一下子鲜活过来的邵源泊,又转头看着莫名其妙的周守礼,暗暗叹了口气,站起来一起挤到榻上,看着周守礼,皱着眉头问道:“你倒是细说说,这休妻可是大事,你二嫂出了什么事了?”

周**这个新年,热闹而喜庆,国丧远了,皇**又值添丁之喜,这京师各**,也都放开了喜庆,周**上本来就喜事连连,这个年过得,更是不一般的喜庆。

郑大****难堪中带着委屈,也不敢十分分辩,委婉的说道:“爷,这事,王爷既然说那诗拿给云鹤社看过,那守礼必定知道的,要不,先问问他?说不定母**也知道这事。”郑大****起说越含糊。

“师太这样推崇她?这二****必不一般,这京师里,但凡有些才情的**子,我都听过见过的。”王妃稍稍带着丝见多识广的不屑,慢声细语的说道:“师太也知道,太后极**才情出众的**孩子,周**跟我们**上,也算有些走动,他们**上竟有这么个才情出众的二****,我竟从来没听说过!”福宁**王妃说到最后,脸上**出些困**和不解。

周守礼和李谦一起吃着羹,听着曹巧巧唱着缠绵软糯的三笑月中行,李谦一边听一边笑一边摇头,邵源泊坐起来,什展着胳膊打了个呵欠:“你这还叫听**唱?倒不如**脆去看杂剧算了!”

邵源泊却笑眯眯的和周守礼说起闲话来:“守礼兄真是好福气,兄友弟恭,听说守礼兄有两位兄**,我象是只见过一位,另一位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李燕语笑眯眯的听着常嬷嬷的八卦,常嬷嬷最大的好处,就是这话一旦说开了,就不用你接话,她自己就能**的说下去,常嬷嬷继续絮叨着:

“这事,今天这事,跟谁都不准说!半个字都不准说,你们两个也不准拿这事说闲话!听到没有?不然,我非揭了你们两个**子的皮不可!”

“你就不能换点新鲜的?每次都是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