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今日你若再是故意输给老夫,便要罚酒三杯!”

“少爷?”

不多时的工夫船夫将船停靠在了码头,梅萱儿将银钱付予那船家,轻捻裙裾上了码头。

晓凌飞鹊镜,宵映聚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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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冉心中苦笑,虽然自己如今只是个孝廉郎,但在荀府上下眼中,俨然是个食朝廷俸禄的命官了。荀家世代经商,偶然间出了一个官老爷,自然会被寄予厚望,这一切从荀恪礼对自己的态度上便可以看出。

荀冉耸了耸肩。

“平令兄此言差矣,我大唐以武立国,虽然自太宗以来开设策论,广招天下贤才,但这不意味着国策发生改变,武道也并未就此废弛。”稍顿了顿,那青衣男子又道:“如今西域战事又起,若不是四镇的健儿们守家卫国,你们还哪里能在这芸渡酒楼高谈阔论。”

裴渊一脸厌恶的瞥了秦丰一眼,甩了甩衣袖冷哼一声离开了大牢。

林内空间十分促狭,阮千秋走的很慢,尽量避开伸出来的藤蔓和树根。枝桠划过黑色包裹发出“吱吱”的怪响,引得鹞子躁动不安,不停拍打翅膀。

“这位便是荀公子吧,酒宴已经准备好了,请随小的来。”

一夜无话。

“你的狗吃鱼,好奇怪。”

“哦。”崔文远应了一声便恭敬的等待荀冉吩咐。自家少爷自从落水苏醒之后便有了许多在常人来看十分稀奇古怪的想法。不过这些想法虽然古怪了一些,但若细细想来却也不是没有道理。

萱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有何难,郎署里多是闲职,你每日仅需花上半日功夫处理公文,剩下的时间多去柜上走走,便是你三叔也不说不出什么罢。再者说,现下还是在崖州做事好些,若是出了什么事多少有个照应。”稍顿了顿,她将一个黑色的包裹递给了少年:“这是我整理的经注名篇。你虽是孝廉不用参加科举,但这些基本的东西还是要时常温习的。”

“咳。。。。。。”荀冉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身体因为疼痛猛的抽搐了一瞬。

这些军卒毕竟是崖州府军,受过正式的训练。起初他们不过是被人伏击,一时乱了阵脚。如今在于琮和诸校尉的组织下渐渐定了心神,撑起盾牌朝后退去。

在于琮看来,他的人数占据了绝对优势。裴渊那老贼不过杀了他一个出其不意,只要自己稍作调整再杀将过来,那时羽箭用完的裴渊难道要派家丁抄起水火棍跟自己这些府兵军士拼命吗?

情况像于琮预料的一样,自打他们退出刺史府五十步外便没有受到什么攻击。徐可卿咬牙恨声骂道:“想不到这老贼竟早有防备,一定是有人提前向他通风报信!”

“大人,您不必着急。这崖州城的军队都在末将手中,他裴渊便是妙笔生花,能调动的也不过区区一众衙役,家将,他们羽箭用尽之时便是踏平刺史府之刻。到时大人您若是要将那老贼剥皮抽筋末将我第一个领命。”

他话刚说完,东面的大街上便响起阵阵马蹄,隐隐能看到火光闪现。

不好!

“有埋伏!快,下令全军向西!调转马头,全军向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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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刺史府外厮杀的军队,荀冉直是惊的目瞪口呆。更让他吃惊的便是裴渊的态度。这一切似乎都在裴渊的掌控之中。对方何时出发,何时到达刺史府,有多少人,配备了多少长枪、朴刀裴渊都了如指掌。

裴渊静静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淡淡说道:“做大事的人,不要想着靠施予一点小惠小利就能服众。最贪不过人心,有的人便是喂不熟的狼崽子,你对他越好,他越嫉恨你。你一定会问老夫,他徐可卿不过是一个没有什么实权的长史,怎么会调动的了崖州城的府军。不错,他徐可卿确是没有实权,但他在来崖州赴任前就与本州果毅都尉于琮交好,二人沆瀣一气,自然不难蛊惑军心。你一定又会问老夫,为何老夫能在短短时间内调动如此多的军士,对抗他们。其实,早在半月之前,便有老夫的线人来报,徐可卿动了杀心。从那时起,老夫便向邻州借调府军驻扎在刺史府。他徐可卿什么时候想动手,我便陪他玩到底。”

“这其实和下棋没有什么分别。有的时候你觉得自己占尽优势,偏偏怎么落子对方能够轻易化解,反败为胜。其实那不过是你自己的错觉,自始至终你就没有占到过一丝优势。”

稍顿了顿,裴渊笑道:“怎么,你觉得老夫冷酷无情?往小的说,他们是被人裹挟,往大的说,他们攻打刺史府就是谋反!老夫之前已经命人射过一轮羽箭,算是对他们警告。但这些军士却无丝毫悔改之心,如此便怪不得老夫了。”

裴渊也知道崖州城的府军只认于琮的军令,如今倒是一个将于琮势力从崖州彻底剪除的好机会。

“这盘棋也快下完了,贤侄,且陪老夫出去看看这些棋子的结局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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