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今年正月王忠嗣兼任陇右、河西两镇节度使的半个月后,立即率领陇右军队与吐蕃大战于青海、碛石,三战皆大获全胜。吐蕃赞普也就是金城公主的丈夫赤祖德赞上表请求议和。

顾元溪无奈苦笑道:“老人家,你这是为老不尊啊。这可是违背了大唐皇朝诚信友爱、以人为本的和谐主义啊。”

米康宾被他一大段话绕得浑浑噩噩,只是听到最后听到顾元溪说要收下他的药材后,才精光一闪,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真的愿意原价收购我的药材?”

米康宾看到顾元溪烦乱的样子,只得嗫嚅道:“大爷,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你看你是不是施舍一点?”米康宾有些无语,自己不过是想讨一顿饭来果腹而已,怎么一时之下居然会跟他说这么多无关的话题呢?

顾元溪闻言回头望去,发现那乞讨者是一位长着宽颐下巴,鹰钩鼻,浓眉大眼的胡人。他短发垂项,身穿白色的紧身窄袖胡衫,腰上系着的革带装饰着各种珠宝。革带上佩着西域短刀,下穿长筒革靴。活脱脱是一位中亚土豪,哪里有一个穷困潦倒的乞讨者所应该具有的模样?

而东南隅李林甫的极尽奢华的豪宅则曾经是大唐开国战神——尚书左仆射卫国公李靖李药师的府宅。

她黛眉竖起,手掌如同鬼魅般左右挥舞,然后忽然发力,疾风迅雷般往顾元溪胸前袭去。

顾元溪方觉失态,大骂色字头上一把刀,微微尴尬地坐了下来。

“不错。顾兄若是作不出来,说明白就是。何必在此故弄玄虚,故意夸大其词。”说话的是范阳卢棋,他是卢杞的族弟。

“他娘的,又是谁摔坏东西,又得老子来清扫。”远处传来妙玉楼小厮的嘶喊声。

李漼呵呵一笑,笑容里面是心情分明是想破口大骂道:“这人是傻逼么?”可是外表确实一片和煦地说道:“当然,所谓七步才、倚马可待的本领,恐怕在顾兄身上倒不是传说。”

这时他露出自以为风度翩翩的微笑,向卫清儿做了一揖。

裴四、李戚几个学着顾元溪带来的新名词,再次地深深地快速地将郭液鄙视了一百遍。

“不错不错。”李戚“深有同感”地点头道:“我们到青楼不是像楼下那群猥琐男一样干那些龌龊事的。我们是来欣赏的,你看——比如欣赏美,比如欣赏音乐,比如欣赏舞蹈,我们是来欣赏艺术的。”

白衣华服男子有些鄙夷地对黄衣华服男子说道:“魏王李泰是夺嫡失败,太宗皇帝为了保全三个嫡子才如此决定。庆王现在又没有过错,父皇怎么可能绕过他去立他的同胞弟弟呢?”

这首词将春闺少妇的怀远愁思描写得淋漓尽致。一曲词罢,满座寂静无声。在座的公子文人文化素养都是不低,听罢后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他们仔细品味后,便得出这首词的水平丝毫不在李白那首词之下的结论。同样的词,居然能跟当世大文豪——被称为“谪仙人”的李白比肩,如何能不让他们震惊?

那白衣公子近乎杀人的目光依旧没从顾元溪身上移开:“这个登徒子真是一派胡言。你说对么,二十娘?”

顾元溪也是被惊艳到,心想这卫清儿果然名不虚传,难怪她能红遍整个长安,引得无数男子日思夜想,饱受相思之苦。果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他心里忽然想道:“这卫清儿比起刚才那两个兔子公子还真是春兰秋菊,各有千秋。各有各的韵味啊。”他一想到这,突然又吓了一大跳,猛地摇头道:“居然拿这绝代佳人跟那两个兔子哥们比,看来中那两个人妖的毒太深了。不行不行,我是直男,我是纯爷们。”他自己这样告诉自己。

“你——”那白衣公子听了一怔,片刻后才回过神来,脸色忽红忽白,显然气急:“你个下贱的田舍奴,卑鄙粗俗的登徒子,竟然敢侮辱公主,我要杀了你——”

