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好小子,到底是年轻儿郎,身子骨就是紧实。”

程明道见荀冉有些紧张,在一旁宽慰道:“荀大哥,你不必太拘束,我这几个伯父为人都很和善的。”

“某也来试试。”

常子邺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洪儿,你说有机会要带朕去那荀冉开的泡馍馆,朕可是记得的。”

王维见荀冉愁眉紧锁,知道他又是为那件事自责,长叹一声安慰道:“徐之兄也不要过于自责了,如今该考虑的是如何应对。”

今日他照例来到底层视察,见几个戍卒聚在角落里喝酒耍拳,一时怒火中烧。

“作为一个唐人,无论如何也得去一趟玉门关。如今大唐河清海晏,万国来朝,那里该是热闹非凡吧。”阮千秋长叹一声:“只可惜我现在却是一个没有梦想的废人。到了安西,我只想开一家酒铺,每日醒来便在酒肆里饮酒,望着沙洲千里,长醉不醒。”

荀冉倒也气定神闲,稍稍整理了衣物便随其入宫面圣。

李怀忠点了点头:“奴子遵旨,奴子这便前往中书省,令其草拟诏书。若是不出意外,明日门下省便可审议。”

他惨然笑道;“这是老天爷在捉弄我啊,也罢,本官便去与荀大人聊聊。”

常子邺咬牙道:“我常家在长安城还从没有这么吃亏过,若不是念着他是个四品朝廷命官,我真想一拳打过去。。。。。。”

韦应朝十分受用的捋了捋胡须,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日色渐暮,韦庄来到府门前迎接参加寿宴的来宾。

“四成!”荀冉惊呼出声,不过是占用他们一块场地,便要被分走四成,他们怎么不去抢!

西突厥控弦之士十数万人,一直对安西四镇虎视眈眈,其目的当然便是掌控丝绸之路。光靠四镇的兵力,若与西突厥起了冲突不见得会占到什么便宜,故而皇帝陛下才会将宗室之女嫁到宁远国,企图用昭武九国牵制突厥人,站稳河中。

这些儿子中,李显最喜爱的自然就是晋王。倒不是因为他学问最好,而是他最懂自己的心思。

李洪把玩着手中佛珠,沉声道:“他一直对本王阳奉阴违,跟东宫暗通款曲,河东饥荒那么大一件事情,最后一人发了几斗粳米便打发过去了。朝廷发了那么多粮食赈灾,他京兆尹就是这么办事的?

荀冉耸了耸肩:“你这么做没有错,这是在培养他们的正版阅读意识。他们年纪还小,可塑性还很强,等到年纪大些,便来不及了。”荀冉选择用评书的方式扩展三国演义的影响力是有理论依据的。

也许这是做男儿的好处吧。

见他面色有些为难,少年忙道:“不过什么?”

阮阾儿手中挥着一块蜀锦彩帕,扭着腰肢风风火火的上了楼。轻推开闺门,见迟晨儿望着窗外出神,她便苦口婆心的劝了起来:“我的小祖宗啊,这可是郡王爷,那是皇家的人,你若这次拂了他的意,咱们倚翠楼可就不用开了。”

这似诗似文,却又无法归类到任何一种,倒真是奇了。

少年双臂一展,二人纷纷被抛出去,狠狠砸落在地板上激起一阵扬尘。

“咦,哪里来的野人,好生的没有规矩。”卢作孝猛地一掷酒杯,大喝道:“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这就封爵了?不愧是天子,一出口就是天大的恩赐。只是这县男的爵位似乎稍许低了些。。。。。。

“微臣不敢擅自揣度圣意。”

便在这时,大殿之上靠末尾的位置,站起一使臣,他出列冲李显一礼:“大唐皇帝陛下,我宁远国敬献的礼物陛下在这大殿之中看不到,还请陛下移驾太液池。”

宁远国?这在汉代不是大宛国吗?听说大宛盛产汗血马,这可是个好东西。荀冉瞥了一眼遏波之手上捧的锦盒,心中长叹一声。看来汗血马是没戏了,不过要是能来点奇珠美玉倒也不错。这宁远国好像是昭武九国之一,距离长安城十分遥远。正所谓物以稀为贵,自己若是能得一块西域宝石,确也能卖上一个好价钱。

梅萱儿白了他一眼:“常小公爷说的哪里话,奴家与荀公子不过是。。。。。。”

“殿下,萧太傅,将作少监陈骞求见。”

“见与不见,皆是缘分。晋王殿下又何必执念呢。”这中年男子留有长髯,却与头发颜色迥异,为雪白之色。故而人称白髯堂主。

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

郡王殿下既然已经发话,这些士子们自然不敢再抱怨,只能端起酒杯借以澆愁。

这个世界有好人,有坏人,但更多的是那些不坏不好的人。事情的发展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美好,不过也没有坏到哪里去。至少,他现在不愁吃穿,美人相伴。虽然追求有点低,但活着对荀冉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李洪叹道:“想来也确是如此,此子在崖州时默默无闻,你也不会注意。不曾想他来到长安后便如虎归山林,一连做出这么多震惊朝野的事。呵,他倒真是会藏拙。只是这便宜,倒白白让东宫捡了。”

他有时会觉得很累,累到不想思考任何政务,累到想独自一人骑马奔向钟南山的密林。但作为天子,他不能在臣子面前表现出一丝疲惫。

“原来是秦大人,久仰久仰。下人们不懂事,下官这里向您赔罪了。”他冲秦廷玉鞠了一躬,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胖子拍了拍胸脯:“可有件事大哥你得帮我啊。”

常子邺深深吸了一口气,大赞道:“真香啊,荀大哥,这真是你做出的?”

活着,很好的活着,这便是荀冉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