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笛含着泪,攥紧了掌心终于盈盈一笑,“凭我处置?”

巧儿连忙谢过,“自然绝不能让清笛夺走安公子!”

“就算他不是皇后嫡出,但是谁也没有他出色!他必是我契丹未来之君,娘,您说我是皇后命格,那我自然只嫁给他!”

那鹰隼有白色、青色、黑色等,虽羽色不一,但是个个精神抖擞,立于鹰奴臂鞲之上全都锐利前望。即便还没得到出击的命令,却是早已锁定了攻击目标。

“尤其是清笛。”横波哀婉,“自打花园里巧遇了她,公子自此对横波再不上心。纵然来了,也只转弯抹角问清笛可好;但凡得着好顽的,也可着清笛那送去。”

眼前一片一片杏花如雪,她已忘记此时置身何地。鼻息间都是他霸道的气息,唇舌尽数被他青涩又霸道地侵占。

“你呢?”凤熙手指一转,眸光由痛楚旋成邪佞,“你连仇都不肯记,所以连我都给忘了……”

小黑驴心中悲愤,“你才是乌鸦呢,你们一家都是乌鸦!我是黑丫,我不是乌鸦!”

几个黑衣人彼此对视一眼,也都叹息。女子一旦入青楼,这一生便已毁了;更何况圣上有旨,袁怜儿永生不得脱籍。为贱籍者,为贩夫走卒做妾都是不能,更何况公子……

清笛猛然一震,心里说不清是苦是甜。

小六也怔在当场,无法形容方才那微妙一刻。她指尖细滑,肌骨匀称,惹得他险些张口去咬

“你,你藏这个作甚!”清笛又羞又恼,可是却又说不清地――心底仿佛绕起丝丝甜意。就仿佛那些青丝已不在掌心,反而是钻进了心内去,一匝一匝地裹着她的心,有小小细细帝痛。

“这样大的蜡冻!”横波也是惊呼,“纵是皇宫大内也未必有吧?”

那佛手宝光盈盈,竟堪堪如凤熙的手一般大!

“那丫头别看表面清淡,实则她野心大着!她自己都攀上张阁老那根高枝儿了,开苞之日,就是人家飞上枝头之时!”

清笛心里一晃,猛地就想起了自己屁股上的那圈牙印!她转身就往房间里奔!

萨满婆婆只能领命,绕着火堆击鼓而舞,谁知那烟气始终不能连通天地;最终她竟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她腰上系着银铃的巴掌宽牛皮腰带也应声而断,银铃滚了一地,发出仓皇的绝响。

清笛没有出声。

只有活下来,才能为今天所受的屈辱报仇!

清笛回了卧榻,身子也发起热来。她本就伤势未愈,方才在驴棚那又受了风寒。

清笛再看一眼那蜷缩成一团的身影,叹了口气。就为了跟她赌一口气,命都不要了么?值得么?

湉娘一笑,头上金步摇耀眼一晃,“大人有所不知。这世上女儿之美,首重‘媚’字。而媚术之本,在于媚心。”

清笛面上的笑却一点点冷了下来,“从来都是我宋人百姓在你们契丹人面前如无助的羔羊,真没想到,原来契丹人也会这样温驯!”

“你!”小六急了,两只眼睛瞪起来。

这世上女人厮杀最甚的战场,除了后宫,就是青楼。

“我明白。”郭婆婆叹了口气,指了指门外,“那孩子昨夜也守了你一宿。我怎么扯他走,他也不肯。”

随着他的掌心,却又有微微轻颤,就像上好的酥油。不该人间享用,而应该是敬奉给上天与神佛。

娘……你为何,不带了孩儿去?

她俯卧着,长发散着遮住她面颊。那么长的青丝,闪亮如丝缎,却也越发显得她青丝掩映之下的面孔惨白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