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梅低下头去一看,玲玲的上嘴唇裂了一道大口子,怪不得孩子不愿吃饭呢。刘梅赶紧把油条都揪成小块放进玲玲嘴里,一边喂一边说:“没事没事,这样小口吃就不疼了。”

业务员带着他们签好了合同,交付了首付,办妥了贷款等一应手续。姜美美才极不情愿的把装着三金的袋子交到了倪云萍的手里。倪云萍也不客气,很小人的当场查验了一番,确认无误,才笑着冲姜美美点点头。那笑容让姜美美觉得和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没什么区别。

难道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想起那三套三金,姜美美非常不舍。这十件首饰,除了倪云朗选的那款大钻戒,其它每一件都是姜美美自己跟着准婆婆去挑的,没有一个是她不喜欢不满意的。甚至每一款的尺寸都是恰好配她的身量尺码的,简直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她已经不知道把这些首饰试戴过多少次了,还不止一次的戴到店里去和同事炫耀过。现在让她全部交出来,她真的是接受不了。她长这么大,第一次一下子拥有这么多真金白银的首饰,可才几个月的功夫,她又要全部失掉了。老天真的是在捉弄她吗?

倪云萍听了欣然的话,也一时语塞。的确,将心比心,这事儿似乎不是那么理直气壮。但已经答应老妈了,怎么再改口呢?倪云萍犹豫了一会儿,又转念一想:不对呀,我又不是姜美美,又没做那么过分的事儿,凭什么要为她着想?我没义务为她的虚荣和自负买单,我爸妈就更没有这个义务了!这么一想,倪云萍又恢复了信心,不理欣然,自顾自盘算第二天怎么去和姜美美交涉了。

倪父说:“小朗的脾气你们还不知道?他做的事情什么时候见他后悔过,他这么去闹姜美美,我看只是气难平而已,都闹成这样了,怎么可能复合呀。”

倪云朗把姜美美折腾了一溜够,还把她其他的客人都挤兑跑了,弄得她一天就接了他这一个单子,最后还不是和她签的。姜美美这个气啊!更可恨的是,倪云朗带了个帮忙的小子过来,那小子一来就和经理聊上了,还装出一副很懂的样子,把经理都给蒙住了,赶着让姜美美给他们打折。最后这个单子没在她手里签呈,经理还很是不悦,专门把她叫去训斥了一番,说她差点把这么好的客户放走了。有知情的小姐妹替她不平,和经理讲了实情,经理不仅不同情她,反而说是她的私人关系没有处理好,搞得影响了正常的工作,现在这一行的经济这么不景气,裁人的话要先考虑姜美美。姜美美知道了撞墙的心都有了,什么嘛!碰到一个衔恨报复的前男友就够倒霉的了,又赶上个四六不通的顶头上司,人要倒霉真是喝凉水都塞牙啊!

真是歪打正着,面茶汤既是本地养胃的方子,也是沐楠老家常见的病号饭。婆婆和欣欣都表示认可,觉得这倒是个不错的提议,于是一场战争消于无形。出得门来,沐楠佩服的直朝倪童鞋竖大拇哥,都走出老远了,还在不断的夸奖小倪的临场应变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欣欣听到婆婆这么说,心里就有些烦,人家小姑娘招你惹你了,平白无故这么说人家,就说:“八字还没一撇呢,谁知道能不能成呢,你们扯那么多干嘛?”

女子发狠道:“那就一拍两散!”

“那到底是啥?是欣欣不让穿?”

欣欣把棉裤往地板上一扔,说:“怎么还掉色啊,这怎么回事啊?不能让孩子穿了呀!”

沐楠神色一滞,刚刚的话是脱口而出,如今想想真不知道怎么给欣欣说。但话已出口,再看看老人期待的眼神,沐楠只得从三套衣服中把最薄的那套挑了出来,对母亲说:“我把这套给孩子拿过去吧。”

沐楠笑道:“看你说的,我妈有那么不讲理吗?”

婆婆毕竟六十岁的人了,多年劳作虽然身体还很结实,视力却已经渐渐不济,缝衣服的时候有些看不清针线了。她一抬头,正见公公戴着花镜在看报纸。婆婆索性摸过老头子的花镜自己戴上了,别说,果然清晰了许多。婆婆戴着花镜高高兴兴的继续做针线了,结果却害得公公只得放下报纸,去听收音机了。沐楠见了说:“这个花镜也是有度数的,你戴我爸的不合适,等我给你也配一个去。”

婆婆听了大喜,拉着张奶奶就往熟食摊子去了。本来只是想买点小凉菜的,可婆婆见这里还有各种卤肉,就想一起买一点,回去连炒热菜都可以省了。可问了几家,都很贵,比自己买生肉回去做不划算多了。婆婆正在犹疑,一个摊主说:“我这儿有点昨天剩的,你要是不嫌,便宜点卖你好了。”婆婆一听,高兴得连连点头,索性一下子包了圆儿,顺带又让摊主给便宜了几块。

“这超市这么大,怎么就没有布料和针线呢?”这天三个老太太一起逛超市的时候,婆婆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李婶一听孙子也要落到人家手里,更没主意了,忙一叠声的呵斥和平胡说八道。这么一折腾,刚刚的气也不知不觉没剩下几分了。

和顺看和平一眼,叹口气说:“行了,你还是赶快想想回去怎么哄你媳妇和咱妈吧。”

有时候,酒真是个奇妙的东西,本来坐在这里的几个人都有着各自的心事,是没有太多心情对他人吐露心声的。尤其是**,平时和李家兄弟也不算是什么无话不谈的交情,但喝着喝着,仿佛感情就拉近了。而随之而来的话,也跟着深入真诚了许多。

刘梅一见文君掉眼泪,赶快说:“快别哭,月子里可不能哭,容易哭坏了眼睛呢。这月子里落下的病,会跟一辈子的。为这些事情让自己一辈子受罪,可太不值当了。”

和平沮丧的说:“哪那么好凑合的。一天到晚两头哄,还总是弄得两边不是人。要不是看着孩子,有时候真想一甩手走人算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我就说了个喂奶没什么了不得,她就冲我又嚷又叫,我还了句嘴,她就不干了!老天爷呀,这个家里到底谁是媳妇,谁是婆婆啊!”李婶说着就哽咽起来。

欣欣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沐楠阳光一般灿烂的笑脸……

晚上沐楠回来,洗了手脸,就径直进屋来看欣欣。见欣欣两颊潮红,精神萎靡,就觉得不太对劲。再伸手一摸额头,好家伙,热得烫手!当时就硬拖着欣欣要到社区诊所去。欣欣只觉得全身无力,只想躺着好好睡一觉,哪儿也不想去。可沐楠根本不依,直接从衣柜里翻出欣欣的外衣,就要自己动手给她穿。欣欣见实在拗不过沐楠,只得撑起身子,换了衣服。沐楠又给她裹上了帽子围巾,才搀着她出门去。

公公也接口说:“你妈那时候弄你们四个,还要下地干活,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不比你媳妇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