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衣领,他笑嘻嘻道:“如假包换。”

不一会儿功夫,小宦官领着七八个异族打扮的人进殿,这应该就是辽国使臣了。

西门文轩得了众人称赞,傲然自得,拿眼睛斜着方浩道:“这位小兄弟,该你啦。”

徽宗放声大笑,笑了好一会儿,似乎有些疲倦了,挥挥手道:“继续吧,继续往下比。”

不一会儿,殿外走进来一个白衣如雪,身材伟岸的偏偏美男子,此人面如温玉,目似朗星,鼻直口方,剑眉入鬓,好一副潇潇洒洒的才子派头,果真无愧于东京第一才子美誉。

“臣附议。”

那个“蔡爱卿”见方浩对自己看,也冷冷瞥了他一眼,眼神中没有丝毫表情,阴冷的让人心中发寒。

马行至广场外围时,除了上千的禁军们头也不歪一下,依旧昂首肃立,那数百官员闻听马蹄声响,纷纷转头来看,相互间交头接耳,顿时嗡嗡声一片。

方浩是个面皮薄的人,听她这么一说,反而觉得自己独自逃跑的想法很龌龊,一咬牙就想把她拦腰抱起来。

打开百宝囊,里面除了几块散碎银两和一个小小锦盒,还有一卷白纱布和两个小瓷瓶,他拔出瓶塞看了看,一瓶是淡黄色的药粉,一瓶是淡黄色药膏,闻闻味道都跟女子伤口处的药膏气味一模一样。

那女子话语一滞,这才想起来,早上见这小子一身的破衣烂衫,明明是个小乞丐装扮,怎么一会儿不见,就衣着光鲜,变成一个小公子模样呢?

如此情况下,虽说边疆战端未开,外族人在京师也驻有不少使节,但胆敢在闹市滋事行凶确是闻所未闻。

现在再看看,啧啧,虽然瘦弱了一些,可这一身行头,加上他来自后世自带的昂然气质,宛如一个普通富户家里的小少爷,谁还认得出来这就是昨日那个捧着破碗到处要饭的小乞丐?

要是你出的钱少,嘿嘿,老子自然卖给出价高的珠宝铺。

拿不到钱,那你再是美女也没用。

“好啦好啦,怕了行吧,怕了怕了,你脸上没擦干净,还有啊。”

即使到这种底地步,今晚的功课还是没有做完,他挣扎着打上来井水冲洗自己的身体,然后浑身舒展开躺在铺平的烂棉絮上,稍微歇息了片刻,四肢开始缓缓扭动起来,变化成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动作。

而他前世上大学时,就是那个著名常青藤大学古汉语诗词协会的会长。

方浩一脑门黑线,麻皮的老子衣服是破了点,可是洗得干干净净好不好?哪有什么臭味?这帮鸟人全都狗眼看人低,欺人太甚,叫花子怎么啦?叫花子也是有尊严的。

蔡京对陈太尉冷然一笑道:“陈太尉年纪太大,有些事情恐怕记得不大清楚了吧?制举乃是开国圣祖为了特招一些前朝遗老为朝廷效力而设立的制度,拒如今恐怕已有三百余年没有再实施过这种特制,这个方浩年纪轻轻,又算什么大贤之辈?如何能担得制举之荣光?”

陈太尉也针锋相对冷笑道:“太师也近古稀之年,恐怕有些事也记得不太清了吧?制举虽然三百余年没有再实施过,可也没有废除过啊?既是我大宋国的制度,为何用不得?”

“再说了,方浩年纪虽轻,可面对辽使咄咄逼人,满朝文武无人应对,我大宋国威即将受损之时挺身而出,击败辽使嚣张气焰,为我大宋争光,此盖世功绩如何比不上前朝那些所谓的酸腐大儒们?”

蔡京哼了一声:“方浩虽说侥幸使得辽使落败,可陛下赐他进士出身,也就相当于免了他六年寒窗苦读之功,其恩赐不可谓不重。”

“再说了,他年纪轻轻,又学识不浅,再有两年又可以参加殿试大考,正大光明获取功名不好吗?陈太尉如此急切的推举他入仕,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陈太尉气的胡子都翘了起来,反唇相讥道:“老夫一心为朝廷招揽贤才,能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你蔡太师如此急切的拦阻方浩入仕,莫非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居心吗?”

“你,你满口胡言。”

“你信口开河。”

“你……”

两人面红耳赤,摞胳膊挽袖子,眼见就要大打出手。

“住手,”徽宗冷冷呵斥道:“你俩都是一把年纪,朝廷重臣,金殿上如此失礼放肆,岂有此理。”

“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两人吓得一激灵,赶紧趴在地上,同声请罪。

徽宗叹了一口气道:“罢了,都起来吧,你二人暂且退下,朕自有主张。”

“是,臣遵旨。”二人各自磕了个头,相互怒视一眼,悻悻各回本班。

徽宗看也不看这两个斗鸡一般的老家伙,目光直视方浩问道:“方浩,你为大宋立下奇功,不可不赏,你对蔡卿和陈卿的提议有何看法啊?”

老子能有什么想法,当时是想当官儿啦,不过这话可万万不能直接说出口的,有失老子淡泊名利的君子风范。

方浩笑嘻嘻躬身道:“草民觉得陈太尉言之有理,蔡太师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草民转念一想,草民只管忠君爱国,为朝廷分忧,至于什么赏赐不赏赐的,自有陛下做主,所谓雷霆雨露皆是圣恩,草民听陛下的就是啦。”

徽宗噗嗤一笑,喃喃自语道:“雷霆雨露皆是圣恩,有意思,有意思。”

“好啦,朕赐你为进士出身,封承信郎,入职翰林院代招,赏银三百两,跨马游街半日,你可满意?”

方浩一听入职翰林院,显然是入仕为官了,哪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当即跪下来磕了三个响头,大声道:“臣,谢主隆恩。”

“哈哈哈哈,”徽宗放声大笑道:“退朝。”

“恭送陛下。”满朝文武跪地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