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丹真人愣了愣,看看长阳真人的背影,又看看洞壁字迹,摇了摇头,追随长阳真人而去。

肖逸愣了一下,不知这声音从何而来,要仔细听时,四周的灵气突然如同泉水般涌入体内,瞬间亲润全身,温暖舒服之极,竟让他忘乎所以,只道刚才是产生了错觉。

肖逸叽里哇啦说了一大堆,倒把两位崇真弟子说的懵了,愣了一会,才喝止道:“住嘴,我自然认得你,但是牢人逃脱,你也脱不了干系,先随我们回去,听候真人们发落。”

声落,长阳真人表情仍然未变,却也未作回应。长恒真人低首默念,好似没有听见。长丹、长和二人心惊道:“难道是她”面露隐忧。剩余弟子皆面面相觑,疑惑不已,不知何人竟有如此大的口气。

接着,尤不同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大力已经到了身前,根本来不及招架,就身不由己地摔向山体岩石上。岩石崩塌,迅速将其掩埋。还不待林不凡有何反应,一道白影掠过,但觉两手一紧,已反缚于身后,不能动弹。

林不凡不语,微微dian了dian头,算是默认。尤不同蔑然道:“既然知道某家的名字,就凭你们这些人就想留下我们吗”

那牢人摇头道:“我倒不担心阴姬,现下应该担心的是我们。”女子问道:“廖大哥此话怎讲”那牢人道:“你们来的时日定然不短了,一开始那些人还可能上当,时间一长,总有人会反应过来。一次过来四个人,阴阳井的破坏作用可想而知。你们这么大阵容,自然为了救我。那些老成精的家伙们肯定猜得出来。现在他们应该守在洞口等我们出去了。”

肖逸警惕心大起,但是却不知警惕什么,他探头往陶罂内望了一眼,确是绿白相间的老君茶无疑,只道自己过于多疑,于是道:“既然长谷真人有过吩咐,我顺路带回去便是。”林凡将陶罂递过,又拿出一小纸包,道:“这是二两老君茶,仙长先拿回去尝一尝,如果喝的惯,下次林某给仙长多准备一些。”说着已塞到肖逸手中。肖逸先是一愣,忙推搡道:“无功不受禄,林居士这是作何”

这一块石板上的道法比第一块石板上的道法更加深入,更加艰涩难懂,肖逸花了两晚时间,才半生不熟地铭记于心。待他想要再进一步深化时,却发现已经到了石板的断口处。

却说肖逸此刻是惊惧交集,惊的是这两人道术高绝,轻描淡写的一个动作都有如此威力;惧的是他们很可能要将自己一并抓起来。尽管他心中害怕,却只能乖乖地站着,等着宣判。此刻,他再一次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无力。

行到龙印石时,他习惯性地又坐在磐石上歇息。山风烈烈,寒意浓重,却无法平息他胸中的闷热。

转过一个街口后,“八字须”进入一家店铺,并径直向后堂走去。肖逸见是一家杂货铺,店中一个伙计正在拨弄算盘,看不出异常,便也跟了进去。

听着这诡异的笑声,肖逸心中直冒寒意,阴冷难耐,想要放下食盒尽快离开此地,可是手脚却哆嗦个不停,不听使唤。他作乞儿时,经常赤脚单衣过冬,早已习惯了寒冬腊月的天气,然而此时的寒意却不同寻常,阴冷无比,由里而外,直透心底。就在他浑身已经失去感知,意识就要涣散时,那黑影却“咦”的一声,停止了笑声,说道:“亏得崇真教还是修真炼道之辈,竟然做出这等事来,真是无耻之尤。”

肖逸愣了一愣,道:“负责膳食胖师傅去哪了”那青年弟子头也不回,冷冷地道:“不知道。”肖逸还想再问,人已去的远了。等他赶到厨房时,那青年弟子和尚膳堂的主事铭善道者已经在候。不等他询问,铭善已道:“胖厨师因另有要务下山去了,从今以后这里就交给你负责了。”随后将厨房一应事务给肖逸作了介绍。

