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逸第一次运用道家之术,心中别提有多激动,而脸上却不动声色,平静如常。那药店老板不知内情,司空见惯,未当会事,只是见肖逸好说话,登时心花怒放,好话连篇,赞美不绝。肖逸只是哂然一笑,不予理睬。

然而此刻,这两名道者竟然睁开双眼。相互对视片刻,一人道:“这小子有古怪。”另一人微微颔首,表示认同。两人再对视片刻,又同时闭上了双眼。

金光一直持续到寅时才淡淡消散,众弟子从修炼中醒来,个个脸上洋溢着兴奋,想来大有收获。肖逸不等众弟子下来,先一步回到住处。

回返时,胖厨师直接从后山小道下山,比来时的路要近很多。待过了铁索桥,胖厨师心情转好,又说了一些龙神的典故,让肖逸听的心旷神怡。

一直向下行了半柱香的时间,已然远离人迹。周遭林荫草深,夜虫四鸣,风也有些清冷,唯有一轮明月照耀着这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再走一会,面前的路突然断了,一道如刀切的悬崖摆在面前。不等肖逸疑惑,胖厨师已走到悬崖边,而且丝毫没有停步,就那样走了过去。肖逸看着胖厨师的身影一摇一晃地踏空前行,顿时惊讶万分。

见肖逸听的满头雾水,就道:“你给我说一下老祖是怎么说太上的。”肖逸背诵道:“太上,不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贵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胖厨师道:“这道就是太上,你看的那些书,充其量也就是亲而誉之的层次。世世代代的求道之人都将道认为是至高无上的东西,穷其一生,也无法真正入道。其实,道就在我们周围,就在我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中,就是吃喝拉撒的琐事中。你若执迷求道,反而被求道欲迷惑,掉入彀中,永远无法得道。”

长清道者又交代了一些生活上的事情,便道要下山办事,让肖逸守好院门,自行学习道藏。肖逸送出院门,长清道者不忘嘱咐道:“崇真教建筑构造巧妙,道路迂回曲折,无事不可乱串,以致迷失了方向。”话罢,便大步而行。过了众弟子的居所,刚拐上正路,忽见道旁立着一名女道者,即笑问道:“贤侄是对贫道不放心吗”那女道者摇头道:“师叔说笑了,我是特地在此等候,向师叔道谢的。”长清道者笑道:“小事一桩,何谢之有。此事休也再提。”说着从女道者身旁走过,直奔山下而去。女道者待了片刻,也转身回山。

白发道者不再问乞儿,转头向左一位的道者问道:“长丹师弟看如何安置才是”长丹真人看也不看,正视前方道:“此子体质平庸,非修真炼道之材,而且年岁已长,早过了我教收徒年龄。按我教律令,本不应收留此子,但是念在此子与我教弟子有恩,并几经周折才到了我教,冥冥之中,有天道使然。故而,贫道以为,可以让其留在教中,做一些杂役。”

白发道者言道:“兹事体大,贤居士回去之后,定要与季掌教汇报。随后贫道处理了门中事物,定当登门一晤。”那剑客忙道:“小子虽然年少轻狂,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小子这便星夜回返,绝不耽搁分毫。”而后抱拳道:“掌教真人留步。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差遣,小子定当万死不辞。小子去也”说罢,左手捏一法诀,身后长剑跄踉而出,在空中绕行一周,随风见长,落至脚下时已有一尺宽窄。剑客踏足剑上,也不见他有何动作,长剑陡然加速,一闪在,再闪即消失在天际。

时任崇真掌教的妙空真人,率诸真人赶至金色光团所落之处。但见原本宏伟的授道大殿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洞穴倾斜向下,不知深浅。诸真人刚到洞穴上空时,刚好看到一道微弱的金光消失在洞穴深处。洞口处的威压明显增强,以诸真人道法之深厚,也需运转真气抵御。妙空真人命诸真人联手布置封灵之阵,隔绝威压,自己却施法将身体笼罩在一片白光之内,朝洞穴深处探去。

行了一会,远远看到一条彩虹横加于天际。乞儿初时并未在意,待走的近时,才发现那条彩虹竟然是实质的七彩虹桥。虹桥氤氲在七彩霞光之中,自云间突起,斜斜伸入天际,不知连在何处。乞儿仰头看着这座虹桥,痴痴地道:“原来天上的彩虹真是仙人的桥啊”这时的他早已忘记了身在何处,也分不清眼前之境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铭觉正是崇真掌教长阳真人的弟子,见对方一语道破自己身份,不仅心下一惊,可是反复思量“林月河”之名,却半dian印象也无,心道:“此人能一击降服麒麟兽,绝非无名之辈,可是为何我从来听过此名。”又见对方不过二十出头年纪,竟有这般神通,更是心中惊疑。

对面一名崇真弟子见状大喜,冲静姝道:“静姝师妹到来,当真如及时雨、雪中炭,为兄多谢了。”静姝一双妙目紧紧地盯着麒麟兽,不敢稍带,随口回道:“铭觉师兄多礼了,待收缚了灵兽,再叙话不迟。”对面铭觉吃了一记软中钉,虽有些许不快,也不敢再言语,忙将心神全放到网中灵兽上。

这时,房门洞开。只见房内光芒耀眼,一切都变得虚幻,朦胧中感觉窗边端坐着两人,月华以此为中心,如流水般快速涌动收拢。乞儿刚才莽撞进门,正是被月华弹了出来,他见仙姑无恙,也晓得仙家手段厉害,便乖乖地坐到门边,静静等待。

乞儿大惊,本想挥剑砍了他,却又见其不似作假,喝问道:“你这是作甚”那衙司声泪俱下,只是痛苦求饶。乞儿摸一把脸上鲜血,一脚踢开衙司,怒道:“再敢装神弄鬼,小爷一剑宰了你。”那衙司爬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只求仙长开恩。乞儿用剑指着他,喝道:“有什么话起来说”那衙司口中嗯嗯唧唧,却不起来。

这时,酒楼内簇拥着出来五人。五人脚步略显踉跄,却兴致颇高,依旧谈笑风生,根本没注意门口的争执。那小厮向乞儿喝道:“还不快滚”忙回身去伺候那五人,阿谀奉承,谄媚之极。

廖无尘的心越来越沉重,心知遇到了高人,玉临风未能使出“天下归仁术”的致命一击也定是这老道之功。果然,听那老道说道:“玉居士大智大勇,委实令贫道佩服,只是大道万千,何必白白牺牲有用之躯呢”说着,取出一粒药丸,喂到玉临风口中。顿时,玉临风身上的伤势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着,原本俊朗的面孔再次呈现,只是过于惨白,毫无血色。

玉临风话锋转利,喝道:“廖无尘,这次你们来了多少人为何会引起如此庞大的兽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