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正经过永定门的外地来京官员车马,远见东厂黑旗后,都是停了下来,一边打量,一边盘算,各动各的心思

两侧,内廷外朝爪牙负手恭立

“咱家对你,当真是喜欢得紧,你可莫要让咱家失望咱家这便前去找石公公,你将这里赶紧处置掉,切莫要让外人瞧见”又看了眼周明的尸,纪用摇了摇头,负手离开蓝国安跟在身后,想说什么,看了一眼那帮黑旗后,识趣的什么也不说

脑海一片空白,轰然倒地,心犹不甘,眼黑之前,耳畔皆是惨叫之声

说话的是原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齐文道,他不相信魏忠贤真的胆大包天,敢未经圣旨就把他们杀害

那个年轻女子是前刑部尚王纪的儿媳,而他手中的孩子则是王纪的孙子,王纪因为双腿已断,这会正被家人抬在人群的中间王纪入狱是咎由自取,其出点本来是好的,只可惜大脑太过热,为了扳倒魏忠贤,信口胡扯,把与魏不相干的事情也硬扯到魏身上,还牵到奉圣夫人头上,顿时激怒天启,一道圣旨便给罢官入狱因他是浙党成员,所以东林党把持的内阁见死不救,乐于见他倒霉,但看在其是反对魏忠贤的份上,辅叶向高还是在天启面前替他求了情,将他下入刑部大牢待审而不是锁入诏狱

张德喜和李庆等人也过来向袁大海贺喜,郭可纲笑得嘴都合不拢了,袁司房升了百户,他们这帮人自然要水涨船高,尔今黑旗箭队在手,将来东厂上下谁敢不正眼瞧他们卯颗的人终于他娘的算出人头地了

“袁统领?”

四周有正在牧马的马户,见到袁大海他们,都是好奇得很凉水河边有数十个妇人在洗衣打水,河边成群结队的小孩在玩闹着,若不是知道黑旗箭队在这里,袁大海只以为自己来到了一个世外桃源

好大的力气

石元雅一挥手,顿时有武监将他的座骑白龙马牵到胡常清面前,胡常清二话不说,从同伴手中接过弓箭,一跃跳上那白马,牵上缓绳一抖,轻加一鞭那马本来出自蒙古,膘肥体壮,就地撒欢儿兜了个圈子,长嘶一声便向林中奔去

石元雅的话无疑晴天霹雳,深深剌激到了袁大海,刮目相看,刮目相看做太监竟然做到长胡子,实在是古往今来一大奇闻震惊之余,情不自禁想到后世某部电影中的那句经典台词“太监是一个不完整的男人…”

“那咱家可就不客气了,驾”

不过话说回来,你一提督太监在皇家马场里训练一帮不能派出去打仗的太监骑兵干什么?

赶上纪用后,袁大海便与他一左一右双双向前奔去,又行了片刻,纪用忽然放缓马,袁大海忙也跟着减,朝前面看了看,并未见到南海子的围墙,不由一脸疑惑的问纪用:“公公,怎么慢下来了?”

魏忠贤既然急于扩编东厂,重建黑旗箭队,用心根本不需猜测,只要动动脑子就知道肯定是准备对付东林党的,看来那晚劝魏忠贤开大狱的意见已经被他采纳,不然刘应坤和李朝钦就不会出现在东厂了既然魏忠贤已经在做第二手准备,自己是万万不能出京的了袁大海如此想道

纪用转过身来,一脸正色对袁大海道:“袁司房,此铁牌乃我东厂黑旗箭队统兵令符,任何人只要凭借此牌即可调动黑旗箭队”

擒贼先擒王,先杀刘仕,后诛同党,余下这帮番子人就是再多,也不过摇旗呐喊之辈,主脑一去,谅他们也翻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只能乖乖就范

对方可是有好几百人,单凭自己这几个人,如何能是他们的对手,要是这帮锦衣卫的人真他娘的红了眼,动起刀子来,只怕自己这几人还不够人家喝一壶的。好汉不吃眼前亏,况且又不是张公公在这,充的什么英雄!

南镇抚司设在南京,专门负责卫所犯罪调查及兵器研,而北镇抚司则设在京城,主管各地藩王及官员秘密监视、专理诏狱,可以不经三法司授权,直接听命于皇帝取旨行事,用刑极其残酷狱成后专达皇帝,不须通过锦衣卫都指挥使,锦衣卫中如果不掌诏狱者是绝对不得干预北镇抚司其事的

“刘千户,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退下”

试问一职方处打杂的何以突然出现在他并不应该出现的东厂大堂,为什么之前没有过,独两位大档头来了,他就出现了呢?又何以他一打杂的对东厂底细如此清楚?难道仅仅是因为每日给厂里做饭的缘故?

这一千两要落袁大海手里,最差也能买个领班,到他唐成手里,却是买了个食堂的差事,再加上先前被那“洗碗工”骗去的一千两,前后总共两千两,你说唐成傻不傻?