胖厨师把药材一一收起,眉头微皱,道:“这次的量可不多啊。”药店老板忙道:“仙长明见,这补阴的药材本来就是稀缺货,一年也收不到几钱。仙长每月来买一次,雍州境内的存货早就没了。现在小店可是动用了所有关系,千方百计从其他地方购买”胖厨师挥手止住药店老板,道:“这些药材十分重要,不管你想什么办法都要凑齐。不是胖子吓唬你,如果药材凑不齐,胖子自身难保,你的店怕也开不成了。”药店老板霎时脸色惨白,口中称是,心中叫苦不迭。

这时,胖厨师开口道:“这座是天脉五指峰的小指峰,以前叫龙印峰,现在叫奇石峰。过去这里可是崇真教最重要的地方,现在哎,不比往前了。”叹气中,已站起身来向山上走去。

这时,肖逸脑海中已满是胖厨师的话。恍惚中,也不知如何回到住处,拿起道德经来便重新读起来。

或许是多日奔波总算完结,或许是找到了家的感觉,肖逸这一觉睡的异常舒坦。醒来时,屋中已然昏暗,只有一缕斜阳透过窗棂射在墙面上,泛着黄光,依稀能辨清事物。肖逸再次环视屋内的一切事物,感觉既陌生,又熟悉,一时间也分不清心中是喜是忧。

无名峰被封灵后,成为崇真教禁地,除掌教真人之外,所有崇真弟子不得越界。时任掌教的妙空真人时常出入无名峰,而且每次出来就会离教外出,或三五日,或三五月,也有时三五年,然而不论多长时间,每次回来,总是神色凝重,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如是一百多年过去,妙空真人驾鹤西游,将这项进出无名峰的使命交给下一任掌教。下一任掌教穷其一身往返于山外和无名峰,然后又将使命下传。如此往复,共经历了十八代掌教,第十八代掌教接任后,一次外出归来,召集教内诸真人于虚无殿上,言道:“阴阳混沌,乱象将成,天翻地覆,合一而终。”而后宣告禅位,自此入住无名峰静修,再不曾出来。终此,往返无名峰之事总算告一段落。

这时,天脉山主峰朝阳峰的全貌才真正展示在乞儿面前。瑞气千条喷紫雾,祥云万朵映虹霓。有仙禽展翅长鸣,有瑞兽欢快奔腾,有青松万年不老,有清泉千载永注。楼宇殿堂依山而建,dian缀于青山绿水间,竟毫无斧凿之痕迹,好似山中自生,与周遭完美契合。仙家自有乾坤,洞天福地,钟灵毓秀,果非凡俗所比。

林月河与众崇真弟子抱拳告辞后,却转头对静姝道:“为兄有一番话要与静姝师妹私下相谈,劳烦师妹借一步说话。”说罢率先向远处走去。静姝也不言语,便自后跟上。铭觉微感诧异,心道:“崇真与坤月虽为近邻,却因心法相差过大,自古未闻两教有相交者,眼下开来,静姝师妹与这姓林的小子关系匪浅,这倒有些怪了。”但见二人在远处说话,他也懒得细细理会,自回头叮嘱众师弟收复麒麟兽回山事宜。

乞儿虽听不懂什么“玲珑心”之类的话,可是大意却也明白了,怀疑道:“难不成我只有等她报答了我之后才可以走”林月河道:“道家讲究缘法,既然小友救了静姝师妹,那就说明小友与静姝师妹有缘,缘尚未尽,小友何必急着离去”乞儿沉默片刻,忽然想起什么,眉头不禁皱起,道:“你说这些又有何用,仙姑都赶我走了。”说着,紧了紧包袱,转身就走。

黑衣人走上前去,伸手抱去女道者。乞儿大惊,叫道:“不准你碰仙姑。”黑衣人道:“小友莫慌,我们曾一路同行,难道小友忘了”乞儿道:“我当然记得你们,可仙姑和你们也不是一伙的。”这四个黑衣人正是鬼谷派的林月河和他的三个师侄,虽然飞行时乞儿无暇注意他们四人,但是他们装束特异,见过一眼就再也不会忘记。林月河反问道:“小友与我可是敌对”乞儿道:“当然不是。”林月河抿嘴笑道:“既然不是敌对,那便是友人了,小友尽管放心就是。”

廖无尘耳闻“长阳”二字,一颗心直往下沉,深吸一口气,忍不住就是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