裴四不以为然的说道:“听说平康坊妙玉楼新来了一位色艺双全的佳人。见过的人都说她倾国倾城,乃天上有人间无的极品。这不,兄弟几个叫你一起过去鉴赏鉴赏。”

“不~不~”顾元海忙摇头道:“为兄不是这个意思。为兄只是一想到你跟小妹到时候同场竞赛,就感到兴奋莫名。”

顾元海知道自己这个三弟平日便喜欢惹是生非、打架斗殴,当下不由得无奈道:“我说三郎,你遇事也不能总是以暴易暴。我们顾家在长安也是有头有脸,遇到这种事当然得找衙门处理。倘若总是用暴力私下解决,那还要官府作甚?以后万万不可在如此,丢了我们顾家的脸面。”

这群伙计不约而同露出一副惶恐不可置信的表情。在他们看来,这社会尊卑有序,等级森严,从来不会有店家会对伙计行礼的。顾元溪今日的行为,真是给了他们一种石破天惊的震撼。

“操家伙?救场?古惑仔?少爷你这是什么意思?”顾全挠头,一头雾水的问道。

“哼。”林夫子脸色一青,“你看看你,整天不务正业。文不如你大兄,武不如你四弟,当真是气煞我也。”

“呃……”顾元溪只觉得一番话后,穿越初来的那种迷茫与悲愤已经一扫而空。他笑道:“对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两人虽然都是摇头叹气,但从面容与语气看哪里看的出一丝愁苦,反而充满振奋的笑了起来。

也难怪,仓部员外郎郑章属韦坚一党,也就是东宫党。而户部尚书兼御史大夫裴宽本来就是东宫党的一名干将,也是前左相李适之的好友。在韦坚贬官,李适之罢相后,这位掌握天下钱袋子与御史台台司的大员已经隐隐然成为东宫党的第一干将与”左相党”的继任领袖了。所以,同出自东宫的王忠嗣立下大功,对于如今处境艰难东宫党来说,不啻于雪中送炭。

更何况,身为热血昂扬的大唐男儿,沙场立功本来就是只得祝贺跟喜悦的事情。这位如今的户部尚书不仅工于骑射,且尤为文词,可谓是文武双全。事实上,在天宝初年李适之从范阳节度使入朝为左相后到天宝三载也就是前年平卢节度使安禄山兼任范阳节度使的两年间,裴宽一直都担任着范阳节度使兼河北采访使,颇有威名。只是他目前走上了与本朝前人一样的道路,在节度使任上熬两年资历跟业绩后,也入朝调入中枢执掌朝政。目前他已经是户部尚书,再过不久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头衔后,就是正式的宰相了,便可入政事堂宰执天下了。

所以,他也是李林甫在朝堂敌对名单中的仅次于李适之、韦坚之后的第三位而已。

“咱们这位王大夫这次真是解了咱们还有太子的燃眉之急啊。”郑章感慨不已。

“不错。”裴宽点头笑道:“据说太子自韦坚、皇甫惟明一案后,一直愁容满面,郁郁寡欢,这次听到王大夫的消息,也是难得雀跃不已。”

两人都长长舒了一口气。

只是当朝堂的封赏的旨意发下去不久后,远在河西料理战后之事的王忠嗣又发来一道奏折。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这第三道奏折并非是又一次声名赫赫的战功。

这道奏折写的是:“请求辞去所兼任的朔方节度使、河东节度使之使职。”

不错,陇右、河西、朔方、河东四镇节度使王忠嗣请求辞去所兼任的朔方、河东两镇节度。

这第三道奏折一入长安,满朝皆惊。原来因为王忠嗣两次战功而无奈的相国党与因此而欣喜若的东宫党都是不可置信。

这道奏折一通报朝野,就如同一块巨石透入池塘一般,暂时因韦坚、皇甫惟明贬职而偃旗息鼓的朝廷斗争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狂风骤雨。

伴随着这道奏折的到来,在看不见的刀光剑影中,朝廷内的相国党、东宫党,藩镇间的关陇系,河朔系,河北系也展开了一系列的生死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