杨涟、左光斗他们要害九千岁的消息已经在内廷传开,闹得是人心惶惶,有很多太监分析局势后得出这个一个结论,那就是九千岁绝不是东林党人的对手,尤其是那个杨涟,简直就是老天爷派下来专门克制九千岁的,如果他要九千岁下台,那九千岁就绝无还手之力!因此这些个太监全部都长了个心眼,竟然当起墙头草来了,再也不似以前那般对九千岁敬重了,以前魏公公长,魏公公短,现在竟然有人背后直呼起魏大裆来!更有甚者,据说某些掌印太监已经和东林党人的暗中搭上线,只待九千岁倒台,东林党就保举他们来取代司礼监中诸位公公,然后与东林党内外呼应,把持朝政,而他们这些九千岁的心腹则要被全部扫出内廷。

东厂虽不属内阁,六部管辖,但是其编制内的成员大部分来自于锦衣卫,而锦衣卫是皇帝亲军,名册都由五军都督府备案,总旗、百户以上官职是吏部册,所以无论杨如龙该不该死,东厂都是无权擅自处决的,需要锦衣卫、五军都督府及刑部、吏部乃至大理寺共同裁决,尔后报请皇帝才能处决现在刘应坤却直接就要砍了杨如龙,不能不让袁大海吃惊,因为现在阉党势力可没有一手遮天,按理并不应该如此跋扈才是

袁大海知道,东厂的这四个大档头其实就是宫里的四个太监,分别是司礼秉笔太监孟忠、司礼随堂太监张文元、尚宝监掌印太监刘应坤、兵仗局掌印太监李朝钦这四人中,孟忠和李朝钦袁大海是见过的

“怎么?冯大人难道怕了缪昌期他们?”

见冯铨突然沉默下来,表情那般痛苦,袁大海心却痒痒,急于想知道冯铨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当下不由轻声叫了句:“冯大人?”

张德喜一脸喜色,这人可是个财主,带回去正好再脱他一层皮,不想袁大海却挥手吩咐他们把人放了

先前还赞叹冯铨长得俊美,现在却是越看越不顺眼,就好像眼前是只苍蝇般,十足的倒人胃口

见自己随手这么一推,那家伙竟然就倒地了,郭可纲愣了一下:自己没用多大力啊…

客印月的轿子已经进了胡同口,道路两边的人群也开始起身,看样子“老祖太太”的轿子已经进了府,袁大海便不再耽搁,转头见郭可纲和张德喜他们还在说着奉圣夫人的街闻巷议,不由提醒他们道:“打今儿起,奉圣夫人的事你们不要再瞎说,上面的规矩你们不是不知道,要是叫有心人听了,难保没人来寻咱们的麻烦”

老祖太太千岁?

“什么事?”阮大铖鼻子一抽,他早就想到这番子肯定是有事要找自己,不然他们会这么好心?

大人从何得知这吏科都给事中一职缺位以待,大老远从桐城千里迢迢赶到京城的呢?”

“为什么?”傅櫆一笑,十分肯定道:“原因很简单周士朴是不可能出任吏科都给事中的,即使**星保他,内阁同意,但宫里也不会认可的”

正说着,却听花园外有急促的声音响起:“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是…是家父…”因为害怕,这人的声音都有些打结,眼睛被烛光闪得有些剌眼,只好别过头去

后世很多人说王化贞是阉党,这一点,袁大海可以肯定的替他证明,王化贞绝不是阉党,相反,他是东林党而且,他的老师是东林内阁辅叶向高

一连几个“妙哉”听得崔呈秀是眼红不已,也让袁大海对霍维华起了佩服之心,暗道这人果然厉害,以后得好好跟他打打交道,绝不能让这人成了自己敌人

“千岁不要忘了,孙承宗手里可是掌着兵权的,要是千岁直接出动厂卫拿人,难保孙承宗会提师回京,他是皇上的老师,要是给千岁来个“清君侧”,怕到时皇上也保不住千岁”

身在曹营心在汉?或许,魏广徽不认为自己投靠魏忠贤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是什么道德上的污点,他想做事,实实在在的做事,为大明,为百姓踏踏实实的做那么几件事,而不是被朝廷里污烟障气的党争给制肘得一事无成,整日就是勾心斗角,你说我“结党“,我说你“结社”的

“下官见过九千岁”

袁大海暗吸一口气,将早已准备的说辞搬出来,郎声道:“属下斗胆,敢问千岁,若东林每每叫嚷要害千岁,千岁却每每去求叶阁老,而不断然反击,长此以往,千岁可有立足之地在,又可有服人之威在?朝臣又有何人敢信公公能保他们?”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闻声看去,却见一个老太监在十多人的簇拥下正一脸怒气的朝自己这边走来,瞧他那身大红的袍服,不是魏忠贤还是谁

带着一肚子疑问走下台阶准备打崔呈秀走人,还没开口,就见崔呈秀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作辑赔笑道:“是不是魏公公让我进去?”

霍维华可不管这主意是治标还是治本,他就想把眼前的事情先解决了,急着便道:“公公先说说这法子是什么?”

朝钱恩示意一下,袁大海便扭头朝二门那边走去,二门也有值事房,但内中守卫之人却是宫里来的太监

王启年前脚刚走,后脚郭可纲

张德喜和李庆也是眼巴巴的望着袁大海,钱恩倒淡定,看着袁大海突然歪嘴笑了一下,不过他掩饰得快,没被三人看到

见状,袁大海忙又从怀里摸出一张两百两的银票,上前就放在了梳妆台上,赔笑道:“属下知道这事难办,这不,还要请公公多费心,小小心意,还请公公笑纳”

“呃…”

袁大海忙毅然道:“属下明白,请公公放心”

“嗯”

魏忠贤大手一扬,笑容满面向高台走去,正在这时,厂外有一番子急急找到刘应坤,低声说了几句,刘应坤听后忙又低声告诉孟忠,孟忠听后,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不敢耽搁,当下出列向正朝这边走的魏忠贤禀道:“启禀九千岁,叶阁老求见”

“叶向高来了?”

魏忠贤下意识停下脚步,扭头问一边的王体乾:“王公,叶向高怎么找到东厂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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