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院长才说道:“知道我叫你们来是为了什么吗?”

那女人把湿毛巾放在齐硕的头上搭了一会后,又浸回水里,洗了一遍fanwai后,重新放上去。齐硕似乎有些难受,翻了个身。那男人立马轻轻地拍了拍齐硕的后背,看着齐硕安静下来了才停下动作。

见白落这副样子,那女人也不说下去了,转而奇怪地问道:“齐硕怎么不跟你来了,往常可是一步不离的呀。”

在观众席的第四排位置正中央,坐着学校的一两位领导和音乐老师,在第一排正中央坐着四名评委老师,在主持人一个一个点过名字后,大幕才缓缓拉开。

在快到约定的时间的时候,段安终于一脸不情愿的来了。一进门就先瞪了白落一眼,然后自顾自地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随后刘德亥先生也来了。

说完,白落就往回跑去。

“也行,我知道小铺子里有一种硬糖又便宜又好吃,五毛钱可以买好多颗呢,不知道这里有没有的卖。”

听到刘德亥先生这么说,齐硕只好万般不愿意地坐回去。白落走上石桥,几乎可以感觉到身后那几道目光,其中一道分外幽怨的目光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是谁的。

“紧张是正常的,以后你习惯了上台演出还是会紧张。”刘德亥先生说道,徐如也看了过来,她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好像很淡定,不过白落看到她拽着自己衣服的手指都在发白了。

徐如穿了一套有点新疆风味的裤裙,手腕脚腕上都被红色的绳带绑紧,右手戴了四五个银镯子,动一动发出一阵清响。她的头发用同色的发带高高的绑起,额前一片光洁,看上去很清爽。

听到这个话,白落犹豫了一下后才答应了。其实一副指甲对于白落来说有些困难,但是对于徐如却完全没什么问题的,当初会给徐如一副也只是上课的时候,徐如忘记带了,所以从琴盒里拿出一副来,送给她了。

不行,我一定要超越她,让她认识到我的厉害。徐如坐起身,浑身充满干劲,拿起琵琶来正要接着练习,就听到妈妈在楼下喊道:“徐如,你同学的电话。”

“好。”

“师傅,那我去了。”

“有点紧张吗?”刘德亥先生坐到另一块石头上,问道。

齐硕想也没想,赶紧穿上鞋子,站在两人身旁,“当然是跟你们去啦,我还没见过比赛呢。”

“你看,那儿有鸟,这是什么鸟呀,我都没见过。”一只浑身雪白的瘦长瘦长的鸟从树林间飞过,像是天鹅。头,翅膀尖还有两只爪子都是黑色的,看着很漂亮。

有人从行李里拿出一副牌,在过道中间摆了个小桌子,大伙都围了上去,开始赌博了。齐硕也很有兴趣地围了上去。

这个年代很少有人会乘火车出门旅行,那简直是遭罪受,所以火车站上放眼望去,大多是出远门打工的人,穿着破旧fqxs的衣服,背着两三个大麻袋,里面装了满满的东西。

“试试看嘛,应该有用吧。你把杯子拼起来,我涂上去看看。”

“这么大太阳?”齐硕不乐意。

“你说的不错,它确实是告诉我们这个道理,孔子在这么有思想的人,他被屈才当这两个小官,但是他并没有看不起这个工作,随意打发,反而像管理国家一样严肃认真地对待,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这叫做,在其位谋其政。白落,说一下你现在的本职工作。”

楚楚站起来,跟白落说了声谢谢后,就离开了。途中一直垂着脑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白落觉得明天还是有必要跟老先生说说这件事的。

齐硕把篮球勾在脚尖,脚尖一动,球就飞起来了。小男孩被吸引了注意力,目不转睛地看着球在齐硕的脚尖上一上一下,就是不掉下来。

“哎,您就是星星孤儿院的院长吧,您可真了不起,看把小落还有小硕养的多好,多出色呀,有时间一定要向您讨教一下。”一个大婶从四人旁边经过后,又返了回来,对着院长一个劲的吹捧,院长瞬间得意地飘了起来。

小孩子们还在草地上蹦蹦跳跳地很开心。

“这行。”

王明得意地翻开裤腿,“这是我妈上班穿的衣服,我给剪短了。”

“哦,怪不得你支支吾吾的,说了你们是好朋友,要和睦相处的吗,怎么总打来打去的呢,还是小落乖巧懂事。”王明妈妈摸了摸白落,“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巧克力哦,等会全带回去哦。”

“另外我给您选的几把琴,面板上都雕刻了好看的花纹,也许能增加点孩子的兴趣。您看怎么样?”翻过面板,上面果然雕刻着几株梅花,看上去颇为风雅。

所以白落该练琴还是练琴,齐硕坐在一边时而看书,时而看她练琴,一时间店里很是安宁。

“我们小水第一次向别人告白,你竟然还不接受,你也太过分了吧。”说话的是一个经常跟在小水身旁的女孩。

小水对这个问题,自己也感到很害羞,低下头,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因为,从我第一天见到齐硕开始,你总是在他的身边,我的朋友都说你是他女朋友。”

“是真的,我刚才亲耳听到的,这次的比赛名额里没有我,徐如,怎么办,我就指望着这次拿个好成绩,直接保送音乐学院呢。”说话的人大概18岁左右,而此刻她正求助对象却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她脸上完全没有了孩童的天真,反而像个大人一样,垂下头思索。

“小落,快点过来。”齐硕拿着塑料刀,鼻子上已经沾上了奶油。白落踌躇着走上前。看着齐硕手起刀落的样子,赶紧阻止。最后再插播个节目,给自己点时间想办法呀。

白落倒是无所谓,她的经验本身就没有老先生多,更何况除了一些经典的曲目,她也没有认识太多的曲子。所以该练琴练琴,该关门关门,糟心事都留给她师傅了,也不知道是谁要参赛。

白落夹了一口土豆丝,挺好吃的,不过吃了一口就吃不下了,她还是没有纠结清楚。

刘德亥先生这段弹得非常的好,安静下带着躁动不安,就像平静大海下的波涛汹涌,随时打破平静,露出最狰狞的一刻。整个大厅毫无声音,大家的呼吸都毫无意识地压抑着,只有琵琶声音在大厅上方回荡。

“行,那就等你想明白了再告诉我。”小文转身。

身后有人过来,白落回头一看,王明躲在她身后,眼睛直直地看向小水坐的位置。恨不得要流口水了。

死小孩!这么小就成守财奴了。白落撇撇嘴,一路都在研究那些家长到底是怎么把压岁钱从孩子手里掏出来的呢。

顾不得许多,白落心一横,抓了跟粗藤蔓,试了试强度,也跟着踩上去了。

白落迅速地起身,去大堂前的桌子底下拿来账单,递给老先生。

“那是你自己努力去钻研,才有的今天,跟我有什么大关系,总之你现在好好努力,以后再给我带出个知名演奏家来。”

“你,你不要乱说了,人家又不喜欢我。”

尤其是王明,他忍不住想到之前自己好几次都骂过他们是穷光蛋,完全没有考虑他们的感受,为什么同样是小孩,他生活在新房子里,吃着好吃的饭菜,而有些人却住在这个地方呢。

“她发烧了,正在挂盐水。”

“你小子也跟着去静坐,整天吵吵嚷嚷,太浮躁了。”说完老先生背着手转身走了。边走嘴里还便嘀嘀咕咕:“什么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都不懂,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